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网络里的贩毒案

2018-12-14 作者: 黄非红
第42章 网络里的贩毒案

一、神秘女网友

在家里骗过了老婆,在单位蒙过了领导,这天半夜赵运来精神百倍地登上南下的火车,不远千里去见网友“爱丽思”。

赵运来和“爱丽思”在网上一见钟情,相识恨晚,虽然不过一个多月,但已发展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爱丽思”更是对赵运来非常依恋,每天都要电话传情,还经常给他赵运来寄礼物,这次见面还是“爱丽思”主动提出的呢。两个人早就互传过照片,又经常视频,“爱丽思”迷人倩影早已让赵运来神魂颠倒,想到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人,赵运来兴奋得毫无睡意,他只盼列车快点再快点……

列车终于到站了,赵运来迫不及待地下车出站,然后在接站的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恋人”。找了半天,等了半天,却不见“爱丽思”的身影,打电话“爱丽思”的手机又总是关机,“上当了”这三个字一下子从赵运来心里蹦了出来。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运来,你可来了!”

赵运来回头,却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正略带羞涩地打量着自己。这女子长得纤巧妩媚,性感婀娜,丰姿绰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顾盼撩人,风情万千。赵运来一眼认出她就是“爱丽思”——她比视频照片上还要美艳迷人!赵运来刚才的疑虑立刻烟消云散。

出租车一直开到了一家名为华都的四星级饭店,“爱丽思”把赵运来带到了预定的豪华套间。赵运来虽然知道“爱丽思”老公是个老板,可他怎么也没料到“爱丽思”会给自己这样高规格的接待,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爱丽思”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抱歉地说句:“亲爱的,委屈你了,本来要给你在天都饭店定总统套房的,都怪我去晚了……”赵运来感激激动得想要拥抱“爱丽思”,“爱丽思”却用一只芊芊玉手挡住了他:“亲爱的,我们先吃饭,我们有的是时间……”说着她就给赵运来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一身高档西装。衣服穿在身上正合适,赵运来对着镜子照照,自己都觉得添了五分人才八分派头,他觉得“爱丽思”对自己太好了,好得让他有些承受不起。

“爱丽思”带着赵运来来到了饭店的大餐厅里,桌位也是预定好的,她边慢慢品着咖啡,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赵运来吃东西,她说这样的时刻是她盼望已久的时刻,赵运来更觉得和“爱丽思”一起用餐是最美好的享受。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爱丽思”去了次洗手间,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密码箱,她让赵运来先把箱子提上去等她,她去买点东西就来。

“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一定要看好哦!”临走,“爱丽思”暧昧神秘地轻轻拍拍箱子。

赵运来宝贝一样提着密码箱,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接头的毒贩或黑帮老大什么的,还故作警惕地左右看看,觉得挺有意思。回到了房间放下箱子,赵运来想趁“爱丽思”没回来先去洗个澡,可是就在他身子刚沾水的时候,房间的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是“爱丽思”回来了!赵运来的心欢跳着,扯过浴巾胡乱围上就去开门。不料屋门刚刚打开,一伙男人就如狼似虎地直扑进来,还没等赵运来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粗暴地按在了地上,后背还踏上了几只脚。

“啊啊……救命……”赵运来刚刚叫出一声半,后脑壳就被一支手枪死死抵住,同时耳边响起了炸雷般的低吼:“不准动,警察!”

随着喝喊,赵运来被反背过去的双手也被咔嚓一声铐上了,紧接着头上便被一个黑布套子严严实实罩住了。赵运来眼前立时漆黑一片。

二、莫名成毒枭

在公安局审讯室里,赵运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警察似乎抓错了人,把他当成了贩毒团伙头目钱大宝。他一遍遍说自己不叫钱大宝,自己叫赵运来,警察见他这样耍赖,就把从他衣服里搜出来的东西摆放在他的面前。赵运来一看,不但有钱夹,钱夹里还有很多钞票和银行卡,钱夹不是他的,这么多钱和卡更不是他的。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份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身份证上照片很像很像他,但名字却换成了钱大宝。而最叫赵运来惊心动魄的是,警察在密码箱子里还搜出了一支制式手枪和十发子弹,还有少量海洛因。

赵运来见事情非常严重,他知道不能顾什么面皮和后果了,现在尽快洗脱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于是赵运来把自己的身份、此来目的等和盘交待,还极力说房间和衣服箱子都是“爱丽思”给自己准备的。警察对他的话很是怀疑,但还是说要调查一下。

赵运来度日如年地在看守室里等待着,虽然他还是惊魂不定,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能不能出去的问题,而是不知出去后该怎么办。赵运来相信只要警察去家里和单位一调查,自己马上就会离开这个他一分钟也不愿再待下去的地方。可是回去后他该如何面对领导同事?又该如何对老婆解释呢?老婆会原谅他吗?老婆会和他离婚吗?这样想着赵运来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赵运来正在自怨自艾追悔莫及,警察又把他带进了审讯室。

