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房间外无比静谧,偶尔一丝风顺着墙壁吹过带来一点轻微的不足以吵醒人的声响,魏玲珑勉力维持的一丝清醒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到后半夜时,魏玲珑感到一阵难耐的闷热,而且这股闷热感也越来越强烈,她皱起了漂亮的眉眼,想从这股不适感中醒过来,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像是有人用力蒙住了她的双眼一般。
“御极……”微微张开口,魏玲珑困难的唤出东方御极的名字,额头上的汗水细密的流入发丝间,恍惚的梦里,她好像也听到了东方御极在叫她,“玲珑!魏玲珑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该死的!”声音急切无比。
“我有点……难受……。”魏玲珑回应着东方御极的声音。
“该死的!魏玲珑你快醒醒!”东方御极的声音依然忽远忽近的传来。
魏玲珑在梦境里挣扎,她在梦里自己仿佛置身火海,四周都是绵延万里的烈火,让她无处可逃,而她扇动起来自地狱一般的凛烈风暴也灭不了这恐怖至极的火海,反而让火势愈演愈烈,而东方御极的声音竟然成了她唯一感到希望的存在。
终于,魏玲珑感觉到了这感觉的不同寻常,如果是做梦不会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她真的觉得四周像是火海一般灼人。
魏玲珑死死掐住右手的中指指尖,借由这股疼痛同时驱动体内灵力,才从极深的恶梦里醒过来。
醒来之后,魏玲珑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么真切的感觉,她的房间外真的燃起了大火,从窗户里隐约看过去,火是悬空的,并没有烧到她住的房间。
魏玲珑惊诧之下赶紧去看魏陌琛。
来到魏陌琛睡的隔间里,只见魏陌琛沉沉的睡在床上,魏玲珑受惊之下伸手去探魏陌琛的脖颈脉脖,感觉到脉脖在跳动才放下心来,将魏陌琛抱起来,转身打算朝房间外走去,走到房间门处,东方御极的声音听得更清晰了,就在门外焦急的叫着她,“玲珑你快醒醒,玲珑。”
“东方御极你在外面吗?我没事,琛琛也没事,别担心。”魏玲珑扬起声音回答门外的东方御极。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听到魏玲珑的声音,东方御极放心一般的吐了口浊气。
“玲珑你试试你从里面开得了门么?”泪源的声音此时也传了起来,其中焦急也清晰无比,“我们从外面进不去。”
“好我试一下。”魏玲珑回答,单手抱着魏陌琛,但伸手去拉门,但手刚接触到房间的门,便被烫得缩了回来,剧烈的疼痛从指尖传来,让她忍不住抽了口冷气,有些着急的对门外的人说道,“门太烫,我开不了。”
“该死的!”东方御极懊恼的声音传来。
“玲珑你别动,让我试试看。”泪源说着。
门外就传来一些声音,像是两样兵器互相手力击中进发现的刺耳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什么东西被弹开的一阵极强烈的震动。
“怎么回事?”魏玲珑着急的问。
“没事。”泪源的声音沉稳的传来,让魏玲珑的心真的放了下来。
“什么叫没事啊!”柳倾炎的声音进入魏玲珑的耳中,只见听柳倾炎急急的道,“你再试下去我的病人就又要增加一个了,这阵太邪门,从外面根本破不开,让玲珑再从里面试试看。”
柳倾炎说着对房间里的魏玲珑大声道,“玲珑你听得到我说话吧?你被一个火阵困在房间里了,我们从外面破不了,你在里面试一下看有什么方法。”
“好,我再试试看。”魏玲珑答应道。
魏玲珑手中风刃具现,风刃极其霸道的卷裹着从她的掌间劈向房间门,但却像入了棉花一样的半点作用也没有,房间门一点动静也无,魏玲珑皱眉又试了一遍,还是如此。
魏玲珑环视房间里,所有摆设都没有变动,房间的温度虽然在逐渐升高,但房间里的蜡烛却一点也没有融化,魏陌琛也像没有感觉到一样睡得很沉,好像……好像只是为了让她感觉到这股火势一般。
魏玲珑沉思片刻,看着窗外隐隐的火光,火阵悬在半空,却不近房间半寸,任何阵都有它的阵眼所在,这阵的阵眼会在哪呢?
魏玲珑抬头看着房间的顶部,这家酒楼只有两层楼,会不会阵眼就在她房间的顶部?魏玲珑思索着便开始重新捏诀,将法术灌注于指尖,只见她修长莹白的指尖渐渐蓄积起一小个风球,风球越变越大,同时慢慢的往上升,风球内部传来阵阵尖锐的声音,无数风刃在里面快速的相撞,将风球内的力量越蓄越大,几丝如同火光一样的火花从风球内迸裂出来,风球快要接近屋顶时,魏玲珑双手合十,手掌相握,然后猛然发力!
