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肚鸡肠

“方澍，你的反应够快的啊？”现在李荼白才产生了一种脱险的感觉。

“小茶，我只是本来就在提防着这件事发生嘛。”其实，方澍从在商场险些碰见泫珏之后，心中就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

“其实遇见了又能怎样呢？他之前不是没注意过你吗？”李荼白不解地问道。

“是这么回事，但是他也能知道我是珍珠鱼啊。”方澍摇摇头，毕竟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我就好奇了，难不成水里的妖精都归水宫管啊？而且天下之大，只有这么一处水宫吗？”李荼白觉得就算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是，只要用脑袋想想，都会发现其中有太多逻辑上讲不通的地方。

“珍珠鱼世世代代都在水宫生活，尽管世界上肯定不只我们待的这一处水宫，但是属于不同水宫的珍珠鱼是有血统上的区分的。”方澍解释道，当然，这也是她从小就被灌输的信息。所以，她的认知也就一直是长这样的。

“难不成他还能分辨出来你们的血统？”李荼白听着感觉太荒唐了。

“小茶，你怎么在这个问题上突然笨了呢？”方澍看李荼白不可置信的眼神，接着解释道，“血统不同就意味着长相是不同的，比如说，我、梓柔，我们身上的花纹和鳞片的颜色就是相同的。我这样解释能解释清楚吗？”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这我倒是明白了。所以你躲得对啊，不能够撞见。”李荼白了解中间的信息之后，觉得认同了不少，“等一下，但你可是为了他的事情才上岸的，为什么不能被知道呢？”

“小茶，你知道我们不能擅自离开水宫吗？就算是我单纯地想讨回太子的宝贝，也不可以自作主张离开的。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其实是想也没想就上岸了，所以，我现在跟从水宫里潜逃的妖精们是没什么区别的。”方澍说到这里有点忧心。

“潜逃的妖精？”李荼白听到这个耳朵简直要竖起来，“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一直以为你们那里就是世外桃源，原本以为水宫里的妖精肯定都不想出来的呢。”

“我们那里确实是世外桃源，而且，从生理的角度来讲，我们在陆地上也是不舒服的，所以，绝大多数的大家并不想换一个环境生活，而且我们那里多水广妖稀啊，除了我们剩下的就是其他的动物了，我是说不是妖精的动物，真正的动物。”

“嗯，这个我还是理解的，我们也一样。”

“但是我看你在陆地上待了待了几十年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你身上出什么问题没有？”

“这倒是没有，但是，肯定没有在水中舒服就对了。而且，我的族人里面并没有谁偷偷上过岸，所以究竟有什么影响我也不知道。”方澍到现在为止，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她也无法把自己身体的反应具体归结成为不适反应。她只知道，太久时间不浸泡在水中的话，她的记忆力就会变得不好。

“所以你喜欢淋雨，是这个意思吧？”

“嗯，是这样的。”

两人边聊着边逛完了四层的家具店。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这下他肯定走了吧？如果他不走的话，那不是变态吗？”李荼白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觉得方澍已经安全了。

“小茶是不是只看上了那家店的家具？”方澍看小茶逛其他家店的时候，速度特别快，并且丝毫没有想多驻足的架势。

“是这样的，那家店家具的味道我比较喜欢。”

“哈哈，这个时候你可真像只紫貂啊。”方澍见到李荼白用力嗅几下的样子，觉得非常搞笑。

“什么像？我本来就是好吧？”李荼白说着冲方澍抛了一个媚眼。

如果是人类的话，只能看到人形的李荼白抛出的媚眼，但是方澍也是妖精啊，所以她能看到一只小小的紫貂冲她眨了眨眼睛。

“走吧，那就快点去，省得一会儿又觉得肚子饿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省得一会儿关门了呢。”

“我又不傻，卖东西的地方哪有这么早就关门的啊？”

“嗯，最近发现你确实比刚来的时候聪明了不少。”

“发现了就好。对了，今天还没来得及跟你讲，我暑假要去保利实习了，保利你还记得吗？”说到聪明的时候，方澍突然想起来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李荼白，这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因为今天太子爷的频繁出现，让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了。

“你是说……”李荼白马上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看上去是非常复杂的神情。

“对，夜明珠最后的报道说是在他们那里，应该还没有拍卖出去。”方澍解释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地加速中。