赵运来本来以为已经调查清楚是场误会,公安机关是要向自己道歉放自己出去的,谁知警察却向他通报了一个万分不幸的消息:经过实地调查核实,赵运来所说的那个小城确有赵运来其人,单位家庭住址和年龄履历什么的都没错,不过真正的赵运来并没有到这个城市来见什么网友,而是安安心心在家里上班呢。

这怎么可能呢,赵运来以为警察是在骗他,或者跟他开玩笑。但是警察却非常严肃地叫赵运来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这点小把戏太小儿科了,和一方毒枭的身份很不相符,因为真正的赵运来他们不但见过,而且还去过他的单位和家里。警察早料到赵运来还会抵赖,所以当场拿出一张和赵运来的合影给他看。赵运来一看,照片上和对面这几个警察合影的果真就是自己无疑,这一下他可真的傻眼了。

赵运来的脑袋使劲摇晃了半晌,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警察还一劲儿催他赶快交待。赵运来突然忘记了害怕,他失控地跳起来大喊大叫着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然后就吵着闹着要给家里打电话,警察说交待了问题可以考虑他的请求。赵运来心里就像一团糨糊裹着一团乱麻,根本什么都想不清。也许这就是个梦,也许过会醒来还是一切如常。赵运来死死闭上眼,哀求让他睡一会,说睡会他什么都交待,说着就死死闭上了眼睛。警察一时也拿赵运来没办法,只好先把他送回了看守室。

赵运来真的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整夜。

都说噩梦醒来是早晨,但是醒来之后这新的一天对赵运来来说依然是暗无天日,因为他依然记不起自己是钱大宝,但却仍然被当作钱大宝关在看守所,最要命的是他的家里竟然还有一个赵运来。赵运来简直要发疯了,警察再次提审他时他不是哭就是笑,再不就跪下求饶。警察怀疑他精神出了问题,经请示上级后,决定派小李和老王两个警员带他去精神病医院作检测。

精神病院设在近郊,两个警员既没开警车,也没穿警服,就像家属一样陪着赵运来来到了精神病院。没有兴师动众肯定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同时可能也是觉得不会出什么意外。因为事先已经联系过了,所以他们到了医院很顺利地直接就诊。

诊室里已经有两个患者等在那里了。男的是个三十多岁眉眼粗俗的黄脸汉子,那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很有几分妖媚,但却被一脸阴沉遮盖得所剩无几,而且两个人还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一时叫人弄不清谁是病人。不过一见医生先给赵运来检查,两个人倒是一齐不满起来。

检查精神疾病很麻烦,还要测试什么的。这边刚刚开始,老王忽然捂着肚子叫一声,然后叮嘱小李一声便往洗手间跑。老王刚走,小李的手机也响起来,打电话的是一年轻女人,女人急慌慌说他太太有急事找来了,现在就在医院门口,夫妻恩爱的小李一听就慌了神儿,看看封闭严密的诊疗室,他急急忙忙赶了出去。

小李刚一离开,等待就诊的黄脸汉子和阴沉女人突然上前,一人一个非常麻利地用带有麻醉药的纸巾往医生和他的助手嘴边一抹,那两位医护人员很快就不动了……

紧接着,两个男女又向已经吓呆的赵运来扑去……

三、危险救助者

却说老王从卫生间出来之后,正好看见那一男一女架着赵运来往后跑,他一边大喊小李一边追了上去。

一见警察追来,黄脸汉子叫阴沉女子带赵运来先走,自己则在拐弯处停下来掩护他们。老王只顾追赶没有防备,一拐弯便被黄脸汉子绊倒了,枪也仍了出去。黄脸汉子正要去拾枪,幸亏小李也追了上来。原来小李出去没见到妻子的人影,猛然醒悟,叫声不好撒腿往回跑,没到近前就听到了老王的呼喊声……追上来的小李一见老王倒地,案犯被劫持,眼睛都红了,举枪对着黄脸汉子就要打。

黄脸汉子情急之下从地上拉起来老王用尽全力往小李身上推过去,然后自己趁机跑了出去。

早已等在外面的一辆汽车已经开远了。黄脸汉子拦住迎面而来的一辆摩托车,不由分说一拳把那个倒霉的骑手打翻在地,然后飞身上车向前边的汽车追过去。这时后面响起了枪声。

不一会,黄脸汉子就追上了那辆车。

这时车里的赵运来总算清醒过来,他心惊胆战地问要带他去哪里。

坐在他身边的阴沉女人看看他没言声,开车的小瘦子说大哥你怎么了,我们是来救你的啊。赵运来一听更慌了,他左右一个劲作揖说:“万万使不得,这一跑我就成逃犯了,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你们的深情厚意我领了,以后我一定加倍报答,现在求求你们快让我下去吧!”

