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之后你跟沈灿要怎么相处,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不会再像个老母鸡一样插……翅。”沈煊对自己用到的最后一个字表示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终于表现了一下自己的幽默感。
“插……翅……难逃?”方澍不是不理解沈煊的表达,只是,也用了自己的方式回应了对方展现出来的幽默。
“那个……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笑的吗?”沈煊觉得自己好像被莫名地反向调戏了一把,多少有点发挥失常的挫败感。
“哈哈,是很好笑。”方澍配合地笑了两声。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让坐在一旁的沈煊更觉内心难安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接沈灿回家了,拜拜。”沈煊说着起身,冲方澍的方向摆摆手。
“好的,原来师兄还需要人接啊。”方澍似乎又放错了重点。
像是得到了师兄弟弟的“特赦令”一样,方澍顿觉神清气爽。
想着一天都没有小茶的消息了,她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方寸!你这电话来得正及时,我跟土豆这边碰到了一点状况,特别需要你的帮忙!”
方澍听得出来,小茶的声音还挺着急的。“那我马上就往校门口跑,等我,我很快就会到!”
“好,你快点啊。”
“当然,一会儿见。”结束通话,方澍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背上单肩包就朝着最近的东门拔足狂奔。她绑起的低马尾随着她跑步的节奏上上下下地跳动着。
“要不是方寸打电话过来,咱们两个还一筹莫展呢。”见亲爱的白白挂断了电话,一旁的土豆才感慨道。
“要么就扔了,要么就吃了,就这么简单点事儿。”李荼白气势汹汹的,但并不是对着向小南,而是对着眼前茶几上的几袋包裹。
“小茶,如果实在是觉得咽不下的话,我们还是把这些肉脯丢了吧,我去商场给你买你爱吃的那家肉脯不也挺好的吗?”土豆善解人意地建议道。
“不行,我长大都这么多年了,都没吃过他们两家的几口肉,现在送来了,带着你跟方寸吃还不是应该的吗?”在理性状态下,李荼白想得很清醒,可是一想到肉脯的来源,她就的确如向小南所说,咽不下去。
不是咽不下去好吃的肉脯,而是咽不下去多年来积淀的怨气与恨意。
“白白,你说得对!”向小南抓紧给自己女友捧场,也算加油打气了。
“而且你不知道,正常每个紫貂家族,都有自己独门的做肉脯的手艺,个顶个的好吃,从我没有家开始的那一天,到现在,我一口正宗的紫貂精牌肉脯都没尝到过,现在,你说让我直接痛痛快快地把它们丢进垃圾桶里,说实话,我还真的做不到。”李荼白描述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内心活动,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没有情绪的,下午的时候,情绪的闸门被打开,现在,又恢复了以往紧紧闭合的常态。
“没关系,白白,做不到咱就不做!”向小南说着拍着女友的背,试图安抚她可能有的情绪,但以他对白白的了解程度,他知道她的情绪已经渡过去了。
烧烤摊上,突然出现的三位引起了烧烤摊在坐的阿姨姐姐妹妹们的视线关注。准确地说,应该是其中的两位受到的关注程度更高,第三位的存在倒像是为了证明那两位的颇有姿色的。
“哼,为了吃串儿喝啤酒,这份儿‘屈辱’,我盛林逸忍了!”盛林逸边慷慨激昂地说着,边用半个手掌放在烧烤摊支起来的简易桌上。
“小逸逸,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奚施听他喊完口号,突然笑脸盈盈地问道。
被问的人和此刻正在看菜单的土旦儿,都知道,尽管此刻奚施脸上人畜无害的笑脸,不知道接下来他的嘴巴会喷出什么“毒液”。
“在下愿闻其详,兄台请讲,请讲。”盛林逸心里已经做好了“赴义”的准备,他将自己的心脏努力强健起来,以此来面对奚施毒舌的洗礼。
“我觉得,刚才你一个字儿用错了。”
“哪个字儿?”
“其实,不是忍,而是认。”奚施缓缓道来。
“不是忍?而是认!不对啊,我忘记我刚才说什么了,土旦儿?”盛林逸话说完把视线投向一头扎进烤串菜单里的邱坦。
“唔……”邱坦稍作回忆,“你说的好像是‘这份屈辱,你忍了’。”然后完美地复述出来了刚才盛林逸的原话。
“……”盛林逸听完之后,还是禁不住流露了受伤的神色。他把左手搭在奚施的右肩处。
“兄弟,你说话太伤人了。我好歹有三分姿色吧?”
