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信是张彪送来的,应该是冉将军的。”说着,秀荷将手中的信递给了石槿柔。
石槿柔接过信,正欲拆封,秀荷又说道:“秀荷就不打扰公子看信了,明日一早义父和水生就要启程进京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哦,对了,刚才鲁大人来了,说晚上在江边酒楼备了几桌酒席,要给义父和卢师爷饯行,见义父不在,等了会儿就走了,说一会儿再过来。”
石槿柔沉思说道:“哦,你去跟爹说,晚上我就不去了,一来我有些乏了,二来我非官身,去了不方便。好了,你去忙吧。”
秀荷答应着,退出了石槿柔的房间,然后她又带上房门,嘱咐碧云守在院子里,然后带着碧月走了。
石槿柔拿着信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她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
信果然是冉轶成写来的,内容很多,足足写了有十来张信纸。石槿柔拿着一叠厚厚的信纸,心中无比甜蜜,她心中想的是:“阿成之前一定是没时间,如今一口气写了这么多,想来思念多多啊!”
石槿柔心里美滋滋地展信阅读,可是,她越读越觉得不对劲儿,厚厚的信件中,竟有三分之二的内容是关于军队的,居然和他与她的爱情毫不相干。
冉轶成在信中向她讲述了各种军队的构成和军力,尤其讲述各州府驻军与京畿守备军、御林军、西北守军等正规部队的差别。
首先,各地驻军属于地方管理,并不隶属中央辖制,虽然兵部也能调动他们,但其主要职责是维护地方安宁,多用于剿匪和保护地方城池,这些驻军无论是从装备上还是在兵力方面,与中央直辖的正规部队都相去甚远。
而京畿守备军,西北、西南的边陲守军和御林军四支军队都属于朝廷的正规部队,其中京畿守备军和西南边陲守军属兵部直辖,由三皇子直接掌握;御林军和西北守军则是当今皇上的嫡系部队,由皇上直接调动,并不听命于兵部。
四支正规部队中,兵力最为强盛的是冉轶成义父刘统帅统领的西北军,目前和西北匈奴对峙于边陲;其次强大的是京畿守备军,而御林军和西南守军战力相当,属于相对较弱的两支部队。
石槿柔耐着性子将冉轶成有关军队的讲述看完,她不明白冉轶成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
“难道有军队要叛乱吗?”石槿柔暗自揣摩。
有关军队的描述,冉轶成写了足有六七张信纸,不但讲述了各种军队的差别,尤其讲了京畿守备军的构成以及他们的驻守区域,更着重提到了易寒山,并说易寒山是皇上特意安插在京畿守备军中的,用以牵制正统领段云德和三皇子。
石槿柔读到这里,不由吸了口气冷气,因为她忽然想到,既然皇上已经安插了易寒山牵制三皇子,那还有必要让冉轶成再接近三皇子吗?
在石槿柔的印象里,冉轶成和六皇子是那种生死相交、无话不谈的朋友,可上午收到的六皇子的来信中,六皇子却对冉轶成表露出了极度的失望和不满。
“阿成以前不是对我说过信任吗?若他投靠三皇子是皇上的安排,那他没理由不告诉六皇子的!除非,他有意在疏离六皇子。”
想到这里,石槿柔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憋闷,虽然她没见过三皇子,但在她听说过的评价中,没有一人对三皇子是正面的、积极的、好的评价,更何况,若没有三皇子的命令,墨剑又岂敢焚烧缘来客栈?又怎能剿杀赵掌柜他们?
眼下,当石槿柔已经决定支持六皇子的时候,冉轶成却改弦更张了,这又如何不让石槿柔感到沮丧和纠结?更别说冉轶成投靠的是三皇子了。
一边是大义,一边是爱情!石槿柔该何去何从?
石槿柔手里拿着信,坐在床边呆呆地出神。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深深叹口气,重新集中精神继续阅读信件中剩余的内容。
接下来冉轶成信中的内容多少与“爱情”沾了点边儿,他已经知道了石原海高升了,他期盼着石槿柔能尽早随父进京,并嘱咐石槿柔在进京之前要恢复“女儿身”,因为京城不比义安,京城之内都是达官贵人,更有皇廷,若石槿柔依旧女扮男装,万一被人识破了,弄不好会被问一个“欺君”之罪,另外,石原海也不是七品县令了,作为三品大员,若家里没有规矩,同样会被人诟病的。
石槿柔心道:“这不算什么,不用等到了京城,现在就可以恢复女儿身了,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义安了。”
冉轶成在信中对石槿柔说的第三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是告诉石槿柔,为了不引起流言蜚语,等她到了京城之后,应尽量避免或减少与他见面。
冉轶成的理由是,他现在是御林军统领了,公务繁忙,难有机会与她见面,此其一;其二,现在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储位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作为护卫皇廷的御林军统领,他的一举一动必会引人关注,他不想让石槿柔卷入储位之争,所以,应尽量减少与几位皇上的交往,也包括与他的交往。同时,他还让石槿柔转告石原海,更需注意尽量不要与六皇子直接往来,以免引起大皇子反感和三皇子的不悦。
写到这里,冉轶成忽又笔锋一转,写道:“若与六皇子有紧急事务需要相告,可派人到位于京城西华街的望月茶楼找肖掌柜,第一次你须亲自前往!切记!若有事找我,也可让肖掌柜代为转达。”
写到此,信件戛然而止!只在署名旁另有一行工整的小字写道:“此信阅罢一定焚毁!千万千万!”
窗外的天光已渐渐暗了下来,石槿柔点燃油灯,又将信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没有蜜语缠绵,没有倾诉相思,更没有“爱你、想你、抱你”等等令石槿柔渴盼的词语。
石槿柔的心里异常烦闷,她预感到冉轶成一定有了什么变化,不然,不会长达十多页的信里竟没有一句相思情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他在改弦更张投靠三皇子的同时,也打算要移情别恋吗?不会是因为那个什么七公主吧?不行,我一定要尽快进京,我要当面去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心念至此,石槿柔再也坐不住了,她将信就着油灯的火苗烧毁,然后快步出屋,向父亲的院子走去!
京城,三皇子府内张灯结彩,高朋满座!为冉轶成夸官的贺宴已准备妥当,只等靖江侯父子“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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