见他这样,小瘦子不禁打个愣,回头看看阴沉女人,又奇怪地打量一下赵运来,忍不住说:“大哥你怎么了,你不出来那肯定是死路一条啊,大哥怎么连我们也认不出了……”

阴沉女人说:“老大累了,让他养养神吧。”她这么一说,小瘦子就闭上了嘴,一任赵运来不住求告。

这时街上已经响起了警笛声,而他们的汽车则拐进了一条小巷。这一刻赵运来忽然明白过来——这几个人肯定是钱大宝的手下,他们把他当成钱大宝给“捞”出来了……这么一想赵运来立时闭嘴,连咳嗽都憋了回去。

车子七拐八拐在一处半旧的住宅楼前停了下来,黄脸汉子也下了摩托,和阴沉女人陪着赵运来上了楼,小瘦子则把车开走了。赵运来心里打着响鼓硬着头皮走进那套普通的房间。进屋黄脸汉子一边殷勤伺候他上床休息,一边安慰他别担心,这地方十分安全。到这时赵运来不光不能再说自己不是钱大宝,反倒要极力做出一副毒枭的派头来,因为他明白,一但毒贩子们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钱大宝,自己肯定会被马上灭口的。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赵运来虽然猜到自己和钱大宝长得很像,但他无从考察钱大宝嗓门是大是小是尖是细,便只好学着电影里黑社会老大的气派,心虚地拿捏起来。那两个男女还真听话,乖乖地待在外间,赵运来抓住机遇在卧室里紧张地寻找逃脱的对策。

这个房间在六楼,赵运来又没有电影里英雄好汉那么大的本事和胆量,从窗子逃走这条路基本是行不通的,除非他做好粉身碎骨的打算。可是不走窗子,他就要三面碰壁。赵运来急得嘴上都快起泡了,他现在十分怀念在看守所的日子,虽然那里很不自由,但要比在这里安全多了。不过现在赵运来没时间后悔和怀念,逃走是他现在的首要任务,这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

真是人怕急马怕骑,情急之下,赵运来终于想出了一个高招妙计——既然现在他是钱大宝的身份,那何不来个将计就计,把那两个男女支开,然后自己从屋门逃出去?这主意让赵运来兴奋不已,他镇定一下,对着外面虚张声势地叫了声阿美阿黄,在车上他已从他们口中知道了阴沉女人叫阿美,黄脸汉子叫阿黄。

赵运来的叫声还真是立竿见影,阿美和阿黄应声很快走进来,恭恭敬敬问大哥有什么吩咐。赵运来说:“这几天在里面把我熬得够戗,出去给我弄几个好菜——捡我平时爱吃的!”阿黄应声就走,赵运来又对阿美说,“你也去,再给我卖身像样的衣服,这身晦气的皮我要赶快扔掉!”

阿美、阿黄很快领命而去。赵运来很有些得意,因为他刚刚发现自己还有很高超的表演天赋,他想逃出去后凭着这段经历,他也许可以在哪部影视剧里混上个小角色呢。计划的异常顺利叫赵运来的自信心大增,甚至还有几分激动兴奋,临行前他认真打量一下这个房间,要把每一个细微处都牢牢记住,以便以后讲起这段历险时能给听众身临其境的感觉。然后赵运来不慌不忙打开了门。

可是一开门他就傻了眼,因为门外站着阿美。

阿美怀疑地问他要去那里,赵运来支吾说想出去透透凤,这几天把他闷坏了。阿美说出去不安全,还是在屋里待两天再说吧。赵运来见阿黄不在跟前,想来硬的,制服了这女人他就可以逃出险境。可是不知怎的他对这个女人很是忌惮,一时没敢下手,结果只能乖乖地被阿美“请”回了屋里。不一会阿黄也带着酒菜回来了,赵运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次大好机遇白白溜走。

阿黄买回的菜不少,还都挺上档,赵运来表面上吃得狼吞虎咽,可实际上他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吃过了饭,阿美对阿黄递个眼色,阿黄先给赵运来点了支雪茄,然后小心地说:“老大,咱的货……”

赵运来估计货就是毒品,他故作不耐烦地说:“货很安全,有我在你们不用管!”

阿黄说:“买家催着交货,今晚就要办齐……交不上货人家不会善罢甘休啊……”

赵运来这才知道他们救老大不是多够义气,而是为了那些毒品。他怕言多语失,心里骂着龟儿子,嘴上学着电影里的黑老大发了火:“叫他们再等等,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

阿美又对阿黄递个眼色说宝哥心情不大好,你就别问了。赵运来假装气鼓鼓地又进了卧室,关上门倒在床上,他的脑子又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过了一会,有人轻轻敲了敲门,他问是谁,外面不答,他忽地坐起来,来到门边,紧张地犹豫片刻,终于开了门。门外站着阿美,她的脸上春情荡漾,眼色有些迷离。

“你,你有什么事……”毫无防备的赵运来意乱心慌地脱口问出这一句。“我想你了,趁这机会我们亲热一下吧……”阿美说着就把赵运来推回房间,不由分手就往卧室里推。

“不,不不不要啊……”赵运来想逃,可他无路可逃,很快便被阿美逼到了墙角,然后阿美粗暴地揪过他来按翻在床上,咯咯笑着说:“我想你,难道你就不想我?是不是一直在想那个骚货?”

