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时间,御林军在京郊附近做大规模的搜查,并在京郊建立了一座寺庙,取名护国寺,法海和尚远游归来,出任护国寺的住持,这京城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而在御书房内,每夜灯火必定亮至天明,陈落青在子时已经出了宫,他让萧远添了些茶,便打发他去就寝,萧远不忍丢下他一个人,便在这内堂的椅子上假寐一下。
天气寒冷,渗入心肺的风无孔不入,纵然这屋内生着炭炉,却还是难驱寒意,这个冬天似乎特别冷!
门外传来低低的声音:“影子求见!”杨绍伦闻言,连忙危坐正襟,“进来!”
门咿呀地被推开,一个黑影倏地进来,并用强大的掌风把门关上,“参见皇上!”
“免礼!”杨绍伦定定地看着他,心中起伏不定!
“谢皇上!”那黑影面无表情地说:“林大夫已经到了戎国皇宫,一切安好!”
安好?只怕不会安好!杨绍伦挥挥手,示意暗卫退下,神情忽然变得遥远。
案上的文卷,一下子变得轻浮起来,一个字也入不了他的眼睛,烛光摇曳,飘渺中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渐行渐近,盈盈与他相望。心中顿时酸涩不已,鼻子酸楚,胸间仿佛有一股悲愤,无处发泄,硬生生被他压住。
值夜的小太监进门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杨绍伦定定地瞧着小太监那颤抖的嘴唇,她一向心疼这些奴才,这样的冬日,不该需要有人值夜了,他疲惫地挥挥手,“让她进来,你告诉门外值夜的人,今个不需要伺候,全部都就寝去吧!”
小太监连忙磕头谢恩,并慢慢地退了出去,一会,便听到佩环叮当的声音,杨绍伦定定地看着她慢慢走近,相似的面容却是爱与恨的极大反差,眸光在慢慢地冷却,最后凝成一支利剑,在昏黄的烛光中,仍然清晰可见!
“臣妾参见皇上!”往昔的温贵妃,如今的温皇后淡淡地行礼,面容素静,眸光收敛!
“说!”杨绍伦知道她深夜前来,定然有要事相告!
“明日卯时,平南王会带着王爷们转移!”温皇后低声说,“转移的地点还不清楚,但听说是因为护国寺建造地宫附近,妨碍了净月仙姑施法,所以不得不转移!”
杨绍伦不动声色,“知道了!”这一招引蛇出洞,他知道必定凑效,既然他找不到他们,那么只有引他们出来!
温皇后愣了一下,遂讪讪地问道:“那皇上如今有何打算?”杨绍伦平静地说:“朕要好好想一想,皇后若是没事,请退下吧!”
“皇上,臣妾入宫以来,皇上未曾到安宁宫看过阳儿!”温皇后低低地说道,半是抱怨半是忧伤,“难道皇上当真不信阳儿是皇上的亲骨肉么?”
“朕信与不信,有分别么?”杨绍伦似笑非笑地说着!温皇后蹙眉看着杨绍伦,翦水明眸中似有雾气笼罩,“当日,皇上当真对臣妾半分情意也无么?只一味地利用臣妾?”
杨绍伦淡淡地说:“皇后言重了,朕累了,皇后退下吧!”温皇后神色忧伤,站在原地不动,许久才福福身子,道:“臣妾明白了,臣妾告退!”说完,便慢慢转过身子,在烛光摇曳中,步履缓慢。
萧远不知道何时起来了,站在杨绍伦的身侧,担忧地问道:“皇上,她不一定可靠!”
“朕从来不指望她,顺了她的意不过是麻痹平南王之计!”杨绍伦淡淡地说道!
“皇上的意思?”萧远一愣!
“平南王让她回朝,目的是逼走小海,而朕的原意,也是不愿意小海牵扯进这朝堂的风波之中,便将机就计让小海离开,当然,这也并非全是计划,要和小海夫妻分离,朕心中比任何人都痛,只是历经过失去她一回,朕再也不愿意承受这种痛楚。如今她纵然在千里之外,知道她安好,朕也放心!”杨绍伦站立起身,很好,既然敌人已经有所行动,他也要早做准备才是!
门外的风愈来愈大了,吹得远处的枯枝呜呜作响,树梢渐渐白了,一场大雪飘然而至,杨绍伦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萧远在身后跟随着,身后渐渐朦胧成一片淡白,慢慢地现出脚印,深深浅浅,一前一后,却是无比的和谐!
而在戎国,雪霁天晴,一连数日的好光景,林海海教导太监们为皓月帝按摩身子,运行血气。在慢慢的调理下,皓月帝的身体慢慢地转好,只是却还是没有一点知觉。
这日,吃过午膳,林海海见天气晴朗,便想到御花园去散散步,然而才出暖玉阁,便见皇后带着一群宫女太监缓行而至,林海海福福身子,“见过皇后娘娘!”春桃连忙行了跪拜之礼!
“林姑娘免礼!”皇后温雅地说。
林海海笑了笑,“皇后今日是来找我?”
“是啊,心中有很多疑问,想找姑娘问清楚!”皇后开门见山地说!
林海海温婉地笑了笑:“既然如此,皇后请到暖玉阁坐坐吧!”皇后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两人不徐不疾地走着,墙角跟上还有些脏雪,被踩过无数次,再被风卷到墙角跟下,皇后看着那脏乱的雪,定了定神,随即苦笑,只怕日后,她的处境,也和这些被人踩乱的雪花一样吧!
“幸好这几日天气晴好,不然真不知道会冻成什么模样!”林海海笑笑说!
皇后有些不语,许久才沉沉地说了句:“去年,本宫便是在这暖玉阁渡过,虽说不是受尽皇宠,却也得皇上悉心关爱!只一年光景,一切便不一样!”
林海海微微一笑,想来这皇后是误会了,“我与子轩,是朋友,是知己,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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