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鸿澈声音冰冷道:“将她押给沐城的衙门听候发落!”
寐生领命,让几名侍卫将杏黄色衣裙的女子押走,而那女子临走前狂笑了两声,口中仍旧骂着子书这位薄情的男人。
那个子书的男子装作一脸哀伤,横抱起地上香菱的身子哭泣。
顾妍夕看在眼里,却是对他这种虚假的行为,感到唾弃:男人?多么薄情可怕啊,她是不敢相信什么爱情。
她挤出人群,望见了船坊旁,有一个小舟,上面无人,她让玲珑在船坊上站着,自己坐到了小舟上,想划着小舟散散心。
可是到了小舟上,顾妍夕才发现,小舟内躺着一位男子,男子被她惊扰了,借着船坊上的灯光,望见了顾妍夕的娇容。
不禁邪恶一笑:“美人,哥哥带你去丽江江心上玩玩如何?”
漫天的烟火,将丽江耀亮,当烟花腾空散开时,就像是夜空中的花海,璀璨、炫丽而夺目。
顾妍夕仰望着璀璨烟火的夜空,不知不觉间脑海之中浮现了她童年的记忆,――
“爸爸,今天是八月十五,妈妈会回来吗?”
顾峰露出了慈父的笑容,伸出手爱怜的抚摸着女儿乌黑的头发,柔声道:“乖,妍夕,妈妈已经离开了,不会在回来了,以后就让爸爸陪着你吧!”
八岁的小妍夕哭红了眼睛,哽咽道:“爸爸,我要妈妈,爸爸我想见妈妈!”
顾峰见女儿哭的可怜楚楚,他的心这一刻也柔软了,他将女儿抱起在怀中,对女儿哽咽的劝道:“妍夕,乖,妈妈不要我们了,但是爸爸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小妍夕看到了爸爸眼梢滑下了泪珠,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为顾峰擦掉眼角的泪,乖巧的点点头:“爸爸,妍夕会乖的,不会在想妈妈了,爸爸不哭,不哭!”
漫天的烟火这时候在顾峰和小妍夕的头上绽开,小妍夕泪眼汪汪望着正月十五那夜漫天的花火,搂着爸爸的脖子,将小脸贴近他的脸上,感受到其实她也同样很幸福。
炎鸿澈站起身,风从江上徐徐吹来,将他白色的袍子吹到衣袂翩飞。
漫天的花火将顾妍夕娇容上的眼泪,映的更加晶莹灿烂,却也凄美不堪。
炎鸿澈眉心微微皱起,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女子竟然让他想起了他八岁时,遇到过的那个灵儿,那个如星星般美丽善良的灵儿。
他从怀中拿出了棉帕子,为他擦拭着面上的泪珠,而这样轻柔的动作,却让顾妍夕清醒了过来。
她从炎鸿澈手中拿过帕子,胡乱的擦拭了下眼梢的泪珠,尴尬笑道:“不好意思,澈王爷,让你见笑了!”
炎鸿澈也像是如梦清醒一般,淡淡望着顾妍夕道:“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谁没有伤心的往事呢!我们还是回到船坊上去吧!”
炎鸿澈又落座在小舟上,拿起船桨划着小舟,顾妍夕则提着灯笼,一直望着炎鸿澈带着银质面具,神秘而又妖魅般的面容。
“澈王爷,我能不能看一看你面具下的真容呢?”
炎鸿澈没有抬眸,冰冷道:“本王奇丑不比,没什么可看的!”
“哦!原来澈王爷这么丑啊?一定很伤心吧!”顾妍夕像是很了解炎鸿澈一般,暗自感概一句。
炎鸿澈却咬了咬牙,腾的站起了身子,从小舟之上跃起,蜻蜓点水般回到了五十米之外的船坊上。
顾妍夕皱了皱鼻子:“真是小气的男人!”
炎鸿澈像是能听见一般,冷着一张面容,朝着她一甩衣袖,翩然离开。
顾妍夕倒也不生气,划着小舟,没多久就回到了船坊上去。
顾倾城到处找顾妍夕,当看到顾妍夕后,忙拉住顾妍夕的手道:“大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相府吧!”
顾妍夕到处张望了下,却是没有见到那身白衣面具的王爷,她点了点头,由玲珑陪着她一同上了大马车,而小点的马车还是顾倾城和她的丫头坐在上面。
玲珑见顾妍夕红光满面,忍不住在她耳边悄声问道:“大小姐,你和澈王爷是不是有肌肤之亲了?”
顾妍夕抬起手给了玲珑额头一个弹指,弹得玲珑‘哇’一声大叫着,捂住了她的额头揉着。
她抱怨道:“大小姐,你干吗要打玲珑啊?”
“你家小姐被坏人劫持了,那时你在哪里了?”
“我在喊人救你啊!”
“那为什么喊到人救我了,你却消失不见了?见到我也不知道问下我有没有事,竟然还希望你家小姐被人吃豆腐了,你居心何在?”
玲珑望见顾妍夕冷着一张脸望着她,她委屈的快要哭了出来。
这时,顾妍夕耸动着肩膀,大笑了起来:“玲珑,刚才我是逗你的,你瞧你,怎么眼泪汪汪了起来!”