赵运来不知怎么回答,他更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还有些病态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阿美按住赵运来,凶狠地去撕扯他的衣服。

“啊……”赵运来女人一样尖叫起来。

四、假戏演成真

随着赵运来的尖叫,阿黄冲了进来,一见这情景很是意外:“大哥怎么了?”

阿美没有理他,却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支手枪顶在了赵运来的脑门上,刚才还淫荡风骚的模样也已被一脸阴森所替代。

赵运来咧着嘴叫不出了。阿美挑着柳叶眉说:“哼,想骗老娘,没那么容易!我一看他就不是老大,我不过是想验证一下!你看!”

阿黄凑过来一看,赵运来的胳膊上果然没有刺青,他立时凶狠地给了赵运来一拳。赵运来惨叫起来,但很快便被阿美扯枕巾堵住了嘴,然后她又让阿黄把赵运来绑了起来。

阿黄气愤难平,还要暴揍赵运来,阿美拦住他,对赵运来说:“如果你说实话,我们不但可以不杀你,而且还有合作的可能……我想知道,你扮成我们老大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赵运来暗叫自己真是倒霉头顶,先是叫警察当成毒贩老大,现在又被毒贩当成了警察的卧底。现在既然被他们识破无法再冒充下去了,他只好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怎么见网友怎么被抓的过程。可是阿美和阿黄根本不信他的话,阿黄掏出一把刀在赵运来的脖子上比画着:“再敢顽抗就叫他去见阎王!”

赵运来说自己说的句句是实话,不信可以打电话给他单位证明。可是这话一出口他立时就后悔得想杀了自己,因为家里已经另有一个赵运来代替了他的名分,叫毒贩们打电话去印证简直就等于告诉他们自己不是赵运来。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赵运来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阿黄说:“你他妈蒙谁啊,电影我看多了,如果你是条子,你的身份早就安排好了,能让我们查到?”阿美点头,她阴险地盯着赵运来,问阿黄该怎么处理这个该死的。

阿黄想想,冲外努努嘴,阿美就和他来到客厅。关上卧室的门,阿黄对阿美建议说:“我看甭管这小子是不是条子,咱们都可以将计就计利用他一下!”阿美问怎么利用,阿黄说就让赵运来冒充老大去交货,阿美盯着他问:“可是货不在我们手上啊?”阿黄阴阴一笑说:“没有真货,咱们就用假货,把货款弄到手借口去验明真伪咱们就撤,叫‘大哥’留下去对付他们……”

阿美点点头:“是个好主意,我马上和他们联系!”说完就打电话联系买主。

不一会阿美、阿黄又进了卧室,赵运来觉得大事不妙,他满怀绝望地等待着宣判自己的死刑,可是阿黄并没有宣布调查结果处理决定什么的,阿美反而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你听着,不管你是不是卧底,现在都有两条路由你选择……”

赵运来就像溺水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说只要不杀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阿美说:“不是要你去杀人放火卖白面,只是要你发挥特长,继续扮演一下我们老大……怎么样,没什么困难吧?”

这才叫弄假成真呢,赵运来苦着脸连连点头,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句:“要扮演多久?”阿美古怪一笑:“放心,只要一次,如果合作得让我满意,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然后阿美告诉赵运来,要他扮成钱老大和毒贩子接头,只要拿到钱,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赵运来忍不住多问一句:“那你们的钱,钱老大哪去了?”阿黄厉声呵斥:“这是你该问的吗?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照我们说的做!”

赵运来吓得紧紧闭上了嘴。

毒贩的时间好像很紧迫,交接的时间竟然就在这天晚上。赵运来很没有自信,他害怕会被识破,阿美鼓励说,他长得太像钱大宝了,连说话都很像。既然连他们这些手下都能蒙住一时,别人肯定更没问题,何况接货人对钱大宝并不是很熟悉。话虽这么说,为了保险起见,阿美还是临阵磨枪,把钱大宝的一些习惯动作语言向赵运来生猛海鲜地灌输一阵,为了表演合格,赵运来也只能囫囵吞枣地学习起来。

傍晚,小瘦子开着车又出现了,不过车已经换了一辆。阿美、阿黄陪着“老大”上了车,在街上转了两个弯,然后便向接头地点开去。

赵运来心里慌慌的,像被一群鹰追的兔子一般,阿美他们教他的演技已忘得差不多了,可为了活命,他又不得不拼命想着怎样演好自己的角色。现在电影里毒贩交易的情景就要真刀真枪地发生了,而赵运来竟然成了主角之一,想想即将要面临的场面,他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赵运来只盼车子慢些再慢些,最好能发生一点意外,最好永远走不到尽头……但是在赵运来的盼望中,车子好像很快就停下了。赵运来看看,原来已经到了城郊的停产的化工厂里。

赵运来两腿酸软地被阿黄拉下车后,磕磕绊绊被拉到了一座厂房下。诺大个厂区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眼前疯长的杂草给人一种破败凄迷的感觉。这瞬间赵运来突然无比思念他的家,还有刚刚被他丢弃的日子。他的家平常而不乏温馨,他的日子平淡而不乏情趣,失去的才知珍贵,赵运来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

不容赵运来多想,一辆小车又开了进来。车子到近前停住,下来的是三个戴墨镜的精壮汉子,这几个人在离阿美他们十几步远停下,其中一个提着一个普通的提包,中间的公鸭嗓则很恭敬地冲赵运来抱拳施礼问声好。

阿美疑惑地问:“你们杨老大怎么没来?”公鸭嗓抱歉地说:“我们老大有事来不了,他叫我们代他向钱老板致歉,我们来也是一样的!货呢?”

