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一阵优美清脆的歌声从江面上传来,那歌声婉转动听,配着“锵锵锵”的古筝声响,竟是十分的动听,众人神情为之一动,侧耳听去,但听歌声唱道:“谁谓秋月明?蔽之不必一尺翳。谁谓江水清?淆之不必一斗泥。人情旦暮有翻覆,平地倏忽成山溪。
君不见桓公相仲父,竖刁终乱齐;秦穆信逢孙,遂违百里奚。
赤符天子明见万里外,乃以薏苡为文犀。停婚仆碑何震怒,青天白日生虹蜺.
明良际会有如此,而况童角不辨粟与稊。外间皇父中艳妻,马角突兀连牝鸡。以聪为聋狂作圣,颠倒衣裳行蒺藜。屈原怀沙子胥弃,魑魅叫啸风凄凄。
梁甫吟,悲以凄。岐山竹实日稀少,凤凰憔悴将安栖。“众人听着歌声虽婉转,却透着大大的对现状的不满,萧云不禁心道:”听这女子歌声,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何来这般强烈的不满,听着词作大有志不得伸、怀才不遇的忿懑之情,写出了忠臣被弃、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不知这是什么样一个女子,竟能写出这般的诗篇来,存了这个念头,忍不住生出了一睹芳容之心。
一旁的邓愈同样这般想,歌中“赤苻天子”指东汉皇帝。“乃以薏苡为文犀”,指东汉马援从交阯回京城,带了一车薏苡,用作种子。马援死后,有人上书皇帝,诬陷马援从交阯带回的是一车明珠和有纹理的犀角,致使马援不能安葬祖坟,朝臣不敢送葬。“停婚仆碑”指唐朝魏征死后,受人诬陷,唐太宗下令放倒魏征墓碑,解除自己女儿与魏征儿子叔玉的婚约,这等典故,被这般轻易传唱而出,真不知这是何种女子。
众人存了一睹芳容的心思,徐涛不愧是做了掌管的,一见萧云、邓愈与一干夫人的摸样,不待主人下令,急忙调转船头。
只见一艘不大的船帆上正摇摇荡荡的在秦淮河的中央的地方,缓缓使将过来,船头一女子年方不过十六,一袭白衣,怀中抱着一把琵琶,正对着秦淮河拨动手指,葱一般的玉指头在琵琶上任意拨弄,好听的琵琶上便轻轻传荡而来。
“好一个清雅的女子……”萧云心中一叹,她的摸样虽比小郡主、小蝶、少了那种少女的纯真,比谢兰兰少了一丝雍容,但那浑天散发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却是小蝶、小郡主、谢兰兰所没有的,那白色的衣衫、宽大的袖口、葱一般的玉指、那清冷的感觉,仿佛想九天下凡的仙子,让人不敢多看几眼,深怕多看了是一种熟亵。
这时船头的摇橹的船夫已经放慢了摇橹的力度,船头慢慢往萧云的河岸边靠了过来,借着朦胧的烟雾,但见船舱之中,站着四个人,为首一人一身书生摸样打扮,身材欣长,胸前的一把胡须,随风摇曳,他正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的望着江面,微微眯着双眼似乎已经沉醉,站在右侧的一个身着紫色长衫,面容清瘦,同样端着酒杯,听了那女子的歌声,这时缓缓转过身来,高声吟声道:“佳人薄命纷无数,岂独浔阳老商妇。青衫司马太多情,一曲琵琶泪如雨。此身已失将怨谁?世间哀乐长相随。易安写此别有意,字字欲诉中心悲。永嘉陈侯好奇士,梦里谬为儿女语。花颜国色草上尘,朽骨何堪污唇齿。生男当如鲁男子,生女当如夏侯女。千载秽迹吾欲洗,安得浔阳半江水!好曲啊……”
听得声响,船帆里又走出一人,那人儒服,儒帽一把长须飘在前,端着酒杯望着那男子呵呵一笑,道“好诗啊……正好用来心儿吟唱了!”
那白衣女子闻言秀眉动了动,一阵沉吟,缓缓抬起衣袖,宽大的衣袖下,一只芊芊玉手慢慢伸出,任意在怀中的琵琶上拨弄了一下,听得“铮”的一声清脆声响,那女子秀口一张开,当真吟唱了起来。
“哇塞,这可是现场版的,你作词我歌唱了……”萧云看的目瞪口呆,这一下心中就更想看看这一干是什么人了。
那女子歌声甜美,加上这歌词倒也符合眼前的景色,一时唱得极为动容,远处同样距船聆听的游客纷纷叫上好来,声响不亚于,二十一世纪刘德华的演唱会现场。
“哈哈……哈哈……心儿的歌声是越来越好了!一曲新词酒一杯啊……这么甜美的歌声,正好作为下酒只用了!”这时从船里又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着青衫子,他手中握着一把扇子,大约四十岁上下。白净的皮肤上略显病态,一双眼眸中虽然带着笑意,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让人不得不多看他两眼。
他摇摇缓缓走到船头,冲着那女子呵呵一笑,道:“怎么,方才心儿传唱了我的曲子,还不满足啊,又打上了玄真兄弟的的主意了么?”
那个叫心儿的女子听得那男子嬉笑,原本冰霜一般的脸颊突然路出了笑意,这一下宛若三月颜开的桃花一般,她纤腰一扭,从为首那老者面前一闪,将怀中的琵琶往左侧的那书生怀中用力一送,跟着身子翩然一闪,羞红着一双脸颊怯生生的走了上去,拉着后来走出的那书生宽大的衣袖笑道:“你说什么呢?人家不是刚刚唱过你的梁甫吟么,枉我唱得一往情深,回去我得好好与夫人说道说道……”
四人听得哈哈大笑,为首那书生摸着那女子的头发,慈爱的拍了拍,笑道:“好一个刘文心啊,敢告刘伯温的黑状哈哈……哈哈……当真有趣啊……”
一听“刘伯温”三个字,萧云心头一震,心道:“不会那么巧吧?”侧目望去,恰好刘伯温也扭头像这边望来,二人目光相识一望,刘伯温神色忽地一怔。这位年约四旬的青衫书生,一双精光闪闪的盯着萧云。
盯着萧云看了许久,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略显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冲着萧云的船只挥手疾呼道:“萧兄弟……原来是你啊,好久不曾见,哎呀,想不到在这儿相见了……”
船头站着其他三人听得他欢喜大呼,忍不住扭头看来,便见了站在船头的的萧云,待看到船头上依偎在萧云左右的四个女子时,其他三个女子一双罩子开始泛起了绿光来,左侧那白衣老者盯着看了看,忽然高声吟唱:“窈窕淑女……窈窕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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