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卯时就起来了,已经在院子里练了许久的剑。
崔想容看见他的时候,他刚好抬手挽了一个剑花向后刺去,眼神也跟平日生活中的完全不一样。
练剑时的贺渊眼神凌厉,他手上的剑就像跟他是一体的一样,收放自如。
崔想容突然想到了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面,说的人剑合一的状态。
她也没见过贺渊真正跟别人对打过,不知道他的水平到底如何。所以她肤浅地认为练剑练得这么好看,那也一定是个高手。
贺渊一回头看见崔想容居然连一件厚衣服都没加就出来了,心里的那簇火苗又在蠢蠢欲动。
不知道是因为贺渊练剑时的表情还没变,还是因为现在他确是有些不快。崔想容觉得贺渊走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上有了股无形的压力。
“你……”崔想容试探着开口,却被贺渊打断:“怎的不加件厚衣服就出来了,昨日柳大夫还说你如今身子可禁不住受凉。”
崔想容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不快,想到他是在关心自己,心里不由得一热。
贺渊在钱府也没有什么合得来的表姐或表妹,也就没有女装给崔想容穿。而她自己的衣服,昨日已经被打的破破烂烂了,一回来就扔掉了。
所以现在贺渊只能让红烛找些自己以前的秋装出来,给崔想容暂时穿上。
崔想容进屋穿衣服的时间,贺渊已经吩咐下去让红烛带裁缝过来,准备给她现做一些秋装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突然想到另一方面,崔想容是今年夏天才从崔家独立出来开始做生意的。
所以以前在那样的家庭里,她多半也是没有什么御寒的衣物的,索性就一次给她多做一些。
贺渊突然有些后悔怎么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好好帮帮她,结果这个念头刚一闪出来贺渊就有些怔住了,他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他甩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
即使是贺渊几年前的旧衣物,穿在崔想容身上还是大了一圈。
红烛贴心的帮她把长了的外袍下摆修了修,又给她好好整理了一下肩部和腰部因为过于宽大而多出来的褶皱,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多了。
崔想容看着自己身穿男子服装,却梳着女子的头发,怎么看怎么怪异。
便突发奇想对红烛说道;“你也给我梳一个男子的发型吧。”
红烛笑道:“男子的发型种类也挺多,崔姑娘想梳什么样的?”
崔想容突然想到贺渊,他平时都是把长发挽成发髻用发冠固定,也有时候就一个简单的高马尾。
长发挽成发髻的时候显得沉稳而精明,高马尾的时候比平时多了一股少年活力。
上辈子崔想容也没少扎过高马尾,就不想尝试了。而且今天贺渊的头发好像就是前者,崔想容想到这里,说道;“就梳成你们少爷今日这样的吧。”
红烛应了一声,把崔想容的头发解开,重新给她束了起来。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崔想容不禁又怀念起上辈子的生活了。别说镜子了,随便一个玻璃啊,陶瓷面啊,都能把人照的清清楚楚。
红烛给她束完发之后,不禁感叹:“崔姑娘女装时好看,男装看起来也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呢。”
崔想容看铜镜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红烛这样说,她就当看起来不错了。
于是崔想容站起身来看着红烛,伸手挑起红烛的下巴,凑近她邪魅一笑道:“那你说说,我与你家公子,谁更英俊?”
此时更像男子的崔想容的脸突然靠近,红烛的脸瞬间涨红了,大脑一时间丧失了思考能力。呆呆地回答道:“崔公子——不,崔姑娘自是英俊的。”
崔想容挺满意这个答案,心情不错地打了个响指就出门了。
院子里等了半天的贺渊乍一看男装的崔想容险些没认出来,要不是她身型较小,贺渊估计真的会以为这其实就是个男子。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崔想容正常打扮的时候,贺渊也没从来觉得过她的长相过于阳刚。今日一副俊俏公子的模样,却也无比合适。
“怎么样,我这一身可还行?”
“崔公子真是玉树临风。”贺渊含笑打趣道。
崔想容也跟着笑了,学着电视剧上那样抱了抱拳道:“承让承让。”
没多大一会儿,量身的裁缝就来了,她进了院子之后看到贺渊和崔想容,有些迷茫。
之前别人告诉她,贺公子这的一个姑娘要做衣服。
姑娘呢?
红烛看见裁缝过来了,赶忙把她带到崔想容身边。裁缝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贺渊身边这个小个子的“公子”原来就是那个“姑娘”。
崔想容有些奇怪,边配合测量边问道:“你叫裁缝来做什么?”
贺渊笑道:“天冷了,我这又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这才叫人来做的。”
崔想容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大大方方接受了。
“贺渊!我父亲说我最近有进步,我们来比划比划!”柳弋还没进院子,声音就先传进来了。
“贺渊贺渊——哟!这谁家小公子?”柳弋突然看到贺渊身边的人,感觉到说不上来的熟悉和怪异感。
崔想容一本正经对柳弋抱拳道:“久仰久仰,初次见面,在下崔容。”
柳弋愣了几秒,突然爆笑。
“哈哈哈哈哈崔容?!你是崔想容的双胞胎哥哥吗?”
“正是。柳公子,别来无恙啊?”
“无恙无恙!”柳弋还是乐得停不下来,一激动伸手拍了拍崔想容的肩膀。
“嘶——”
刚好拍到了肩膀上的伤口处,崔想容疼的一哆嗦,把柳弋吓了一跳,心道:我最近功力长这么快?轻轻一拍就有如此威力?
贺渊赶快扶着崔想容坐下,语气焦急:“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可有大碍?红烛,带崔姑娘进去查看一下伤口!”
崔想容赶忙道:“无妨,不用麻烦了。”
转而看向柳弋道:“你父亲没说错,果然功力见长啊。”
柳弋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闯了祸,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又正色问道:“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到肩膀上?”
崔想容正思考着怎么回答,红烛抢先一步说道:“哪只肩膀上啊,崔姑娘全身上下都是伤。好在有柳大夫的灵丹妙药,这才好得多了。”
“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谁干的,看本公子替你报仇!”
崔想容跳过了崔胜最后的行为,三言两语把昨天的事陈述了一遍。
“真是岂有此理!”柳弋激动得一拍桌子,“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父亲,让他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崔胜和沈静!”
说罢起身就准备走,崔想容赶忙叫住他道:“这事先不急,我自会想办法。”
“可是……”柳弋撇撇嘴,还想说什么。
“别可是了,你不是想跟贺渊比试吗,刚好我也想看看。”崔想容转身问贺渊:“你现在可有时间?”
“有。”
贺渊说完便拿过之前练完之后扔在院里的剑,跟柳弋一起走到了宽敞的地方。
不比不知道,一比起来崔想容才知道贺渊的剑法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他比崔想容想象中还要厉害多了。
倒也不是说柳弋就不厉害,相反,柳弋也是个高手。虽然崔想容并不懂剑法剑道,可俗话说得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从两人出招的速度来看,就很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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