小瘦子提着手提箱走过去,对面的光头也提着包走过来。交易双方紧张而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两个人走到中间,双双把箱子和提包放到地上并打开来——包里是一捆捆的钞票,箱里则是一包包的海洛因。

小瘦子和光头蹲下去,互相检查起来。

“他妈的是假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冲后边喊了一声。

早有提防的双方立时纷纷抽枪,阿美下意识地把赵运来档在自己身前怒声大骂:“龚鸭子你他妈太不义气,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你找死!”

那边的公鸭嗓躲在汽车后面冷笑道:“真是贼喊捉贼,你们不是也一样?今天我们老大可说了,拿不到货咱们就只有用枪说话了!”

阿黄接过话头说:“这是场误会,我们都是为防万一……都别激动,小心无大错,咱们现在都把真货亮出来怎么样?”

那边嘀咕几句,公鸭嗓说:“钱我们带着,但要见到真货!”

阿美说:“这几天风声太紧,我们不得不防!这样吧,你们先交款,然后我们去拿货!”

“哈哈,你他妈当我是三岁孩子啊——你拿上钱跑了,我上月亮上找你去啊?”

阿美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说:“为了显示诚意,我们老大可以在这等着。怎么样?如果还不放心,这笔生意就不用做了!”

公鸭嗓那边几个人互相递个眼色,嘀咕几句,大概是急于要做成这笔交易,同时感觉又有钱大宝当人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点头说:“我们只能等上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见不到货,那别怪我们对钱老板不恭敬了!”

阿美点头保证,那边光头从车里重新拿出一个提包,小瘦子过去亲自验证,这次是真的,可是光头却又把钱拿了回去。阿美知道他们的意思,便看着赵运来假装恭敬地说:“老大,我们快去快回,你好好等我们回来!”说着推着赵运来要去交换。赵运来虽然不知他们的阴谋,但他却明白这是出狼窝入虎口,他真想大喝一声自己不是钱大宝,但他却怎么也鼓不起那份勇气。

眼看就要走到光头跟前了,他们头顶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低喝:

“大家快跑,警察来了!”

双方都吃一惊,抬头却见二层楼顶站着个蒙面人。

五、无奈做盯梢

“你是谁?”公鸭嗓惊惶地问。他的话音未落,远处果然传来了警笛声。他们再顾不得交易,提上钱钻进车里落荒而逃。

阿美、阿黄、小瘦子他们也跑上了车,阿美上车前还不忘叫小瘦子拉上赵运来,并且她还冲楼顶的蒙面人招了招手。

这时天已经黑了,趁着夜色阿美他们逃回住所后,几个人惊魂稍定,阿美就到外间打电话,赵运来隐约听到她说今天多亏了谁,还说要把货先交给他保管。赵运来估计电话是打给那个蒙面人的。

打过电话,阿美进来说今天先休息,明天再想办法,然后就把阿黄叫出去密谋起来。

第二天他们把赵运来绑在床上,还堵上了嘴。待到下午他们回来时,赵运来都尿到裤子里了。阿美这次还是那么客气,她让赵运来再冒充回老大,然后大功告成就可以放他回家了。赵运来根本没有选择余地,只有任他们摆布。

傍晚,小瘦子又开车出现了,阿黄带着赵运来上了车,不过这次阿美没有一起走。坐在车里,忐忑不安的赵运来暗自猜测着他们这次的交接地点。昨天在废弃的小化工厂,按着影视剧里的规律,今天就该在废弃的修理厂之类的偏僻地带,可是赵运来怎么也想不到,车子停住时,他们竟然到了城南派出所门口,而且派出所门前还停着一辆警车。

赵运来看看阿黄,阿黄也很意外,问小瘦子在这停车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跟警察示威。小瘦子气急败坏地骂起来:“示他娘的什么威,车子熄火了!”然后他又用命令的口气对赵运来说,“快下去推车!”

阿黄抗议说:“你怎么这样跟老大说话?”小瘦子不屑地说:“他是老大我是老几?命都要没了,还想充老大?你也下去!”看起来这小瘦子的地位竟然比阿黄还高,阿黄虽然很不情愿,可还是和赵运来一起下了车。

阿黄和赵运来正在推车,派出所里走出个英俊警察,本来要上警车的他见有人推车,就走过来帮忙。阿黄表面倒还镇定,赵运来可是吓得两腿打哆嗦!警察并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只是边推车边随口问怎么还灭火了。不巧的是警察正好挨着赵运来,警察开了口,赵运来不想答话也得应个声,不知是他声音不自然还是表情很可疑,他越是不想引起警察的注意,结果反倒真的让这个英俊警察注意起来。车子已经着了火,赵运来支支吾吾就要上车,警察却突然对他低沉严厉地叫了一声:“钱大宝?”

