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不花顺着目光将墙上的字画一一看在了眼里,这些字画多事前人名作,不少的都是早已在绝技的珍品,看了一半,朴不花就有些吃惊了,这些早已绝迹的名人字画,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心中暗自佩服哈麻手段高明之时,一边继续看,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一副字画上。
那幅字画很小,挂在一个东南侧的角落里,不知是这字画太过小,还是字画的位置摆放得太过隐蔽,引起了朴不花的注意,他站起身来,走向了那副字画,灯光下,但见字画上描绘的是在的一座高高耸起的坟墓,云雾迷蒙,彩虹高悬,两只蝴蝶一前一后从孤坟了,蹁跹飞舞而出,蝴蝶一前一后,翩翩起舞。
朴不花虽然是高丽人,但自来到中原后,胸中所学的不亚于一般汉人,只看了一眼,便知这幅字画所画的便是汉人流传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的故事,这个故事他从十岁就从一个唱小曲的戏子嘴里听到了这个故事,此后,他便将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记载了心里。
后来在宫里他常常将这个故事说给奇洛听,每次听得她哭着扑入了自己的怀里,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怀里的那个人儿,就是他的祝英台。
只可惜,好日子总是短暂的,不久妥欢帖木尔在游玩时发现了美丽的奇洛,并收进了自己的府里。很快,妥欢帖木尔登基,是为元顺帝。奇洛也成了他的娘娘,从哪以后,他再也没有听过他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朴不花思索沉浸在往日的欢快中,脸上神情慢慢的变化,原先的喜悦慢慢的变化为悲痛,很快变成愤怒,有了岁月的脸上怒出了一丝杀气。
“万丈情丝寸寸碎,尚有何言对故人,一场好梦匆匆醒,心已碎,意难伸。从此不到钱塘路,怕见鸳鸯做对飞。”
“哎呀,什么风把朴公公给吹来了……”一声呼喝,哈麻的身影从一道屏风后走了出来,抱着双手冲着兀自看画的朴不花行了一礼。
听得声响,朴不花就在瞬间的功夫,转过身来大,尚未见他如何抬眼细看,当下,便抢前两步,带着公鸭嗓道:“朴不花,见过丞相大人。”
哈麻于脱脱被流放云南的时候,元顺帝任命哈麻为中书左丞相,雪雪为御史大夫,朝政大权尽归哈麻兄弟,朴不花虽身居资正院使,光禄大夫,但哈麻是当朝一品,即便是他见了也要行同行之礼。
哈麻心中得意,哈哈一笑,道:“免了,免了,都是自家人,朴公公何须如此多礼礼呢?”
朴不花应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重新落座,早有府上佣人送上了茶水点心,趁着这当口儿,朴不花瞟了一眼哈麻,不知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还是换了一身衣服,退出了朝服,换上了一袭宽大灰白色汉人服饰,大红的腰带上别着一块古玉,在灯光下发出绿油油的光芒,一看就知非凡品,他身材本就魁梧,肤色较为一般要白皙,再配上这么一件常服,少了几分奸诈,却多了几分大雍容贵气。
“不知朴公公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啊?”哈麻端着茶杯品了一口茶水,才慢幽幽的问了声。
朴不花呵呵一笑,道:“丞相大人言重了,洒家不过是一个奉命跑腿的,出入朝廷要员府上,不过是传个话而已,洒家可没什么要事找大人?”
哈麻笑道:“朴公公过谦了,谁不知当今的皇上最为看重的就是朴公公啊,就连太子对朴亦是看重的紧啊,何况还有皇后娘娘给朴公公撑腰……真是羡慕旁人啊?”
“大人言重了言重了!”两人客气了一番,哈麻才道:“朴公公此刻,可否是奉了娘娘之命,前来召见本相?”
“大人果然消息灵通,洒家前来,正是奉娘娘之命,前来传话给大人,着命大人前往娘娘寝宫一趟!”
哈麻道:“不知娘娘可有告知公公,找本相前往所为何事?”
朴不花道:“这个洒家就不得而知了,洒家不过是个跑腿的,主人的事情,岂能过问,以洒家看,丞相大人还是快快随洒家去吧,见了娘娘,大人也就知道了?”
哈麻有些不悦,腹中暗骂:“死太监,居然给本相打马虎眼,谁不知道你和娘娘什么关系,居然给本相来这一套,迟早有一天本相好好收拾你!”心中虽暗骂不已,脸上却不动声色,哈哈一笑,道:“公公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既如此,那就劳烦公公带路!”
朴不花道:“大人言重了!”顿了顿,朴不花站起来,弓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人请吧!”
哈麻摸不清楚奇皇后突然找他所谓何事,不过瞧这架势,肯定没什么好事,正犹豫着,被朴不花这么一请,也不好意思赖着不去,当下一咬牙,跨出了大厅,率先一步望皇宫里走去。
进了皇宫,朴不花带着哈麻沿着皇宫里长廊,亭阁好一阵走,才在一处花园的宫殿前停了下来,宫殿不大,修建的甚是金碧辉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门沿上雕龙画凤,四周花草成荫,碧水环绕,哈麻心中忐忑的跟着朴不花沿着一条林荫小道往宫殿正门走离去。
朴不花引领着哈麻自正门进了奇氏的寝宫,他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四处观望,这殿中修建的极为宽敞,里面彩画、字画、幡幢、匾联、石柱、花草一一摆设得井井有条,一眼望上去雍容而又不失别致。一股浑天的气派油然而生。
朴不花迎着哈麻在门口站定,低声道:“大人在此稍等片刻,洒家这就去禀报娘娘!”
“有劳公公了!”哈麻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朴不花也不再理会他,一转身,闪进了大殿右侧的一间厢房。
不多时,里面传开朴不花的声响:“娘娘,有请哈大人觐见!”
哈麻应了声,弓着身子朝厢房走去,一进殿门,哈麻便拜倒在地,高声道:“臣哈麻见过娘娘。”
奇皇后幽幽的声音从一处屏风后传来:“哈大人不必拘礼,起来说话!”
“谢娘娘!”
哈麻站起身来,昏黄的灯光下这才看清楚,这里竟是娘娘的寝室,偌大厢房里,除了一张偌大的女儿家的香榻,并无其他物件,奇皇后就坐在香榻上,一声猩红的袍子,衬托着她胸口圆鼓鼓的两座山峰,十分的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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