她心里很清楚那是真实的，可是现在醒来了，却只有昨晚梦中时那种心悸心慌的感觉，却一点也想不起梦里的画面了。
“你醒了。”
苏媚推门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楚黎，眸中满是喜悦，“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楚黎看着苏媚，揉着太阳穴，眼前有个人影在慢慢的跟苏媚重叠，可是最后那个人影却消失了。
脑袋隐隐的疼着，扰的楚黎心情很是烦躁。
强压着心里翻腾的怒意，柔声问道，“苏阿姨，我这是在你家吗？”
“嗯，昨天你突然晕倒了，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被这么一提醒楚黎才想起昨天她确实突然心脏疼了起来，最后疼的没知觉了。
“谢谢苏阿姨收留。”
楚黎知道昨天要不是苏媚把她带回来，估计她死在外面都没人理会的。
毕竟这周围的邻居都恨不得她死的远远地。
在苏媚家吃过饭后，楚黎便去了楚家。
敲了半天门里面没反应，苏媚说没看到楚术出去，那就表示他是故意不开门的。
想到昨天楚术那么的骂她妈妈，楚黎心头的怒火瞬间就烧了起来。
“哐”的一脚踹在门上，木制的门板“嘭”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方絮和楚术两人一脸惊愕的看着门口的楚黎，在看看掉在地上的门板，方絮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啊……杀人了，放火了……”
楚黎踏着门板，步伐沉稳的朝着尖叫不止的方絮走过去。
“闭嘴！”
喝了一声，方絮吓得赶紧闭上了嘴，战战兢兢的坐在楚术身边，张望着外面，看有没有人经过好再吼一嗓子。
“你……要做什么？！”
相比方絮的尖叫，楚术虽然也被楚黎一脚踹掉了门板而心里害怕，可是却还是强撑着恐惧，怒不可遏的盯着楚黎。
“我要做什么需要跟你报告吗？”
经过昨天一事，楚黎对眼前这个父亲已经没有半份感情了，如果杀人不用坐牢，她真的想一刀宰了这个禽兽不如的老男人。
冰冷阴森的视线从楚术身上慢慢的移到方絮的脸上，方絮吓得顿时打了个冷颤，往楚术身后缩了缩，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做什么？我……我告诉你，杀……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以前的方絮，真的跟一个恶魔一样，欺负起楚黎来毫不手软，也从不胆怯。
可是现在的她，真是怂到楚黎都不想看她一眼。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楚黎都懒得收拾方絮，冷冷的收回视线直接进了以前她跟穆天初的房间。
房间早已变了样，找不到一丝以前的痕迹了。
楚黎阴沉着脸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楚术跟方絮，冷冷的问道，“我以前的东西呢？”
方絮吓得咽了咽口水，紧紧地揪着楚术的衣服不敢说话。
她哪里敢说楚黎以前的那些东西都被她丢了。
从方絮惊恐躲避的眼神中楚黎已经清楚地知道，她以前的东西再也找不到了。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口，她又问道，“那我妈以前的东西呢？”
她的声音冷的没有丝毫温度，方絮低着头缩在那里不敢动弹一下。
楚黎又看向楚术，还没等开口，楚术就冷喝一声站了起来。
因为身高的优势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楚黎，愤怒占据了恐惧，恨恨的说，“你妈的东西早就被我扔了，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如果是以前，楚术这个态度，楚黎也只能气在心里，无可奈何。
可是现在……
一把拽住楚术的衣领，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开口，“谁允许你扔掉我妈的东西的？”
“是这个女人吗？”小手一指瑟瑟发抖的方絮，方絮吓得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我让仍的，是你爸非要扔的，说是家里不留那么肮……”
迎上楚黎阴森森的目光，方絮吓得到嘴边的话赶紧咽了回去。
她觉得她要是敢说楚黎她妈一个不好的字眼，楚黎就能把她生吃了。
“肮脏是吗？”
楚黎冷笑着松了手，嫌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
“你觉得我妈脏是吗？”问着楚术，看了眼三魂七魄都快要吓飞的方絮，楚黎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楚术啊楚术，枉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一个好男人，今天我才发现你眼睛有多瞎，心有多盲。”
“你说我妈脏，你看到她做了肮脏的事了吗？你没看到，任何人都没看到。可是这个女人。”
楚黎指着方絮，继续道，“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多脏吗？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着她跟几个男人在一起，看着她是如何下贱的在那些男人身下浪叫的。”