“快走!”阿黄机灵,一把把赵运来推上了车,然后自己边上边大叫开车。

英俊警察马上跑进警车,边追赶边汇报发现了钱大宝,要局里马上派人支援。不一会,街上就到处响起了警笛声。小瘦子沉着地把车开进一条很窄的小巷,然后下车带着阿黄、赵运来钻进了旁边的一所小百货店。待到英俊警察和另外几辆警车追过来时,小瘦子他们早已经从那所老房院的后门跑掉了。

却说小瘦子带着阿黄、赵运来他们七弯八拐,不久又来到了一个小巷中的出租屋前。小瘦子开门进了屋。一进屋赵运来就突然醒过腔来——他并不是真正的钱大宝,刚才他应该让警察抓住,或者跑去向警察求援,而怎么也不该跟着毒贩们逃跑啊。要是刚才不跑,现在他已经不必担惊受怕了,哪怕是再回到看守所,起码也比跟这些亡命徒在一起安全一百倍!赵运来暗骂一声自己真是个混蛋,那一刻他把肠子都悔青了。他想如果再遇到警察,他一定会自投罗网。

可惜的是赵运来已经很难有那样的机会了,就在他追悔莫及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对准了他的胸口。

拿刀的是小瘦子。

赵运来惊叫起来:“你不能杀我,我对你们还有用,阿美说配合好了就放我走的……”

小瘦子嘿嘿一笑:“哈哈,我们的话你也肯信?没想到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你这样的傻瓜!实话告诉你吧,阿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想让你去接货,她不过是要废物利用,让你吸引警察的视线,然后让她能够安全地完成交易……刚才我是故意让车灭的火,现在你已经没用了,就等警察来给你收尸吧!”说着他手上一用力,刀尖眼看就要刺进赵运来的心脏……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强有力地抓住了小瘦子拿刀的手。

是阿黄。赵运来意外,小瘦子更吃惊,他惊问阿黄要干什么。阿黄喷着唾沫星子痛心疾首地教育小瘦子说:“你骂他傻,我看你他妈比他还傻,给那个骚女人玩了还不知道!”小瘦子愣愣怔怔地问他怎么讲,阿黄说:“阿美肯定是要带上货款独自开溜!”

小瘦子不信:“怎么会,她不想在道上混了?”阿黄说:“你真是天下最傻的傻瓜——你想想,老大哪去了?”小瘦子傻乎乎问他哪去了,阿黄分析说,“我估计咱们肯定被条子盯上了,老大突然消失,肯定是想带上货款甩掉咱们逃出去。我估计阿美肯定早就跟他串通好了的……”

小瘦子听完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他一直是钱大宝和阿美的亲信,没想到现在姓钱的和阿美要把他也一丢了之,他忍不住激愤地大骂起钱大宝来。阿黄说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咱们兄弟脑袋绑在刀尖上打拼,到头来好处不能让钱大宝一个人吞了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找到钱大宝和阿美。小瘦子说钱大宝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阿美的行踪也没有告诉他,但他相信能够找到她。阿黄说那还等什么,现在找到他们也许还来得及,否则黄瓜菜都凉了。小瘦子问赵运来怎么办,阿黄想了想说:“带上他,真让条子咬住还能做个人质!”

三个人急忙出去打辆车,在小瘦子的指点下来到了丽人咖啡屋,小瘦子说阿美常到这地方来接头,可是进去一看,没有阿美的影子,问服务员也说今晚没有来。小瘦子又想想,一拍脑门又跑进了一辆车,急火火命令司机:“去绿岛!”

绿岛在城东映月湖的湖心岛,岛上有家名为“绿岛”的高级俱乐部,只接待女士,里面不仅有各种适合女士的娱乐设施和活动,而且还有私密小屋心理按摩什么的,所以很受都市白领女士的喜欢。车子开到湖边,小瘦子顾不得再去坐船,他强令司机冲上了那座直通绿岛的步行桥。

车子冲到灯火辉煌的绿岛门前没等停稳,小瘦子他们就跑下了车。在门口阿黄掏出个证件一晃说声警察,便脚步没停地闯了进去。阿黄用假证件冒充警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每次都很成功,因为他敢蒙的那些人,没人敢查警察的证件。

看来这里阿美也经常来,阿黄他们一描述阿美的外貌形象,服务员就说她在这里,正在看表演。小瘦子马上就要去找她理论,阿黄却一把拉住他说现在去了她不会承认,要等她交接之后再动手也不迟。他们让服务员把他们悄悄带到那个小型表演厅外面,在一扇不被人注意的窗子后监视着阿美。阿美好像看得很专注,她身边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小瘦子看看阿黄,阿黄心里也没了底,只能说等等看。

终于,阿美站了起来,不过是去洗手间。阿黄他们注意到,坐在阿美不远的另一个女人也随后去了洗手间。而赵运来震惊得差点叫出来,因为那个女人他认识!

