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想了想,制止底下的争执。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关于鲁妃一事,孤王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得知鲁妃被人害死,孤王第一时间亲自去调查此案件,也找出了杀死鲁妃的凶手,不过是中宫的一名侍卫统领,现已处决慰藉鲁妃的在天之灵,所以鲁太保不必再拿这件事来提。”
鲁茕震住,万万没有想到陛下会用这个理由搪塞他。
“可是陛下,姝菲的死确实有蹊跷啊!”
“住口,你这是在质疑孤王吗!”
“罪臣不敢!”
鲁茕低头认错。
庚辰又道:
“你口口声声说皇后是背后主谋,指使你误判东市百姓的案子给国师洗清罪名,孤王要你拿出证据,你拿不出来,你又说皇后是杀害鲁妃的凶手,孤王再要你拿出证据,你还是拿不出来,空口无凭,如何能服人!即便孤王信你,周围的众臣们呢,他们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
鲁茕语塞,转头查看四周,果真见到众臣们都在小声议论他,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这时,王成成站出来了,他恭敬道:
“启奏陛下,臣认为鲁太保之言也不全然没有道理,倘若东市百姓的案子真的没有问题,鲁太保今日也不会主动前来说出真相了,至于为何到今日才来坦白一切,臣想,鲁太保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庚辰怔住。
鲁茕感激的看着王丞相,也只有他这个时候肯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庚辰斟酌良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便询问王成成的意思。
“那照丞相看来,鲁太保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王成成恭敬道:
“臣认为,只有让东市百姓案子重新翻案,重新调查,查出真正的真相,便能证明一切,另外太保大人私心判案一事,恐怕要受点处罚。”
庚辰听完他的意见觉得可行。
“那好,既然鲁太保亲自来自首,承认当日用了私心来判案,那么真相必然被隐瞒了下来,也只有重新翻案重新调查,才能化解今日的谜团,这个案子就交由王丞相你来重新调查。”
“臣遵命。”
王成成领命,心想早知如此,当初何必不让他继续插手调查下去,也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庚辰又对鲁茕道:
“鲁太保,你身为太保,却办案不秉公处理,不仅如此,还被有心人利用,私心判案,罪大恶极,孤王且念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就革去你的官职,告老还乡去吧。”
鲁茕听得满心震撼,万万没有想到陛下会对他采取这样的结局,这也不是他所想要的结局。
“陛下……”
“好了,不必再说了,尤其是再提鲁妃的事。”
庚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鲁茕心中委屈不已,他今日是来说出一切真相的,然而只达到了一半的目的,还有另外一半没有达到,就是他的儿子和他的孙女相继被害死的事,可惜陛下已经不让他继续提此事,他该怎么办。
国师阿史那耶多罗在一旁偷偷暗笑,这样的结局可真让人痛快,那鲁太保还想拉他下水,还好陛下明智,没有听他的话,不然自己这边就完蛋了。
王成成将国师窃笑的神情都收在眼里,心里甚是不悦,立即又拱手向高座的陛下道:
“启奏陛下,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庚辰问道。
王成成立即回道:
“回陛下,既然东市百姓的案子已经重新翻案,国师必然牵连其中,他依然是被告,可否请陛下限制他近日的自由身,同时无论何时何地,都得听从臣的传召,这样方便臣快速查清东市百姓案子的真相。”
庚辰愣住。
阿史那耶多罗一脸火大的指着王成成——
“你!”
王成成才不理会他的怒火,淡定的等着陛下的答复。
庚辰当然明白,事已至此,自己再袒护国师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如果国师真的与此案有关,那他到时还有何颜面。
想罢,庚辰回道:
“行,一切按照丞相的意思去办。”
然后对国师阿史那耶多罗道:
“国师,近日你就安心的待在国师府,哪儿也不许去,随时等候丞相的召见,你要如实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知道吗!”
“这……臣知道了。”
阿史那耶多罗不甘心又能如何,陛下亲口下的旨意,他敢反抗吗,也只能答应了。
自然,在心中更加的记恨王丞相,这该死的东西老是跟他作对,可真气人。
接下来还要继续商议朝事,鲁茕因为被革职,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待在朝堂内,所以被请了出去。
他失魂落魄的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为官五十载,为江山社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没想到在这古稀之年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回首最后望了眼威严的宫廷,鲁茕的心里五味杂粮,甚至想落泪。
彼时,九歌刚到宫门处准备出宫,大老远的就望着一个失魂落魄的老人独自走在空旷的广场上,甚是引人注目,她立即走了过去。
——“太保大人?您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进宫?”
九歌走到他面前关心的问候,看了看天色,此刻应该正值早朝的时候,而太保大人似乎是从朝堂那里过来的,那么他是穿着一身便服去了朝堂……
鲁茕缓缓的抬起头,看到是九歌,有些缓过神来。
“是你……”
九歌点点头,然后扶着他到附近的凉亭内休息。
鲁茕坐在凉亭内,对九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她——
“老夫已经被革职了,陛下要老夫告老还乡去。”
“什么!”
九歌吃了一惊。
“您今早真的去朝堂上早朝了?”
鲁茕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继续道:
“虽然只是成功了一半,但是你以后可以放心了,东市百姓的案子,陛下已经宣布重新调查了,此案也交由王丞相来处理。”
九歌再次一惊,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受,她试探的问道:
“这些,都是太保大人亲自向陛下说的吗?”
鲁茕点点头。
“我想了很久,我终究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尤其是惔儿临终前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猛然醒悟,如果不能为他和姝菲报仇,我要这太保之位有何用,这和苟且偷生有什么区别!可惜,陛下不让我再提姝菲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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