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姜氏药铺

姜肆结束考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姑姑没有问姜肆在考验里经历了什么，这样刚好，他也不想说那几个小时的可怕经历。更让他痛苦的是，奶奶还被锁链困着，时刻被折磨，这让他很不好受，因为他对此无能为力。

两人把房间里的枯草大致整理了一下，然后将破旧的沙发抬到小阳台上，又搬过去几个椅子，半躺在上面，晒着太阳休息了几个小时。

下午一点多，两人休息好，精神抖擞地起来，顺便吃光了姜肆家中的余粮。然后商量一番，立刻分头行动。姜问仙带着银行卡和她那一大摞证书，去办理开药铺的事，而姜肆则是一身休闲衣服，优哉游哉地上街了。

姜肆成为襄城守脉人之后，对整个襄城有了更多的了解。在他的眼里，这是一座生机勃勃，但同时又危在旦夕的城市。

作为襄城的小老百姓，他可以看到襄城蒸蒸日上的发展势头，但身为襄城守脉人，他也“看”到这是一座被黑雾层层遮蔽的鬼城。

改变襄城鬼雾迷漫的现状，是姜肆目前最要紧的事。

最热闹的地方人气最足，也最容易吸引魂灵的目光。姜肆来到闹市中心，买了根冰棍，一边啃着，一边去感受身遭若有若无的阴气。

距离姜肆不到十站的一间咖啡馆里，姜问仙与一位半秃老男人面对面坐着，正迅速进行商铺的交接事宜。

这位老人是某大医院的退休院长，名下有一间开在闹市之间的药铺，开了好些年了，现在被姜问仙以三十万的低价盘下来，也没有什么不舍。他和姜肆的奶奶姜朝静有些渊源，而且，药铺的原材料来源一直是姜问仙家。

当年，他答应姜朝静开药铺，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很期待把药铺交给这些年轻人，因为他们是驱鬼师，有一个闹市之中的要铺，更方便他们工作。

“感谢你过来！襄城有你们姜家守着，是我们的福气！”

“这是我应该做的，也谢谢您，秦叔！”

“嗯！对了，什么时候和姜肆那小子一起来我家吃饭吧！待在同一个城市这么多年，还真一次没见过！”

“知道了，下次一定去！”

“证书齐全，证件过几天就能下来。你们要是急的话，今天就能开始工作。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好嘞！您慢走！”

望着远去的背影，姜问仙疑惑地皱起眉头。连秦老院长都没见过姜肆么？有意思了。

另一边，姜肆被一个从商场出来的妇女吸引了目光。

妇女年纪在四十岁上下，打扮得体，举止优雅，手上拎着几个购物袋，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向地下车库走。

看起来很正常的一个人，在姜肆眼中却变了模样。妇女身上被一层很淡的黑雾笼罩住，哪怕衣装华美，也遮不住某种颓败、阴冷的气息。说句实话，他看到这人的时候，以为看到了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烂香蕉。

这是一个多小时以来，姜肆看到的被阴气影响最深的人。

阴气淡，是因为被魂灵缠上的不是妇女本人，应该是他亲近的人。可阴气渗透很严重，不是受害者，都这种状态，意味着被魂灵缠上的人，遇到了极大的麻烦，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出生命危险。

他以一副尾随痴汉的姿态悄悄追了上去，为了不引人注意，还特意把衣领子竖了起来。这下好了，看起来更像个痴汉了。

一路走啊走，走进地下车库后，四周冷冷清清的，姜肆感到浑身都不舒服。这附近盘踞的魂灵太多了。哪怕大多数只是小鬼的级别，数量一多，阴气也会聚集浓郁，产生能作用于人类灵魂的冰冷感。

通道里回荡着两人一前一后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妇女走过一个拐角，消失了踪迹，姜肆刚想加快步子，手机响了，接收到一条短信。

“搞定！我们的新家、药铺地址：东津路9号。忙完了过来上班！”短信是姑姑发来的，没想到她这么迅速，几个小时就能在襄城弄一间药铺，更吓人的是，已经可以去上班了，这也……太快了吧！

姜肆笑着收回手机，刚一抬头，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苍白的脸。

“鬼……鬼啊！”

姜肆以为是鬼，本能地要后退，一想不对啊！一巴掌过去就好了。哪想到手还没抬起来，白脸说话了，语气特别冷。

“你谁啊！跟着我干嘛？”

姜肆后退几步，看清了这人的脸，是那个妇女，这才放下戒备，尴尬地点个头：“那个……不好意思啊大姐！我……”

“谁是你大姐？叫谁大姐呢？再跟着我，我报警了啊！”妇女摸出手机，点亮屏幕，调出通话，作势要拨号。

“不是不是！姐姐，姐姐，对不起！我没有歹意。我只是看您印堂发黑……”姜肆说完这句，脑袋里全是电视上忽悠人的台词，直接说不下去了。再说真成神棍了。

没想到，对面的妇女竟然迟疑了一下，放下了手机，怀疑地望了姜肆好几眼。

“我……我是个医生！东津路9号，您有时间可以过来一趟。我给您看看！先走了！您忙！”尴尬的地方，尴尬的场景，还有尴尬的人，姜肆厚着脸皮给自己打了个广告，赶紧溜了。

姜肆走后，妇女愣了愣，东津路9号不是秦院长的店吗？看来要打个电话问问了。

走出车库后，姜肆也打了个电话。

“喂！姑姑，你现在在哪？”

“你那一堆破烂明天能运过来。我现在在药铺啊！你赶紧……师傅，牌匾左边高了点儿！对对，这样齐整多了！姜肆，我在忙，你没事赶紧过来！挂了！”

“先别挂！我的卡……”

“钱还多着呢！用了三十万，还门匾加上打点花了大几千。还有四十九万呢！”

“不对吧！我一共只有六十九万，你这算起来都快八十万了……”

“估计哪个傻B给你打了十万吧！挂了挂了，你赶紧过来！”

姜肆把手机放回兜里，脸色很怪，傻B？不会是陈局吧！他要是知道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骂傻B，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不过他应该没时间操心这种事。大人物可能正在什么地方喝茶呢！

晚上八点多，姜肆和姜问仙忙着在药铺各个角落塞草药，门外来了姜氏药铺的第一位客人。

白天姜肆见过的那位妇女拎着包，忐忑地走进来，“请问，姜大师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