过了会,阿美回来了,不过她再没有回到座位,而是走了出去,另一个女人也随后出去了。这次赵运来看得很清楚,他不由自主说了出来:“是她,就是她!”阿黄忙用手势制止了他,然后低声问是谁,赵运来说出了一个名字:“爱丽思!”

阿黄没有再追问,他叫小瘦子先守在那里,看看后面还会不会有别人跟踪,以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己则带着赵运来跟了出去,边走边嘱咐赵运来不要一惊一乍的,只管跟着他就行。

赵运来跟着阿黄来到外面,躲到了一辆汽车后观察,只见阿美和“爱丽思”正在登上一艘摩托艇。待他们去远,阿黄和赵运来也上了另一艘小艇。并叫司机和前边的那艘保持一定距离。

阿美她们上岸后便上了一辆出租车,阿黄他们随后也乘上一辆车跟了上去。阿美他们这次没有换车也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开到了市政府门前的广场上。阿美和“爱丽思”下了车,然后互换她们的手包就要各自离开,正在这时后面的车到了,阿黄叫声等一等,就和赵运来下了车。

阿美她们见了他们两个出现在面前并没有意外,阿美反倒有些揶揄地说:“正等你们呢!”“爱丽思”也娇滴滴地对赵运来说:“哈,你跑哪去了,人家找不到你了,好伤心哦!”

赵运来又羞又恼又不知说什么好,很意外的阿黄很快意识到自己也许上当了。但到了这个时候撕破脸皮已是难免的,他当场指责阿美不够义气,要自己独吞弟兄们的卖命钱。阿美笑起来:“你叫什么?怕别人听不到?你如果想分钱就跟我们走,就看你有没有这份胆量了!”阿黄冷笑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死人堆里钻出来的,你还吓不住我!”说着就要赵运来回去等他。阿美却要赵运来也跟着一起去,说既然来了,谁也别想先走。赵运来知道阿美怕他报警,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之光马上又破灭了。

四个人上了一辆车,阿黄注意到,他们的车子后面又跟上了两条尾巴。

这次车子一直开出了城,然后一直开进了樱桃沟。樱桃沟是近郊一处风景宜人的小山沟,星期假日,城里常有人到这里亲近自然呼吸新鲜空气,但是三更半夜这里却黑黢黢的没有半个人影。车子在半沟里停下,几个人下了车,等了片刻,后面的两辆车子也已赶到。

一见车上下来的两个人,阿黄和赵运来都不禁大吃一惊!

六、夜半生死劫

后面两辆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已经换了便衣的英俊警察,另一个则是叼着雪茄烟,长得酷似赵运来的男人——赵运来猜到他就是钱大宝,只是他没想到钱大宝跟自己长得竟然这样像。当然赵运来和阿黄更没有想到,钱大宝竟然会和一个警察一同出现在这里。

钱大宝看看几个人,然后目光落在了赵运来身上,他把赵运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点头说:“像,真他娘的像!”然后他又走到阿美面前说:“没白跟老子这些年,你他娘的还真有一手,连老子都让你耍了!”

阿美面无惧色地冷笑一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逼的,你可以把为你卖命的兄弟们全都丢下不管……”

钱大宝哈哈大笑:“你也有资格评判老子?你又比我强到哪去?你还不是拿到钱就要丢下大家远走高飞吗?”

这句话直插阿美的软肋,但她却还是有恃无恐地说废话少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大宝又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阿美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跟我这么多年,该知道我的脾气啊——我是曹孟德转世,宁可我负天下人,但不会叫天下人负我!”

阿美脸色变了变,但随即又镇定下来,并且不由自主地看看英俊警察。钱大宝看出了她的心思,走过去一手搭在了英俊警察肩上说:“别做美梦了,你是三十晚上看月亮,没有指望了,江海川已经是我的人了!哈哈哈哈!”

阿美大惊,可她不相信钱大宝的话。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英俊警察也就是江海川终于开了口,他毫无愧色地说:“钱老板说的是真的,现在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

阿美又惊又慌,她指着江海川恼恨地说:“我哪点亏待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海川摇摇头,认真地说:“不是你对我不好,而是钱老板给的钱更多——既然都是为了钱,当然是谁出的价高谁就是朋友!”

阿美本来要靠江海川给自己护法撑腰呢,可他的临阵倒戈却已让她不战自败。阿美知道现在自己没有和钱大宝讨价还价的资格了,今晚能保住命就算烧高香了。于是她赶紧承认错误,可怜巴巴说是自己鬼迷心窍了,现在她要把货物全都交给钱大宝,自己一分钱不要了。钱大宝再次哈哈笑起来,他得意地对着阿美喷出一口浓烟:“宝贝,江兄弟已经把货交给我了,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死!”