玲珑知道是顾妍夕在开她玩笑,顿时哭笑不得:“大小姐,你怎么总爱开玲玲的玩笑呢!”
“谁叫你总是胆子小爱哭呢!”顾妍夕笑着挥舞着手,突然发现手中多了一个帕子,帕子上绣有一朵粉色的桃花瓣!
这个帕子,会是谁的呢?难道是澈王爷的吗?
炎国,沐城―沁羽殿。
一身白衣似雪的男子,侧卧在碧绿色的玉榻之上,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拄着面颊,看似慵懒,却又百般潇洒不羁。
宫苑之中,一阵风起,桃花簌簌飞落,翩飞在空中,在月光下如同粉色的精灵,跳着舞蹈,美轮美奂落在了他乌黑的头发,和一身似雪的白衣之上。
更显得他妖魅动人,倾城似雪。
炎鸿澈一双深潭般黑亮的眸子阖上,千回百转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记得那是他八岁时,当时皇宫动荡,先皇龙体抱恙,太子又无辜夭折,所以新太子之位迟迟未选,而就在这个时候,皇子之间出现了残杀和暗斗。
同样,十岁的炎鸿澈也逃不过这次皇室的暗斗和追杀。
那一次他在夜路赶回皇宫的路上,遭到追杀。
他的舅父带着他逃窜,却在半路之中他走散,而炎鸿澈在被追杀时,身受重伤,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眼见追杀他的杀手要找到了他的踪迹,深夜的长巷中,一个身穿粉衣约么六岁大的小女孩,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当看到他躺在地上,腹部的衣服被鲜血染红,小女孩突然停住了哭声。
蹲下身子,从怀中拿出了帕子,按在小男孩的伤口处,疼惜地问道:“大哥哥,痛不痛啊!”
炎鸿澈警觉的看着这个小女孩,但是直觉告诉他,他应该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并不会伤害他。
炎鸿澈没有回答她的话,这时那些杀手追赶了过来,他瞳孔收紧,颤颤道:“他们要杀我!”
小女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将外衣脱掉,盖在小男孩的脸上,大哭道:“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想要妹妹了吗?”
那些杀手狐疑的看了一眼哭的悲伤的小女孩,在一看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蒙着面的男孩尸体,也没有想别的,以为这个小女孩的哥哥死了,和他们也没有干系,于是离开了。
小女孩刚拿起了遮住小男孩脸上的衣服,却是被一个比她高一头的女孩揪住了后颈衣领,打了她小脸两巴掌:“哭哭哭,就知道哭,赶紧跟我回家去,不然让我母亲打烂你的脸!”
小女孩害怕的抖了抖身子,被另一个高个子的女孩拽着衣领拉走了。
“大哥哥!”
炎鸿澈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双含泪如星光般黑亮的眸,他的命是她所救,他发誓,只要他找到她,一定会保护她,不在让任何人欺负她了。
他伸出血污的手,从受伤的小腹上,举起来那女孩留下来的手帕,上面绣着桃花瓣,从那一刻,他就叫她――桃儿!
“澈王爷!”
寐生垂下了脑袋,回禀道:“澈王爷,寐生按照您的吩咐去找她了,这样的女子确实有几个,可寐生也猜不到到底哪一个才是王爷口中说的桃儿姑娘!”
寐生在心里嘀咕道,王爷说只要找到喜欢穿粉色衣裙,身上的帕子绣有桃花瓣,双眸黑亮如星辰,这样的女子沐城多得是,可是他口中说的那个桃儿,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他哪里会知道啊?
炎鸿澈卧着身子在玉榻之上,一只手拄着面颊,另一只手拿着折扇,将折扇打开,随手在空中一舞动,便用折扇接住了簌簌落下的桃花数十朵。
望着折扇上那几朵晶莹剔透的桃花瓣,他轻启朱红色的唇瓣,露出一口如编贝般整齐的牙齿,声音空灵磁魅道:“好,那你就想办法将他们带到本王面前,本王只要见上他们一眼,自然会认出她来!”
寐生硬着头皮,答道:“是,王爷!”
在退下去的时候,寐生哀叹了声,这些可都是名门千金小姐,要带他们到王爷面前,的确是有难度了,但这毕竟是王爷的吩咐,只要想方设法去做到了。
炎鸿澈望着寐生远去的背影,他从怀中想掏出桃儿曾经送给他的那只帕子,可是那只帕子已经不见了?
他皱起了秀眉,眯起了深潭一般的双眸:难道那只帕子在她的手上吗?她会不会就是他口中说的那个桃儿呢?
顾妍夕回到了顾丞相府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她用过了早膳,便到了大夫人李氏的宅院来看她。
大夫人望见是顾妍夕来看她了,开心的不得了,让她宅院中的几个丫头去端些水果和糕点上来,可是其中的两个丫头,手忙脚乱地,将端着的糕点盘子都扣在了顾妍夕的衣裙之上。
大夫人轻叹了一声,边拿出帕子擦拭着顾妍夕衣裙上糕点的渣子,边责备道:“瞧瞧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是伤到了我女儿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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