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步平凡

“我现在手里确实没钱。”陆小肆坦然承认。

“没钱？”双胞胎1号，也就是两人中较大的那个，不善的瞥了陆小肆一眼：“没钱谈什么交易？看我们兄弟两人好骗是吗？”

“我手里没钱，但我家里有啊！只不过之前没有想太多，身上没带钱。”

陆小肆开口道，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只要你们帮我过了这关，我保证过几天就让家里人把五两银子奉上！早几天晚几天，对两位大哥也没什么影响不是？”

两兄弟对视，好像是这回事啊！

只要给钱，早几天晚几天对他们完全没有影响。

“那……你怎么证明，你家里能付出五两银子？”双胞胎弟弟质疑道，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家砸锅卖铁也掏不出来。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双胞胎兄弟心动了，钱帛动人心，要是陆小肆能够证明自己有足够的支付能力，两兄弟很难舍得拒绝陆小肆的提议。

而这，正是陆小肆期望的！

“五百两银子虽然我掏不起，但区区五两银子，还是不再话下。”

陆小肆颇为财大气粗道，丝毫不将五两银子放在眼里，仿佛只是五文钱而已。

“口说无凭！”双胞胎哥哥依旧没有完全相信陆小肆的话。

“这个证明怎么样？”

陆小肆从脖间拽出一物，一下子吸引了双胞胎兄弟的注意力。

晶莹剔透，白玉无瑕，让人一望便忍不住拿在手中把玩，正是陆小肆从徐掌柜手中抢来的那块玉佩。

“这是……这是玉佩？听说老值钱了。”双胞胎哥哥惊道，玉一向是贵重之物，他可是曾听人说玉佩价比黄金，甚至更贵！

寻常人家可是难得一见。

“我能摸摸吗？”双胞胎弟弟请求道。

“给。”陆小肆很大方，取下玉佩递给双胞胎弟弟。

“有点儿凉，这就是玉佩吗？”双胞胎弟弟小心的接过，小心的把玩着，像是拿着一件稀世珍宝。

“小心点，别给人家弄坏了。”双胞胎哥哥开口道。

然后，哥哥也接过来小心把玩一番，才依依不舍的还给陆小肆。

“记住，五两银子！”双胞胎哥哥强调道，现在他不怀疑陆小肆的支付能力了。

“好说。”陆小肆笑，拍着自己胸膛道：“我陆小肆从不说大话，只要两位兄弟帮我一把，过几天五两银子只当拱手奉上！”

看着陆小肆颇为豪气的样子，双胞胎兄弟心中信服。

“上来吧！我背着你走。”

双胞胎哥哥蹲下。

“我？……哦！”

陆小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爬在双胞胎哥哥背上，被他背起。

“你这有点儿轻啊！”

双胞胎哥哥背起陆小肆，适应一下，回头道。

陆小肆笑，笑的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双胞胎哥哥背着陆小肆前行，健步如飞，一点儿也不像是背着一个人，还走老远的样子，让陆小肆不由有些羡慕，这两兄弟的体质，真是杠杠的！

而陆小肆的举动，也被旁人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鹰爪帮弟子回头看了两眼，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前行。

见此，快要坚持不住的都想有样学样，想要别人也背着他前行！

有人兴冲冲的跑到双胞胎弟弟跟去，一提议，结果却被泼了盆凉水。

双胞胎弟弟对背着一个人也不拒绝，可是……

“什么？要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有人大喊，别说五两，一两他都掏不出来！

“没钱？没钱凭什么帮你？非亲非故的。”双胞胎弟弟对于穷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众人退下，忍不住的失落。

有人想另寻出路，找上其余十几个看起来很轻松的马拉松优质选手，却被毫不犹豫拒绝了，给钱都不行。

不是每个人都像双胞胎兄弟一样，缺银子。

拿不出银子的穷苦人家们忍不住想哭，可没有人安慰，只能自己咬牙坚持。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拿不出来钱。

有位少年，年纪不大，和陆小肆差不多，衣着华丽，眉目间却有一股狠色，让人不想与他接触。

他叫步平凡，是一个注定不会平凡的人。

步平凡从小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位仁兄，我手中余钱不多，先给你一两银子定金，等回头再付你剩余的四两，不知可否？”

步平凡上前，收敛了眉目间的三分狠色，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笑容，开始和双胞胎弟弟协商。

