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生气归生气,贺渊做出这种事,崔想容也不是听了萧淮的三言两语就可以原谅的。
贺渊这次带有警告性质地这样做了之后,就很有眼色地没再来过了,崔想容正好也眼不见心不烦。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次贺渊所气的是什么,知道他最讨厌什么,崔想容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贺渊心甘情愿地放手。
她决定铤而走险一次。
“萧淮,麻烦你去把你们家公子叫过来,我有事要跟他说。”
对于崔想容的反常,萧淮有点不安,忐忑问道:“可否冒昧问一下崔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崔想容笑了笑道:“是我跟贺渊之间的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清楚,你只管把人带过来就好了。”
萧淮无奈,只好听崔想容的话,当天晚上就把贺渊带过来了。
其实当萧淮找到他,说明原因的时候,贺渊的心里有一瞬间是惊喜的。他无比期待又害怕崔想容的答案,他抱着渺小的希望,期待着崔想容这次是想通了要留下来。又害怕事情跟他想得相差甚远,崔想容的决定是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时隔挺久,贺渊这次去的时候,崔想容表现得温柔体贴。
他进屋时,崔想容已经摆好了一桌菜在等着他。
“饿了吗,来吃饭吧。”崔想容笑道。
贺渊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个反应让他心里很没底。所以他的动作有些与形象不符的僵硬,看起来竟然还感觉傻傻的。
本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原则,在没搞清楚崔想容到底想做什么之前,贺渊明智地选择了不开口。
他一边默默地吃着饭,一边悄悄地观察崔想容。
看他终于吃得差不多了,崔想容才开口处刑。
“贺渊,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不管你打算怎么办,我的决心都不会变。我不想留在这里,不想跟着你一起谋权,除非死,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
说完这番话,崔想容成功地看到了贺渊的眉毛皱了起来。
没等贺渊开口,崔想容继续说道:“除了不喜欢宫中争斗以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贺渊静静地看着崔想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你记得龚凯这个人吧,那时候我们分手之后,他曾找到过我表明心意。说这一辈子会对我好,绝对不会跟你一样要求我做这做那,做什么去哪里都会随我。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
崔想容再次阻止了准备说话的贺渊,接着说道:“起初我自然是拒绝了他的,你也知道那时候我跟你才刚刚分手,肯定不会那么快就对别人产生好感。但龚凯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很适合我,我们身份相当,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我发现,其实我也喜欢上他了。”
贺渊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瞪着崔想容的目光都快要化成实体的火焰来把这里的一切烧成灰烬。
他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力道之大,桌子上的东西纷纷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贺渊一把抓过崔想容,强行让她直视自己,咬牙切齿地开口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崔想容眼里的一丝苦涩在贺渊发现之前就一闪而过,她微笑着抬头看贺渊,一字一顿,“是真的。”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又算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心?!”贺渊的怒吼声几乎把房子震塌,他狠狠地把桌子掀翻,地面上瞬间又是一片狼藉。
崔想容依然浅笑着,轻声道:“有没有心,你可以剖开看看。”
“哈哈,好啊,剖开看看?说得容易,我现在就来看看!”
熟悉的悬空感,熟悉的被扔在床上的感觉,那天的经历仿佛要再一次上演了。不同的是,崔想容这次完全没有任何反抗,就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贺渊。
贺渊不知道从哪突然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拔出来,刀锋瞬间就抵上了崔想容的胸口。
“你确定要让我剖开看看吗?”贺渊的声音都气得发抖,连带着使劲捏着刀柄的手也微微发抖。
崔想容心里有多害怕,表面上就有多淡定。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若是你想看,就看吧。”
“这可是你说的!”贺渊狠狠道。
匕首很锋利。
到了这个时候,崔想容发现她竟然还有心情注意这个,自己都开始在心里吐槽自己。她知道在贺渊清醒的时候,肯定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可这并不代表现在气极的贺渊,还能护着她不受伤。
最终,匕首被丢到了地上,崔想容也毫发无伤。
“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贺渊大步离开了,顺手带上的门发出了极大的响声,把院子外面的护卫都吓得一哆嗦。而屋内的崔想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对此没有半分理睬。
现在她的状态,大概就是心如死灰的木然。
她跟贺渊两个人的路,终究是一起走到头了。从今往后,贺渊的阳关道里再也不会出现她的影子,而她的独木桥上也不会有那个人回头来牵着她的手。
不知她就这样坐了多久,萧淮进屋,恭敬地说道:“崔姑娘,殿下让属下送你出城,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萧淮自己对这个结果也很惋惜,他明白以自家公子的性格,是绝对不能容忍崔想容说出的那些话的。他多少也能猜到,崔想容之所以会说出这种话,完全是因为想要离开这里找的借口。
长眼睛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崔想容对贺渊的情意完全不是假的。贺渊会相信崔想容说的那番话,只怕完全是因为气急了。
萧淮本来以为贺渊这回估计消了气了也就算了,却没想到贺渊是真的铁了心了让崔想容离开这里。因为他刚走出没多久,就有人传来消息说,五皇子吩咐他今天以内就把崔想容送出城。
他已经等了很久,现在天都黑透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子时,若是现在不走的话,今天之内萧淮就完成不了这个任务了。
是以他自己虽然也不希望贺渊跟崔想容他们两个人分开,也只能硬着头皮来请崔想容走了。
崔想容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一般,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应。
萧淮只好再度开口问了一遍。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崔想容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什么都没有收拾。只是把自己身上那块贺渊当初送给她的玉佩解下来递给萧淮,“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家公子吧,就说谢谢他。”
“崔姑娘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要属下传递的吗?”
崔想容沉默了,像是在思考。
想说的话吗,她有很多很多想对贺渊说的话,可是现在再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没了,我们走吧。”
平民百姓想要在这个点出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贺渊不是平民,连带着萧淮自然也不是。他谨遵贺渊的吩咐,赶在了子时到之前把崔想容送出了城门,顺便帮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临走之前,萧淮还告诉了崔想容另一个消息。
“穆清和跟龚凯他们来京城找你了,但在我们殿下的控制下,他们没能找到,现在还在京城里。我回去后会通知他们的,让他们来跟你会合。”
穆清和他们会找过来,这点崔想容也是想到了的,只是现在才知道他们迟迟没有找到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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