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听了张坤的话,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你说的这个人,是刚才那位翠绿色长衣的男子?”
“是的!”
“他是谁?”
“他是墨国的四皇子,也是现在墨国的太子殿下!”
顾妍夕想起他的装扮,有些不解道:“可是他一身装扮,实在不像墨国人?”
张坤深吸一口气:“听说他在幼时经常患病,所以墨国皇上就将他送到辕灵山上去学艺,直到半年前他才从辕灵山下山,代替了大皇子的位置,登上了现在的太子殿下之位,听说他是未来墨国的储君。”
顾妍夕心中有一事不解,那就是墨国皇上不是很器重贤王顾淳吗?怎么会突然间让一个上山学艺的四皇子当上了太子,并且准备继承他的皇位?
月蝶从殿外走进,手中端挽着竹条编成的食篮,里面装着新做的枣泥糕,她一走进屋中,枣泥糕的香气弥散在屋中,让张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真的好香啊!月蝶,是不是见我早上吃的少,怕我饿了,所以给我做的枣泥糕吃啊?”
张坤说完了那些感殇的事,竟然像是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的凑近了月蝶,伸出手就要去抢。
月蝶一把将右臂上挽着的竹篮子朝着右边的方向一躲,躲过了张奎伸过来的大手,朝他瞪了一眼:“这不是给你吃的,你早上吃了那么多,还吃什么吃啊?”
她看向了顾妍夕,朝着顾妍夕走来,声音温柔了许多:“妍夕,你如今都快要生下孩子了,可到了现在还是那么勤快,早上吃了那么少,就出门了,就不怕饿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啊?”
月蝶走到了铺子后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里有休息的地方,还有方桌是专门给他们休息和吃饭的地方。
顾妍夕随后走了进来,看到月蝶将一盘子枣泥糕放在了方桌上,等着她来吃,她微微笑道:“你啊,一天天总是担心我,也不怕操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早上我也吃的够多了!”
顾妍夕捏起了一块枣泥糕,吃了一小口,朝着月蝶伸出了大拇指:“做的不错,发现你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
月蝶很自豪的拍了拍胸口:“那还用你说吗?”
顾妍夕吃着枣泥糕,口中是一阵温暖和香甜,月蝶对她的好,她都记在了心上,她多么想一直将这份美好的感觉,永远的停留在现在呢?
这枣泥糕,以前玲珑也最喜欢吃了。
“玲珑,你最爱吃的枣泥糕来了,快来吃一块啊?”
顾妍夕转过身,朝着屋子的门帘外唤了一声,突然一个男子俊俏的小脸探了进来,望着顾妍夕很是惊奇,歪着脑袋道:“妍夕,玲珑是谁啊?你是不是要唤我,结果唤成了玲珑啊?”
顾妍夕挂在唇角的笑容渐渐淡掉,突然间从凳子上站起,对张坤不冷不热道:“你进来吃几块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说完,她从张坤的身边走过,走到了铺子大堂里。
张坤嬉皮笑脸的走进来,捏起枣泥糕,大口大口的吃着,含糊不清地问着月蝶:“月蝶,这玲珑是谁啊?妍夕好像经常唤这个名字。”
月蝶捏起一块枣泥糕,塞进了张坤的嘴巴里,堵住了他的嘴。
“吃你的枣泥糕吧,怎么话那么多呢!”
说完,她起身也走出了屋子。
张坤嚼着口中的枣泥糕,含糊不清道:“这两个女人最近总是……怪怪的!”
月蝶走出了屋子,看到顾妍夕正在摆放首饰台子上的格式首饰的位置,可她分明看到了,顾妍夕眼底有细碎的光芒在烁动。
她轻轻走去,来到顾妍夕的身边,轻声劝慰道:“妍夕,玲珑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要在为她的事情难过了!”
顾妍夕释然一笑:“我没事,我也不是为玲珑的事情难过!”
“我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是在欺骗自己,自从玲珑死后,你经常会唤她的名字,经常会默默哭泣,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可是人死了,毕竟不能复生,你又何必这样伤心难过呢?”
顾妍夕看着月蝶边说着,她的眼泪都沁在了眼眶中,还说要她坚强,可是月蝶她自己都这样难过了,怎么会不让顾妍夕她难过呢?
顾妍夕拿出帕子,塞进了月蝶的手中,声音有些哽咽道:“瞧你,还说我不要难过,自可你自己都要伤心的落泪了。”
月蝶别过面容,用顾妍夕塞给她的帕子,擦了下眼角,在转过眸时,眼圈都红了:“我有吗?你一定是看错了!”
顾妍夕拉起月蝶的手,轻轻叹一口气:“你还总劝我,让我不要难过,可是你呢,还不是一样总是想着玲珑,唤着玲珑?人死后不能复生,这是我们都懂得道理,可我们和玲珑这么久了,都成为了姐妹了,他的离开?怎么会不伤心难过?”
她将握住月蝶的手,握紧了几分:“可是,生活毕竟要下去,我们就当玲珑一直活在我们的身边,好好活下去,也算为玲珑好好活下去,这样不是也很快乐,也很好吗?”