“嗯,是有,”奚施点点头,慢条斯理,“但是,得分参照对象是谁。”
“……”盛林逸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
“好了,奚施啊,不要再这么伤害小逸逸了,今晚好歹你得借宿在我们寝室吧?这也就是说,小逸逸好歹是你的半个临时房东。”邱坦说着,把菜单递给了受到几万点伤害的盛林逸。
“嗯,你说得挺有道理。那好,我收回我的后半句。小逸逸,你还是有三分姿色的。”
“谢,谢。”盛林逸看着烤串种类,心如死灰,又逐渐,死灰复燃。“我能多吃点吗?”
“随便点。”邱坦大手一挥,颇有要包场的架势。
等他视线落到坐在他对面的奚施身上的时候,发现对方突然有一瞬间,花容失色,但好像因为害怕,又只好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于是,他回头,看看奚施的左正前,也就是他的右后方,究竟出现了什么,让奚施大为失色成这样。
等他看清楚由远及近款款走来的人之后,他特别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回头打探!
“哎吆,真是冤家路窄啊。”说这话的时候,冯佳期把搭配碎花露肩短袖和牛仔短裤的黑超摘了下来。
“哪里哪里,冯大小姐也来吃串儿?”见剩下的两人如同秋叶一样瑟瑟发抖,盛林逸知道,轮到自己撑场的时刻到了!
“你是哪位?”冯佳期知道盛林逸,但是,眼下她更想直接攻击奚施,或者盛林逸的室友,邱坦。
谁让他们两个跟沈煊是好朋友,那就是沆瀣一气,是活该挨自己怼的箭靶子!
“哎呀呀,冯大小姐就是贵人多忘事,小生姓盛名林逸,重新跟您介绍一下,下次还会自动报上名来,您意下如何啊?”盛林逸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使命,于是不气不恼地绝对放低姿态。
“呐,帮我把纸巾铺到你对面的塑料凳子上。”冯佳期说着,递给了盛林逸一包纸巾。
“好的好的,乐意为您效劳。”盛林逸接过纸巾,利落地抽出一张,并且舒展开来,硬是把凳子坐着的那一面都完完整整地盖上了。
“不错,谢谢你了。”冯佳期看着成果,表示非常满意,自顾自地坐下了。
“好了,你们两个有话说话,不要憋着,憋着多难受啊。”
“冯佳期,你为什么阴魂不散的啊?”奚施忍了很久,终于硬气地来了一句。
“不错,西施,你这态度我很欣赏,之前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我不喜欢。”冯佳期翘着兰花指点评道,“你呢?大块头,你有什么想说的?”
“冯佳期,你就不能改改自己的风格吗?每次都要整得大家都不安生,何必呢?”
冯佳期听邱坦那么说,当然是极不痛快的。“哎吆,我让你表达自己,谁让你对我指指点点了?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来修改我?”
“我不想修改你,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放我兄弟一马不行吗?”
“嗯,这句话还能听。”冯佳期的气稍微顺了一点,“行啊,咱们在这里剑拔弩张半天了,我想跟你们说的话,就是,沈煊做了什么事,就应该受到怎么样的对待。放过他?放过他太便宜他了。”
“不就是谈场恋爱吗?好聚好散不行吗?”邱坦听她的意思,就是没有那个可能。
“我倒是想好聚好散,但是啊,你们的好兄弟偏偏不给我这样的机会啊。不过,你们在他身边这么久,难道没发现吗?好聚好散这件事他给过谁呀?不就是碰到的人一直都是包子,他才能劣迹斑斑地混到现在,要是早碰到我,我早就把他的毛病给改好了!”
“呵呵。”听着冯佳期的一番说辞,奚施只是冷笑。
“想说话就说话。”
“你不过就是跟沈煊一样的人罢了,只是现在棋逢对手,并且,明显对方溜之大吉的功力要更胜一筹,所以不痛快了吧!”这是奚施的观察,他真的发现冯佳期的行为表现跟沈煊是一样的,至于造成表象一致的原因是不是一样,他就不知道了。
“你说得对,要说分手,也得是我先说,轮不到他来说!”
“为什么?就因为你家里有钱有势?”邱坦实在是气不过,要知道,他之前的几个兄弟也不幸地被冯佳期“始乱终弃”了,最短的?不到三天?
“这话你可别来说我,你不也一样吗?”邱坦的底细,冯佳期还是知道的。为什么?因为两家是世交,只是,到了这一代的他俩身上,倒是冲突比和平相处来得多。
“行了,我不打扰你们吃串儿的兴致了。”话说完,冯佳期利落起身,重新戴上了黑超,“对了,帮我通知沈煊一句,他逃是根本没用的,他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与其跟我躲猫猫,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被我折磨一阵子,等我哪天心情好了,他受苦受难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哼。”奚施听她说每一句话,都想“哼”一声表示自己的态度。
“哎。”等冯佳期走出老远之后,盛林逸才松了一口气,叹气声终于可以发出来了。
“你们的姿色也是你们磨难的源头啊。”他颇有思辩力地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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