“你胡说！”
战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方絮自然再害怕也不能缩着了。
一脸怒不可遏的站起来怒盯着楚黎，“楚黎，你就算再恨我你也不能这么诬陷我吧。”
“我是诬陷你吗？”楚黎冷笑着看着楚术，想到他被方絮欺骗了这么多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心里的恨意瞬间散尽了，她释然了。
真的，恨一个人多累啊。
她忽然发现楚术都不够格让她恨，就算他是她父亲又怎样。
在昨天他那么骂她妈妈的时候，她的父亲在她的心里就已经死了。
“楚术啊，我觉得你还是去跟你的宝贝女儿苏清若做个亲子鉴定吧，没准会有意外的收获哦。”
楚黎说完就笑着出去了。
放在家里的她妈妈的一些东西虽然丢了，可是她以前在院子里埋了一些属于她妈妈的东西。
找了个东西挖出来后，楚黎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楚黎，你要走了吗？”
看着从家里跑出来的苏媚，楚黎停了下来，看着她说，“苏阿姨，以后我有时间来看您。我现在在M市，您要是有时间去了，就去找我。”
留了电话后楚黎就走了。
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站在那里挥着手的苏媚，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
苏阿姨只是一个外人，可是却也比她的禽兽父亲强了太多了。
楚黎的车子早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可苏媚还是站在那里望着，就好像再看一会，就能看到楚黎回来了一样。
唇角忽然扬起，一脸怀念又羡慕的说，“悦悦啊，还是你命好啊，虽然早早地走了，可是小姐却是真的把你当成了妈妈的在爱你啊。但愿，她能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到时候，我们也能有脸去见夫人了。”
楚黎没有直接回M市，而是开车去了以前她最喜欢去的一个地方。
那是一处废弃的工厂，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废弃的矗立在那里。
破旧的工厂里，空荡荡的，走在台阶上都能听到脚步的回音。
小时候只要穆天初不在时，挨了打，楚黎就会跑来这里，安静的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哭。
一开始她小，不敢去里面，只敢坐在一楼哭。
后来有一次她又挨了打跑了过来，穆天初回来知道她跑出去了就到处找，最后找到了这里。
把哭泣的她抱在怀里一直哄了许久，直到她不哭了，才带着她去上面。
上面很大，很空，一面墙上画了好多东西，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穆天初每次挨了打也会跑来这里。
可是他不哭，他只是在墙上乱涂乱画，或者写一些发泄的话。
再后来，这里就成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开心或不开心他们都会来这里，写一些话，或者画一些东西。
有一间小屋子穆天初从来不去，后来就成了楚黎的秘密地盘。
在她发现自己喜欢上穆天初后，所有的小心思都写在了那里面。
走进那间小屋子，里面比以前亮堂了许多，楚黎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一面墙被砸了，光能照进来了，所以显得亮堂了。
借着光线看着以前自己这墙上写的画的，楚黎唇角一点一点的弯了。
小时候的心思真的好单纯，单纯的让人心疼。
看到最后时楚黎脸上的笑容一寸寸的裂了，最后彻底的碎的掉了。
“糖糖，你说过你会等我的，可是为什么你还是嫁给了别人。”
苍劲有力的字迹有些凌乱，可以看得出当时写的人的心情并不稳定。
并且字迹有些年头了，粉笔的颜色都淡了许多。
“糖糖，我终于能给你甜到没有一丝苦涩的生活了，可你却不属于我了。”
这一行字迹虽然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可依然能看得出跟上面那一行不是同一时间写的。
后面还画着一副画，画中的女人大腹便便，靠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肩膀上，而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男人，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也能让人看得出大树下的男人此时是多么的悲伤绝望。
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却迟迟不肯落下，透过墙壁上的画，楚黎好像看到了大树下的穆天初。
心又隐隐的疼了起来，楚黎按着心口，又顺着往后面看去。
字迹是新的，因为粉笔末还没有被风吹干。
“糖糖，十年了，我心未变，可是你变了的心还能变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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