两行自月蝶的眼角滑落,可她的唇角却带着笑容,拿着帕子,为同样笑着流泪的顾妍夕擦拭着眼角,点了点头:“好,我们就像玲珑一直陪在身边,一起好好活下去!”
张坤站在门帘下,望着这边的月蝶和顾妍夕姐妹情深,本来是应该带着同情和怜悯之心,在掉几滴眼泪,才算真正的感动了。
可顾妍夕和月蝶这些话,会让他这个不认识玲珑,不知道玲珑如何死去的陌生人,感到有种来自内心的恐惧。
他将口中的枣泥糕吞进肚子里,两只手交叉着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听你们的话,所得阴森森的,真是吓死人了!你们以后要是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拜托在屋中说去,我来看铺子,免得吓坏了我,吓坏了来铺子里买商品的客官。”
月蝶和顾妍夕同时回眸,瞪了他一眼,他吓的浑身一抖:“你们继续在铺子里说,我回屋中躲着,还不成吗?”
说完,他撩起门帘,像兔子一样窜进了屋中。
顾妍夕见张坤被她们说的那段感人的话,竟然吓成了那个样子,二人相视一眼,忍不住无奈笑了起来。
良久,月蝶神色严肃了几分,认真对顾妍夕道:“妍夕,都说夫妻二人没有隔夜的仇恨,你真的要一辈子都不原谅皇上吗?”
顾妍夕一听到炎鸿澈的名字,眸色一暗,淡淡道:“若是他早些听了我的劝告,早些将玲珑赐婚给了寐生,玲珑怎么可能会被假清芝公主害死!”
“可皇上当时不知道清芝的身份,所以才会被清芝所骗!”
“可他为何不相信我的话,而去相信一个身份和来历不明的清芝?难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信任,就这么容易被击碎吗?好了……”
顾妍夕松开了握住月蝶的手:“来客人了,还是卖商品吧,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顾妍夕说完,去迎接到铺子里买商品的客人,向她介绍了商品,而月蝶望着她倔强的背影,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念着炎鸿澈的,只不过她因为玲珑的死,所以不肯原谅他罢了。
即便是下雪天,顾妍夕店铺的声音依旧很好,又过了一日,这天仍旧是天空飘着大雪。
顾妍夕早早的将铺子开张,迎来的客人,却是她这一辈子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顾妍夕将铺子的门想要关上,可一双大手硬生生将铺子的门撑开。
“妍夕,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原谅朕?”
顾妍夕垂眸,连正眼都未曾看他一眼,淡淡道:“这一辈子,恐怕我都不会原谅你了,除非玲珑还活着。”
炎鸿澈朱唇轻启,深深吸了一口街外的冷气:“你还是因为玲珑的死,与朕耿耿于怀是吗?”
“过去的事我不想在谈了,可我也不想在和你有任何交集!麻烦你以后让你守在暗处的侍卫们都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像困在笼子的小鸟一样,没有自由被人监视着。”
顾妍夕说完,抬起手狠狠的给了炎鸿澈的手臂一拳头,炎鸿澈却一动不动,尽管手臂被砸的生痛,还是撑着木门,不让顾妍夕关铺子。
“喂,你是谁啊?是来铺子里闹事的吗?”
门外,一身水蓝色长衣的男子,望见铺子外面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当望见了这位男子妖孽无双的面容时,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不仅会知道过去,也会预测未来,而且他还会相面术,所以他到炎鸿澈的尊容时,感觉到他的五官和身上别人难以看到的紫龙光罩身之气,这种脱俗之气,恐怕只有当今的天子才能有。
但看到顾妍夕被这个大男人欺负,他还是心里很不舒服,管他是不是身份特殊,从腰间抽出长剑,朝着炎鸿澈的右臂劈了过去。
炎鸿澈不过是冷冷回眸瞪了朝着他挥剑而来的男子,躲都没有躲开。
当!一声!
就在那柄长剑要劈到炎鸿澈的右臂时,一身棕衣清瘦的男子,模样清俊,手中的剑法出其不意,将张坤的长剑挡开,接着两个人便不分高下的对战起来。
炎鸿澈望着那张男子俊俏的面容,醋意忍不住从心底生气,回眸冷冷看向顾妍夕,质问道:“他是谁?”
顾妍夕空洞地望着他:“他是谁不关你的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所以请你离开这里,若是你还是赖着这里不走,我肚中的孩子要是因为我生怒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后果自负!”
炎鸿澈一瞧,顾妍夕果真是动怒了,在一望她圆翘的肚子,想到他们孩子的安全。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浑厚地大喊道:“我们走!”
“最好,将那些暗卫也带走!”
顾妍夕生冷的追加一句,炎鸿澈眉心皱起,将双手从门边松开,转身走进了飘飘扬扬的大雪之中,身影消失在马车之上。
“寐生,我们走!”
寐生听到了炎鸿澈的命令,停止了与张坤的交战,临走前担心地望了顾妍夕一眼,最后跟随着炎鸿澈乘坐的马车,带着数十名侍卫,身影没在了大雪之中。
张坤跑到顾妍夕身前,望见她乌黑的眸中有碎芒在涌动,他回眸望见那辆奢华的马车消失在大雪之中,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