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丽和道长都在惊恐之中,忘记了呼吸,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
只有炫烨眼神之中带有浓浓的戾气,像是有些惋惜,又带有得逞的笑意,给剩下的几个魏国黑衣杀手一个眼色,他飞身从悬崖边缘到了炫丽的身边,一抬手记住炫丽的脖颈衣领,拽着她离开了这片雪林。
雪崖之上,有人呼唤的嘶声裂肺,沙哑声、哽咽声、悲痛声和惋惜声错中复杂的交织在雪崖上的上空,最后伴随着凄凉的秋风,传到更长更远。
顾妍夕轻轻阖上了双眸,万千的青丝在空中凌乱飞舞。
她感觉到身体如流星一般坠落,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他对她轻柔的唤声。
“妍夕……你来找我了?”
顾妍夕睫毛如蝴蝶的双翅在风中抖动,她阖眸一笑,唇角的笑容如同莲花般清丽娇美:“是啊,澈……我来找你了!”
“你真傻,为何要来找我?为何不和我们的孩子好好生活下去?”
“没有了你……我和孩子就不能开心的活下去,没有你……我们都缺少了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我们说好一辈子不分手,所以我和孩子才回来找你,再也不和你分开!”
“好!我们……在也不会分开了!”
耳边呼啸的风中,顾妍夕听到的却是他在她耳边的承诺和关切的温柔之声。
恍惚间,她感觉到脑袋很沉重,意识渐渐不见,最后像是跌到了什么柔软的物体之上,最后沉沉的睡去了……
“皇后娘娘……妍夕,你快醒醒……妍夕!”
谁在唤她?谁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呢?
难道是澈吗?
“这里到了夜晚,天寒地冻,会将将人冻死的,我必须要带你走,多有得罪了!”
他双手一用力,将卧在雪地披风上的女子横抱在怀中,朝着前方过膝的厚雪地上,艰难的走去。
“澈……是你吗?”
顾妍夕睁不开双眸,只能凭着感觉,唤着她想找到的那个人的名字。
“妍夕,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皇上,我是……阮经轩!”
“阮经轩?是你啊!”
顾妍夕虽然头昏沉沉的,但她很想确定将她抱起在怀中的人是谁,当艰难的撑开了两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夕阳下那一张淡然俊美的面容。
他果然不是澈,澈在哪里?她的澈在哪里?
顾妍夕在他的怀中晃动着身子:“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澈……阮经轩,你和他不是在一起吗?他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阮经轩见顾妍夕倔强的挣扎着,怕她会因为挣扎伤到了腹中的骨肉,于是将她轻轻的放下,淡淡道:“不知道,我们在遇到塌雪之时,都从断崖上跌落下来,之后被雪掩埋了,找不到他的身影!”
“难道我们没有死?”
顾妍夕感觉到颇为惊讶。
“这里常年积雪,又没有鸟兽和人类踏雪,所以这里的雪已经积的很深,足有五丈之深,一般人坠落下来是不会致死,除非被雪掩埋久了,窒息身亡或者在这里气温过低而被冻死。”
听了阮经轩的解释,她忙转身要走回崖底:“我要过去找一找澈,要是他还在雪底,在不被救出,一定会被雪掩埋的窒息或者冻死在其中了。”
阮经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不知为何见到她这样担心炎鸿澈,他的心会有种酸涩微痛的感觉。
“这里几乎我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他的身影,说明他和我一样,在我们醒来之后,已经离开了崖底。”
顾妍夕听闻了阮经许的话,心里的那块担心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这样说来,澈还没有死?那么她一定会找到他,让他在回到她的身边。
但她又有些不解:“那你为何会来崖底?又是怎么救了我的?”
“我到崖底本来是找皇上的,却在这里听到崖上撕心裂肺的呼唤之声,我怕你想不开……所以就守在崖底!”
顾妍夕淡淡道:“是啊,我是有些想不开,可你们是被人设陷阱害到的从断崖上坠落,我连你们的仇都未报,又岂会先死呢?”
阮经轩问道:“是谁设下的陷阱?”
“魏国七皇子炫烨!”
“这个人狡诈的很,难免他会派人来崖底来找我们的尸首,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阮经轩拉着顾妍夕的手,朝着背离崖底的方向走去。
而夕阳在这一刻落尽,崖底瞬间没有了光线,变得阴寒寒冷了起来。
还好前面的石山中,有一个石洞,阮经轩拉着顾妍夕的手朝着这个石洞走去,想在这里避过寒冷的夜晚。
刚到洞口时,突然不知是什么东西从洞中冲出,阮经轩一个急转身将顾妍夕护在了怀中。
“妍夕,不要动!”