阿美面如死灰,她的手悄悄伸向了手包。

但是阿美的手却在包边停住了,因为她的细腰上已经抢先抵上了一支枪——是“爱丽思”。她笑着从阿美包里抽出了一支手枪。阿美无法反抗,只好眼睁睁看着“爱丽思”去自己包里掏枪。

可是就在“爱丽思”刚刚把阿美的枪掏出一半时,阿美猛然一肘捣在了她的胸口,然后一把揪过“爱丽思”挡在自己身前,面目扭曲声音尖利地说:“死我也要抓个垫背的,你不是喜欢这个小妖精吗,我叫她跟我一起死……”

钱大宝又笑了,笑得很开心,还鼓起掌来:“明明白白我的心,还是宝贝理解我——只要有钱,女人就像这雪茄一样到处都能买到,我怎么会带着个累赘走呢?”说着话他丢掉半截雪茄,并用脚恶狠狠踩灭,可他的脸上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他的笑却叫赵运来打个冷战。

“姓钱的你太狠毒了!”阿美和“爱丽思”同时叫起来。

“恭喜你们答对了!”钱大宝说着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手枪,“不过看在咱们往日情分上,我让他们两个陪你一起死!”说着他突然掉转枪口转向了阿黄和赵运来。

赵运来叫起来:“不要杀我,我是冤枉的啊……”

钱大宝笑道:“知道你有些冤,可没办法,谁叫你碰到我呢,谁叫你和我长得这么像,你模仿我的样子明显是侵权行为啊,是违法的!”钱大宝说着就要动手。

“等一等!”一直没作声的阿黄开了口,他对钱大宝说,“瓦罐难离井边破,干这一行早晚也是这个结局,死在大哥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强。不过念我跟大哥一回,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钱大宝点头,阿黄又接着说,“钱大哥觉得已经暴露了,便想甩下弟兄们私吞货物,交易之后逃出国去……你怀疑自己已被条子盯上,所以不知受了什么触动,你突发奇想,指使你的这位新情妇化名‘爱丽思’,利用网络勾引男人,想找一个和你长得相像的吸引警察的视线,同时也蒙骗你的兄弟,你好趁机浑水摸鱼尽快进行交易独吞毒款,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还真撞上个和你长得很相像的这么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赵运来了。赵运来千里赴约见网友,没想到却早已步入了你早就设好的圈套……你的计划本来都已经成功了,可交易时候你才发现你带走的货早已被掉了包,是这样吗大哥?”

钱大宝点头说你小子快赶上你钱大哥聪明智慧了,说得跟亲眼见到了一样,然后又让阿黄接着说。阿黄继续推断:“你当然知道是阿美干的,你恨死了这位老相好,但货在她手里,你只好先忍让一时,假装同意和她对半分账,然后暗里寻找扭转形势的机会。阿美把货物交给了他信任的江海川保管,江海川是她在警察队伍发展的内线,也是她的情人,可是她犯了个致命错误,就是没想到这位江兄弟认钱不认情……”

江海川突然打断阿黄的话,并指着他说:“我知道有个警察在这里卧底,可我一直不知是谁,现在我知道了,就是你!”

阿黄笑着点点头:“不好意思,没有早告诉你。其实我知道你要早一些,那天我们去交货,本想逼钱大宝现身,但这钱老板太狡猾,所以我们的人才没有动手,而你为了阻止阿美他们成交,为钱大宝争取时间,所以先报警又蒙面现身,但这恰好更加彻底地暴露了你这警界败类的真面目……晚上在派出所门前那么巧地汽车熄火,又那么巧地碰到你,我就知道一定是阿美安排的障眼法,我就猜到你们想独吞毒资……”

江海川突然有些慌:“别想拖延时间了,我先送你上路!”说着对准阿黄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但是同时响起的却是两声枪响,而且同时倒下的也是两个人,只是这两个人既不是阿黄和赵运来,也不是阿美和“爱丽思”,而竟然是江海川自己还有钱大宝!

剩下的几个人一时间全都惊呆了。赵运来更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看看阿黄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阿黄说:“很简单,他们都知道对方的为人,他们都想独吞那笔钱,他们都想先除掉最大的障碍……”

阿黄的话还没说完,阿美突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全部的货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阿黄反应稍迟了一些,阿美已经推倒“爱丽思”并捡起了枪,枪口首先指向阿黄,并且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枪声再次响起,不过倒下的依然不是阿黄,而是阿美。同时后面灯光大亮,有人高声厉喝:“放下枪,我们是警察!”

阿黄擦擦脑门上的汗,后怕地自言自语说:“来得真慢,也真巧,我都怀疑是在拍电影了!”然后又转头对赵运来说,“早知你不是钱大宝,我们也是将计就计,故意让阿美他们劫走你,然后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现在看来计划基本实现了……让你受惊了,知道正常情况下你经受不住他们的拷问,所以没有告诉你真相,还制造了一些假象,谢谢你的配合,我想你一定能理解!”

“理解,理解……”这么说着赵运来却又很是忧心忡忡地问,“不过家里那个‘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这个钱大宝真的去我家冒充我了吧……”

“哈哈,放心吧,不是的。其实和警察合影的就是你本人,不过照片却是电脑合成的,而且蒙你不是目的,麻痹对手才是我们的用心所在!”

赵运来苦笑着长舒一口气,开始考虑回家怎么向老婆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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