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末世、丧尸？

无边黑暗，江流走着、走着，昏昏噩噩，不论全力奔跑，亦或瘫软不动，永远望不到终点。

仿如，这儿便是归宿，便是，人类死亡后的归宿，没有生、没有死，没有时间、更无空间，只有，麻木黑暗与永恒。

“阿狸……小东西，我想你了！”江流喃喃自语，得不到丝毫回应，只有冰冷的黑暗。

突然，江流很冷。

蹲下身子，双手抱着，依旧抵挡不了一丝，想闭上眼昏死过去，却发现这是一种奢侈。

突然，江流暴虐。

无尽冰寒，绝望情绪，让他不可抑止的疯狂，想要毁灭所有一切，甚至自己的身体。

但，同样做不到。

撕裂的肉身，转眼间痊愈，生生抠爆的眼珠，顷刻复原，如泉水喷鲜血，没有一滴浪费，尽数回归。

直到，眼底有流光一闪而没，心口有温热徐徐蔓延，以及，脸颊奇特麻痒在骚动。

“唔……熟悉的感觉，小东西，又在睡觉时作怪！”江流没好气一笑，下意识，伸手捉向罪魁祸首。

毛茸茸触感传来，麻木的江流突然一僵，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纯白的脸。“小东西，你怎么也进来了？”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示意看清楚再说话。

江流察觉不对，连忙四下打量，顿时不可置信惊呼。“我……出来了？”

说完，江流还有种不真实感，伸手朝着大腿猛掐。“嘶……疼！”

“喵？”小狐狸看着傻子，歪着脑袋打量江流。

劫后余生，江流没空理会其他，陷入自我状态，没人能体会他的心情，抱着小狐狸死也不肯松开。

似乎抱得太紧，小狐狸发出抗议，这才深深呼吸几口，稳住情绪。

也是这时，江流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眼里世界，与昏迷前截然不同，目光所至，尽是红色浓雾，诡异而妖邪。

小心翼翼吸了口空气，红色雾气没入口鼻，消弥不见，仔细感受，似乎没有察觉不对，又感觉有些不同。

“这……”江流神色迷茫，眼前一切，已经超出他的认知，完全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想不通，便不想。

江流很快接受现实，抱着小狐狸站了起来，虽然无法明白一些事，但经历过生死一线，只是十分想念父母。

世界变得陌生，他怕，意外突然而来。

“小东西，咱们回家，回真正的家！”揉了揉小狐狸，江流转身就走。

然而……就像暂停的磁带，被突然按下播放键。

“吼！”

“啊！”

“老天，这些到底是什么！”

“嗬…嗬……”

“救……救命，我老婆…丧……尸！”

骤然而来的嘈杂、惊恐大叫，在静谧的空气传得极远，江看不见，但结合断断续续话语，隐隐猜到不好的事实。

浑身紧绷，不管情况是真是假，江流不敢丝毫大意，闪身进入屋内，朝房门处走去，确保唯一的进出口……

‘砰’！

敲门声骤起，江流紧绷神经一颤，稳定心神，强忍惧意，透过猫眼凝神探查。

“嘶……”

门外画面传来，江流倒吸一口凉气，虽很难相信，但不可否认，此时此刻，他的门外，有一只浑身腐肉怪物在肆虐。

就算隔着房门，隐隐恶臭、腐烂气息，依旧闯入几许，令人作呕。

“怎么办！”

江流额头有汗滑落，心中惶恐，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就算有小说、电影参考，依旧失去分寸。

更何况，小说、电影不是现实，他不知道那些方法是否真实，一旦错误，将要用他生命去买单。

就算是真实的，江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从未见过血，甚至连只鸡都不敢杀，他根本不可能有杀人的胆气。

但，怪物不会因为江流想法而改变，更不会因为他的懦弱而离开……

‘砰砰砰’

‘砰砰’

‘砰砰砰砰’

敲门声，如同勾魂夺命鼓槌，毫无顾忌敲动，甚至逐渐演变为更加猛烈的撞击。

这一刻，江流浑身发抖，死亡恐惧萦绕心间，就算胆怯，他也十分清楚一件事，抉择的时刻，到了，刻不容缓。

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躲。任凭门外怪物肆虐，直到撞破防盗门，或引来其他怪物，造成更可怖局面。

第二，开门。趁着仅有一只怪物，果断将其放进屋内，想尽办法解决。

输了，必死无疑。

赢了，初步得到怪物信息、弱点，延长下一个怪物到来时间。

“有的选吗？”江流苦涩一笑，揉了揉小狐狸脑袋，看着挂在客厅墙壁全家福。

这次，或许是最后一次撸小狸，见到父母容颜了吧……

狠狠咬着嘴唇，指甲陷入肉里，江流双眼发狠，默然不语穿过客厅，从厨房找到两柄菜刀。

对着空气舞了舞，江流嘴角一抽。“有点……短啊！”