随着这一击,只见风球旋转着变成尖锐的形状,然后对着房顶的正中位置猛的炸裂开来,魏玲珑及时张开结界将魏陌琛和自己保护进去,房间传来剧烈的震动。
震动中魏玲珑听到东方御极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屋顶慢慢的裂开了无数如蛛网一般的裂缝,魏玲珑心下一喜,嘴角随之扬起来,心中暗道,果然被我猜中了,阵眼就在房顶。
将魏陌琛抱进怀里,魏玲珑随即又捏起一个法术,然后对着裂开的屋顶轻轻一击,倾刻就将整个屋顶击成粉末,被风一吹便化为乌有。
明亮的月光如水一般的倾泄下来,而围绕在房间四周的火阵也随之破解了,一阵阵清凉的夜风将刚才的灼热全都吹散了。
魏玲珑还没有抱直魏陌琛出去,便看到东方御极运气以轻功朝她而来,还来不及反应,魏玲珑便被东方御极搂进了怀里,像要把她嵌入东方御极的身体里一般用力拥住她。
魏玲珑也回抱着东方御极,对他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笨蛋,你是笨蛋吗?”东方御极闷吼道,“我在外面那么大声的叫你,你居然……你居然让我如此担心。”
“我又不是故意的。”魏玲珑说完,就从东方御极的怀抱中离开,并将怀中的魏陌琛交予他。
“玲珑,你没受伤吧?”泪源也上前来,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担忧。
“我没事。”魏玲珑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泪源释然的笑了笑。
从房间里出来,魏玲珑才知道袭击她们的居然是那个白白胖胖的酒楼老板,此刻那个老板已经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你认识么?他可是来救你的。”柳倾炎带着水焱站在那尸体旁,柳倾炎还在不停的问水焱。
水焱没说话,而旁边的泪源却在突然间脸色有些苍白,魏玲珑有些担心的上前去,问泪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么?”
泪源笑了笑,让魏玲珑不用担心,对她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刚才因为中了毒,浑身无力让这贼人借机伤了一下,倾炎已经帮我看过了。”
“他是谁?倾炎说是来救水焱的,难道是魔尊的人?”魏玲珑看了看已经死了的酒楼老板,然后问。
“是。”水焱突然出声,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刚才问你半天,你怎么不理我?”柳倾炎更是无语加郁闷,不由得道。
水焱白了他一眼,然后对魏玲珑道,“他是来救我的,但是是谁我并不认识。”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魔尊手下众多,我不认识很正常吧,我也是他救我时才知道他是魔尊手下的人的。”水焱笑了笑,对面有疑色的众人道,
“看这些人的手段,不过一般,应该不是魔尊亲自派的,只怕这些人身后还有真正操纵他们的人。”泪源觉声道。
“不无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东方御极也表示了认可。
“你的意思是?”魏玲珑看着东方御极。
东方御极勾了唇角,朝她诡秘而又充满自信的一笑,“我什么时候让人屡次进犯过?既然胆敢找上门来,那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引他上钩。”
“你想怎么做?”泪源随即问道。
“到时便知。”东方御极没有明说,因为水焱在场。
经过一番折腾,酒楼已经被毁了大半,而且也不可能再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待下去,一行几人只好重新上路,将行李全都搬进马车,魏玲珑不由得感叹,幸好马车还在,要是马车不在,她们就要在马上颠簸,而不是车里了,她才不要咧,年幼的魏陌琛更是不能折腾。
还未到惊雷国,一路上便已经困难重重,这些虽然早在预料之中,但魏玲珑还是有些疲累,人显得极没精神,低头看着睡着的魏陌琛,魏陌琛体内的药效已经被催散了,现下只是睡着了。
但即便如此,魏玲珑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东方御极将魏陌琛抱在怀里,温声道,“琛琛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我会保护他的。”
“嗯。”魏玲珑轻声应道,并不多言。
“你一路上也没有好好休息,睡一会儿吧。”东方御极笑了,颠簸的马车带着两人轻轻的摇晃。
“不睡,反正天一会儿也就亮了。”魏玲珑回答。
“那你想做什么?”东方御极问道。
“不如我们来谈谈吧。”魏玲珑见这车内只剩下自己和东方御极,魏陌琛又在熟睡便说道。
“好,谈什么?”东方御极问。
“你为什么要对恩安让说取消婚约,可是又说婚期延后?”魏玲珑想了想,才看着东方御极。
东方御极没想到魏玲珑会问这个,和魏玲珑对视了一会儿,才垂下目光,对魏玲珑道,“因为我的恨爱之毒复发了,忘了对你的感情,我想等我重新爱上你的时候,便娶你。”
“……”魏玲珑早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便不作声了。
“怎么了,没有嫁给我,所以很失望?“东方御极扬起欠扁的笑容来。
“你觉得可能吗?”魏玲珑轻咳了一下,换了另一个话题,“你方才说用计诱幕后的敌人上钩,你打算怎么做?”
“用水焱。”东方御极也换了神色,语气沉静且不失国君之威,“不仅要诱敌上勾,还要活捉对方。”
“水焱?”魏玲珑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东方御极,“你是说利用对方想救水焱的心思,我们故意装作放松警惕的样子,引他前来,将局势扭转过来,由敌在暗,我在明转变成我在暗,敌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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