阮经轩伸出双臂将顾妍夕护在了身下,生怕她会从他的怀中挣脱,被冲出来的那只东西伤害。
顾妍夕闻的见他身上的淡淡竹叶清香,这种香气不同于炎鸿澈身上的那种芳草清香,却有着特别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也谈不上是不是有些尴尬,只能说顾妍夕在这一刻很是冷静。
她很明白她喜欢的人只有炎鸿澈一人,她刚才也感觉到了山洞中有种阴森的感觉,知道从洞中一定冲出了什么东西,差点伤害到了他和阮经轩,所以她也不慌张、也没有立刻挣脱他的怀抱,而是淡淡而又轻声的问:“阮经轩,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只大黑熊!”
“难道这里是黑熊生活的洞穴?”
提起黑熊,顾妍夕还是有些忌惮的,这种动物皮毛很厚实,而且比起野狼和老虎之类的猛兽,可怕的是太过于倔强和痴傻,只要激怒了它,它就算是浑身受伤,甚者死亡,也要和你斗个你死我活,争个高下。
嗷!
黑熊此刻厚实的双掌用力的互拍着,嗷嗷大叫,明显是不高兴,在发脾气,但更多的是在试探,试探顾妍夕和阮经轩是不是想要伤害它。
顾妍夕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阮经轩耳边轻声道:“先松开我,我有办法让它离开!”
阮经轩有些不放心,问道:“这只黑熊可不是人,它们若是怒了,后果……”
顾妍夕打断了他的话:“你先松开我再说,我说我有办法,一定可行!”
阮经轩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按照了顾妍夕的话,松开了手臂。
顾妍夕从他的怀中离开身后,动作轻盈,怕惊动了此刻正在急躁的黑熊。
她从腰间拿出了火折子,瞬间折开,燃起了火焰,然后从手中抛出,当明亮的火焰在黑熊的身前跌落,黑熊吓的嗷嗷大叫,连滚带爬的朝身后退去,最后又是大叫着四肢奔跑在雪地之上,身影没在了雪中的森林树木之后。
顾妍夕见火折子上的火焰也熄灭了,不禁摇头淡淡一笑:“没想到这只黑熊还是怕火的,按道理说这里是雪林,不可能发生火灾,这只黑熊却如此的忌惮,说明它应该是从青华山没有积雪的矮山腰过来的,毕竟只有干燥的林中才容易生火。”
“不在长有青葱树木的地方生活,跑到这冰寒雪地之中做什么?”
阮经轩忍不住问道。
顾妍夕轻柔一笑:“怕是在矮山腰的山林中,这些黑熊经常被猎人看作猎物,不得已才跑到森山雪林之中了。”
阮经轩没想到顾妍夕会将黑熊为何会来到洞穴生活分析的这样透彻,他在心中对这个炎国的皇后更敬重了几分,也多了一些兴致。
“夜深了,外面寒冷,我们还是在洞穴之中度过一晚!”
顾妍夕想了想:“若是深夜了,澈岂不是也要被冻到了?若是他在受伤了,会不会被冻死在雪地之中?”
想到这里,顾妍夕转身就要往外走。
阮经轩忙拦住了她:“我们商量一下,由我到外面去找皇上,你在洞中等着我!”
顾妍夕摇了摇头:“不,还是我和你一起去,这样我才能安心!”
“夜深了,外面风凉,你现在还怀有身孕,胎象又不稳,就算不为了你自己想想,也要为你肚中的孩子想一想啊!”
顾妍夕伸出手抚上了圆翘的肚腹,心里觉得这些时日太对不住肚中的孩子了,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澈,想放弃生下他的权利,若是日后她生下了这个孩子,这些事情在流传到了他的耳中,他会不会生她这个不称职的娘亲的气呢?
她垂眸想了想,在抬眸时眸光坚定又带有期盼的神色,道:“好,那就先谢过你了!”
“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必须要确定洞穴里没有危险,不然等到我找到了皇上,却见不到你或者……”
他打住了欲出口的话,顾妍夕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没有拒绝,和阮经轩一起走进了洞穴之中,阮经轩先是借用了火折子燃亮了一根木棒,借着火光查看了洞穴四周的环境,确定了没有危险,又找来了一些干柴,用木棒上的火将干柴引燃。
干柴在火中发出了噼啪的燃鸣之声,耀亮了整个洞穴,也耀亮了顾妍夕清丽的面庞。
顾妍夕坐在了找来的干草之上,靠近了火堆,正用木枝挑着火堆,让火堆里的火燃的更旺。
而红色的火光将她的面庞映的如同晚间的红霞,让正要转身离开的阮经轩,望去一眼不由得怔住,竟然凝望着她半响,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阮经轩,你怎么了?”
顾妍夕拿着被烧焦成黑色的木枝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蹙起眉头,不知道阮经轩为何会发愣。
阮经轩这才清醒,有些尴尬的转过眸光,伸出右手握成了拳头放在了唇边,轻轻咳嗽一声:“没事,刚才想到了过去的事,所以有些失神了……妍夕,我先离开一会儿,你在这里要多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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