说完，江流拐到阳台，默默将小狐狸放下，轻轻亲了一口。“小东西，记住，一不对劲就跑，找到我父母，将来……为我报仇！”

小狐狸很安静，她不仅能听懂，更明白江流话里潜藏含义，最终哀伤的点头。

江流笑了，毅然转身，原本他没有勇气，但这一刻，有了。

他，想要守护一些东西，所以，他不能死、不愿死、也不敢死。

或许，是执念……

心中做出决定，江流没有冲动、莽撞，将即将的行动，迅速在脑海过一遍，不片刻，有了大概计较。

迅速做了一些准备，江流紧紧抓住房门握把，深吸口气，’趁着门外怪物撞击过后，新老力量交替，‘砰’的一声迅速打开房门。

恶臭袭来，江流胃部剧烈翻滚，想要弯腰呕吐，所幸，他本就没打算近身，屏住呼吸，抓着菜刀，用尽全力朝前方猛掷。

噗！

菜刀稳稳飞出，虽准头不行，但架不住距离近，锋利刀尖，艰难的进怪物胸膛。

但，仅限于此。

怪物皮肉，或许架不住菜刀，但骨头十分结实，除非按在地上猛剁，不然根本无可奈何。

“失策！”

江流暗叹一声，没有失去分寸，这本就是计划中的试探，一击不中，在怪物重新攻来刹那，将防盗门迅速重重关上。

‘砰’！

‘砰’！

关门声与撞门声，几乎同时响起，江流胸口‘砰砰’乱跳，密密麻麻如同鼓点。

死死盯着眼前，已经被怪物撞得不结实房门，江流神色凝重。“几乎不能以寻常手段杀死，就算怪物弱点真在脑袋，凭借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破开头颅，更甚，就算将皮肉削光，对方都可能依旧不死！”

如果这个结论为真，江流不敢想象，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估计只有军队才能抵挡一二。

江流用力捏着眉心，努力让大脑活跃，竭力思考，“至少，要有斧头这样的重兵器，或者，想办法控制对方行动！”

斧头，江流没有，只能从控制方面着手，但同样艰难，家里连绳索都没有，能用的只是被褥、毯子、窗帘之类。

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上，看了眼岌岌可危房门，江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开门锁，迅速后退。

‘砰’！

房门理所当然被撞开，但怪物冲势太猛，脚步一个踉跄瞬间凌乱，等站稳，江流已经推着餐桌，朝他凶猛冲来。

怪物没有思维，不会任何废话，无视江流疯狂神色，悍然上前，一双布满烂肉的手，稳稳阻止餐桌冲势，甚至反冲而回。

至少拥有正常人类两倍力量！

得出结论，江流心中一沉，放弃硬刚念头，回身往客厅急撤，继续保持距离。

‘哗啦’！

木质餐桌被撕裂，生生变成一堆碎木，怪物大步杀入，恐怖双眼锁定江流。

客厅家具、摆设众多，江流不断跳跃、窜动，但只局限不死，唯一一次砍中对方，却如隔靴搔痒，没有一丁点作用，反而差点被抓伤。

时间缓缓流逝，力气逐渐消耗，江流气息不稳，已经没有任何脾气，有些事，不是拥有勇气就可以。

没有傻乎乎送命，早有准备的江流，趁着空隙，二话不说闪出阳台，抓住早就绑好的被褥、毯子，迅速向楼下坠去。

江流住的是六楼，利用被褥、窗帘，在怪物冲来之前，狼狈掉入五楼阳台。

同一时间，楼上的怪物就没这么聪明，不锈钢护栏被撞断，身形凶猛冲出，然后……自由落体。

‘砰’！

百来斤重物，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与大地进行亲密接触，一片血肉模糊，但生命力依旧顽强，踉踉跄跄挣扎一会，重新站起。

“药丸……”江流脸色不是很好，但动作不慢，看了眼依旧生龙活虎怪物，转身窜进屋内。

一件趁手武器，是当务之急，甚至比食物更重要，因为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命去吃。

屋内一片安静，似乎没有人居住，江流不敢大意，一通小心翼翼搜寻，勉强找到一柄剁骨头的小斧子、以及一捆户外登山绳索。

挥了挥小斧，江流轻轻摇头，但也聊胜于无，绳索的用处，则需要寻找适宜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