“好。”双胞胎弟弟思考一下，点头。

这没有必要拒绝不是？

接过一两银子，双胞胎弟弟忍不住的笑，心情很舒畅，原来银子这么好赚啊！轻轻松松十两银子就到手了。

可怜他俩兄弟原先辛辛苦苦劈一天柴，也就得手二十来文铜钱，再被克扣大半的保护费、进城费，真的连辛苦钱都赚不上。

这还是他两兄弟从小天赋异禀，力气大，砍的多，才能让他们在小小年纪就能参加考核。

双胞胎弟弟背起步平凡，和双胞胎哥哥并排，同样健步如飞。

……

接下来，就轻松多了，一行百人中陆小肆算是最轻松的了。

当然，还要加上注定不平凡的步平凡。

从鹰爪帮出发，离开平安县县城，领头的鹰爪帮弟子直接带他们钻入了一片山林里。

一路上，陆小肆见到很多掉队的人，在哭。不用说，都是比陆小肆早参加考核的人，跟不上前面的队伍了。

有人想浑水摸鱼，休息够了偷偷混入陆小肆的队伍。可在前面带路的鹰爪帮弟子，仿佛在脑后也有一双眼睛，直接回头，一脚踢飞想浑水摸鱼的家伙。

然后，领头的鹰爪帮弟子继续前行。

两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天色已经将昏。

跟上队伍的，加上陆小肆，不足三十人。

剩下的，都白掏钱了，已被淘汰！

残酷的淘汰率！

目的地，是一座山的山脚，山不高，也就百丈左右，肉眼能够看到顶端。

山脚下，站着三批人。

一批人，皆穿白衣，都为鹰爪帮弟子，恭敬站成两排，他们前面，还有两个老者，满脸堆笑，谈论着。

一批人，年龄有大有小，衣着有华丽有朴素，大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脸上不想遮掩的笑。

他们，已经通过了鹰爪帮的考核，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鹰爪帮弟子！

最后的一批，人是最多，都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一脸死寂之色。毫无疑问，他们就算成功赶到这里，也被淘汰了。

“咦，又来一批，这是今天的倒数第三批了吧？那个，过来。”

正在高谈阔论的两位老者察觉陆小肆等人的到来，一名老者对领头的那位鹰爪帮弟子挥了挥手，喊他过去。

鹰爪帮弟子连忙皮脸皮脸的跑过去，对两位老者分别行礼，恭敬道：“弟子赵有德，见过二长老，七长老。”

“你们这一批，能来到这的不少吗？”

二长老望了下陆小肆等人，悄然数了数人数，语气中带着三分不满。

见到了目的地，陆小肆、步平两人不约而同的从双胞胎兄弟背上下来，但还是被两位长老注意到。

“弟子皆按规矩行事，绝无半点儿徇私舞弊，还请长老明察。”赵有德躬身抱拳道。

“没说你舞弊，不要那么大反应嘛！”七长老笑呵呵道：“只要能来这里，都是有点儿本事的，我们何须管那么多？”

“也对，赵有德是吗？”二长老开口道：“你让他们休息会，弄点儿吃的，等山上这一批下来，就改轮到你领的这一批了。”

山上，正有二十个左右的人在爬山，有人爬的高，有人爬的低。

“弟子遵令。”赵有德心情有点儿小激动，二长老竟然记住了他的名字？！

赵有德退下，回到陆小肆等人处，大手一挥：“你们跟我来。”

陆小肆等人跟上，好奇的跟着赵有德，不知带他们去干什么。

之前离的有些远，没有人听清两位长老和赵有德的谈话。

跟着赵有德，陆小肆几个竟然来到一口大锅前。

锅很大，有两人多高，底部还燃着火星。旁边有数个大筐，不过一半已经空了，一半被盖着。

“赵师兄回来了？”

有一个鹰爪帮弟子在此看守，看到赵有德来，立马打招呼。

“嗯！”赵有德点头，指着陆小肆等人道：“要麻烦王师弟了，还请帮他们弄点吃的。”

“好说。”王师弟笑着点头，这本就是他的工作。

王师弟拿起一个能装下两个人头的长柄铁瓢，弄来一个梯子靠着大锅，然后爬了上去。

“你们随便吃，随便喝，现在休息一下，等会儿开始考核。”赵有德开口道，示意陆小肆等人可以自由活动了。

众人开心，有人看到大锅就猜到接下来的事情，没想到是真的！

大锅里的粥，已经被王师弟用铁瓢倒在地上的一个大盆里，从高处落下，凉粥四溅，溅到陆小肆等人脸上，却没有一个人厌烦。

长途跋涉两个时辰，陆小肆一行早就饿了，就算是双胞胎兄弟也是如此。

甚至，他们两个还是最饿的。

一行人在这一刻，仿佛都恢复了力气，跑到盆前，各拿一个碗，也不管别人用过了，给自己盛满。

这里专门是给考核者吃饭的地方，所需物品一应俱全。

粥是稀粥，而且已经不热了，不过众人喝的很欢快，仿佛喝的是琼浆玉液。

有人走到筐前，掀开一看，入目的是白白的大馒头，一望便让人心喜。

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赵有德静静的看着，没有打扰。

陆小肆吃了七成饱，就停下来了。

有人和他一样，没有吃的肚皮滚远；有人却在敞开肚皮吃，能吃多少吃多少的机会，可不多。

身高在一米九以上的双胞胎兄弟，更是每人喝了十碗粥，七八个馒头，还不罢休。

碗，不是陆小肆前世家庭已经常用的小瓷碗所能比的，这里的一碗能顶前世的两碗，馒头更是一个顶三。

“好了，吃好了休息一下，等会儿你们的考核就是爬山，只要能在规定的时间，爬到山顶，那就算通过考核，可以加入鹰爪帮。”

赵有德一直注意着两位长老和两位长老前的长香，见香燃的差不多，就开口阻止了还要吃喝的双胞胎兄弟。

其他人早就停止了，摸着滚远的肚皮不想动弹。

“爬山啊，这个容易。”某人坐在地上，摸着滚远的肚皮，再看看不高的荒山，只觉得自己一定能进入鹰爪帮。

有几个人同样点头，只觉得自己很幸福，吃饱喝足，等会儿登上山就能加入鹰爪帮，此等人生还有什么遗憾？

“但愿吧。”赵有德望了一眼肚子都撑起来的几人，不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