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快烧完了,火光渐渐微弱下去,张玄不得不俯身细看。
张玄的脸刚刚贴近八卦镜,八卦镜忽然从泥土中脱离出来。张玄赶快一把抄起古镜,以免它掉到地上。
张玄还没来得及看看手中的八卦镜,忽觉浑身阴寒刺骨、如坠冰窟。他想喊胡梓快跑,但眼前发黑、喉咙发紧,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了。
他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张玄咬紧牙关,右手不住地颤抖着,想伸手到背后去拔斩鬼剑。
不管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这么死了!
张玄正痛苦间,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太玄,你我本为一体,你在挣扎什么......”
张玄没空去分辨这个声音到底说了什么,只顾着伸手去拔斩鬼剑。他只觉背后一轻,下一刻,斩鬼剑的剑柄就已经被递到了他的手中。他知道是胡梓给他拔了剑,感激地一笑,对着面前虚空猛地一斩!
一剑斩出,张玄瞬间感觉身上阴寒之气尽皆散去。他喘着粗气,缓了好半天,终于恢复了知觉。他缓缓睁开双眼,却感觉自己的身躯正向后倾倒着,之所以还没有躺在地上,是因为背后靠着一个温软的身躯。
他还听见了胡梓急切的叫声:“小道士!张玄!你怎么了?!”
张玄一个激灵,赶快站直了,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在向背后伸出,正握在斩鬼剑的剑柄上。
他刚才明明已经拔出了斩鬼剑啊,还向前斩了一剑......
不对!
这山洞的宽度仅能容一人通行,在这里拔剑都很是勉强,怎么可能做出刚才那个横斩的动作来?
张玄捂住全是冷汗的额头,问身后的胡梓:“胡梓,你没事吧?我......刚才怎么了?”
胡梓松了口气:“我什么事也没有,倒是你,吓死我了......你刚刚拿到那面镜子就不动了,我正想问你怎么了,你就一直往背后伸手,好像要拔剑的样子,我就把剑递到你手里了......刚握住剑柄你就往后倒下,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还好你没事......”
“原来刚刚那些都是幻觉......”
张玄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伸手扶住洞壁,以免自己摔倒:“快,快回去找我师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放出来了......”
胡梓扶着张玄出了山洞,张玄终于能借着阳光仔细看看这面八卦镜了。张玄一看之下,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八卦镜有问题啊......”
胡梓也看了看张玄手中的八卦镜。古镜由青铜铸造,由内而外地透露着古朴的气息;镜身为正八边形,每条边上都刻画着对应的卦象。胡梓啧啧称奇:“这镜子在土里不知道埋了多久了,竟然一点铜锈都没有,一定不是凡品.....为什么说它有问题?”
张玄解释道:“八卦镜的制式是文王八卦镜,也叫太极八卦镜,周围由天干地支、先天八卦、河洛九星配二十四节气组成。这铜镜上除了八卦什么也没有,已经够奇怪了.......也对,太极图乃是由我派祖师希夷先生【陈抟老祖,号希夷先生】所创,也就是说,太极八卦镜是宋朝以后才出现的。这镜子一看就有上千年,应该不是八卦镜......算了,不管它,我们快回五龙宫!”
两人快步向五龙宫赶去,路过真武殿,不由得大吃一惊:真武殿的大殿垮塌了一半,数十个道士和信众正围着大殿,急得团团转。
张玄劈手拽过一个火居道士,急吼吼地问道:“这位道友,真武殿怎么塌了?伤到人了没有?”
火居道士见是张玄,连忙解释道:“我也是听别的道友说的,刚才西南方向升起一阵黑气,直冲入云,然后真武殿就‘轰隆’一声塌了半边......”
张玄和胡梓对视了一眼,心都凉了半截。
他们,刚刚就是从西南方来的......
张玄赶快跑到五龙宫。
按理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丘玄清应该出面安抚信众、主持法会,但丘玄清偏偏就是安坐于五龙宫内,仿佛他一直在等张玄来汇报情况一般。
听了张玄讲述的事件历程,他笑着拍了拍张玄的肩膀,让张玄镇定下来:“小师弟,你且安心。我前几天接到师父的信,他老人家马上就要回山。不管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等师父回来再作打算。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已经吩咐伙房给你准备了长寿面。你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张玄依言去了伙房,端着面碗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他眉头紧锁,一边吃一边仔细回忆着刚才事件的经过。
张玄吃着吃着,动作忽然僵住了,装着长寿面的大碗也从他手中滑落。胡梓眼疾手快,瞬间现形出来接住面碗:“小道士,你到底怎么了?”
张玄脸上的震惊之色难以掩饰:“那个邪灵......他......说了‘太玄’!”
太玄......
是真武大帝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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