“在那里又怎么样？”李荼白因为担心，所以忍不住浇她冷水，“你现在肯定还是买不起的。”

“但是应该有机会见到的吧？至少可以确定是不是太子爷被骗走的那一颗。”

“什么？你搞了这么多年，你都没确定你盯着的这颗是不是你们太子爷的那颗？”李荼白觉得方澍的方式太荒诞了，太不靠谱！

“我不是一直没有见到实物吗？但是我看过图片，感觉有９５％的可能是同一颗。”

“嗯，所以你觉得实习是见到它真面目的好机会是吗？”

“那当然。不然我难道要直接去竞拍啊？”

“你想得倒是挺美，这种竞拍是需要官方邀请函的，哪能随随便便就让你去呢？”李荼白觉得方澍小朋友还是太稚嫩了。

“小茶，你可真厉害，什么都懂。”

“少给我灌迷魂汤，今天你不买张质量好的床，那家店的门你不要想出来了。”

“哎！”方澍面对李荼白的强制状态的时候，只有叹气的份儿。

“听见没？必须得买，不要跟我耍花样，再这么下去，小心你的脊梁骨都要弯了。”

“哈哈，小茶，你说得也太夸张了。”方澍被李荼白夸张而有严肃的说辞逗笑了。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李荼白颇有威严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好好好，小茶，我买，我买还不行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而且我今天很凑巧地带卡了，这样总行了吧？”

“这态度还差不多。”

“谢谢小茶的肯定。”

“嗯，走吧，现在进去挑，不准只盯着低价，想想你的老腰，想想你为了一厢情愿来到陆地上受的苦，一张好床，你值得拥有，明白吗？”在走进中意的那家家具店之前，李荼白对着方澍进行着最后的说教式洗脑。

“是是是，小茶你说得一定是对的，我一定乖乖听话。”方澍举手做保证。

“乖。”

“两位美女，想看点什么？”导购员看到新顾客上门的时候，内心几乎是狂喜的，他压根儿没想到今天店里的生意会如此这般的兴隆。于是，他现在的脸上笑容洋溢，发自内心的，由衷的微笑。

“已经有看好的了，有现货对吧？”

“那肯定的，一定给您配新货，我们做展示的从来不拿去搪塞客人的。”

“好，给我一个诚意满满的折扣。”李荼白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

“小姐，我们现在在举办三十周年庆，已经打到了八折，您肯定能看出来，我们家的用料，手艺，一定都是非常过关的，所以，您看这个价格还不够有诚意是吗？”这是必经的拉扯过程，这位导购员这方面的额经验是非常充足的。因此，他这样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看上去依然诚意不减。

“我看刚才在这里购物的客人，拿的应该不止这个折扣吧？”李荼白并不知道泫珏拿到了什么样的价格，她现在只是在诈对方，这也是她习惯用的方式。

“怎么会呢？女士，我怎么可能会单单给上一位客人好的折扣呢？这是不可能的。”导购员继续嘴硬。

所以，目前两人的心理战倒是不分伯仲。

“那好吧，我还是等你们下一个周年庆再来买吧。”李荼白说着起身，脸上露出了十分遗憾的表情。经过方澍的时候，她挽起了她的胳膊拖着她径直往店门的方向走去。

“女士女士，您稍微留步，能方便告诉我您都要看点什么吗？”

“饭桌和单人床，你觉得你的诚意能给到多少？”

“七折，七折您看怎么样？我已经觉得非常心疼了，我是认真的。”

李荼白听他这么说摇摇头。

“六折怎么样？”

“女士，干脆咱们六五折成交吧，您看行吗？”

“好，成交吧。东西呢，我也已经看好了，我看这个四人餐桌还不错，至于单人床呢，这个吧，就是你身后的那张，我看很不错。”

“女士，您真是好眼光，好眼光。”导购员觉得这番话是有些耳熟的，随即他反应过来，刚才的客人不也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吗？！只是，这话他是不好说的，因为他不确定站在对面的客人究竟是喜欢跟别人做出同样的选择，还是讨厌。因为摸不准，所以不提就好了。

……

“方澍，你都不要夸一夸我吗？”在等红灯的时候，泫珏终于忍不住了，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梓柔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看我今天买家具多节制啊。”为了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小肚鸡肠的样子，泫珏的声音很轻，好让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少爷说得对，少爷这次真的很节制。”梓柔听明白太子的意思之后，觉得有趣，笑了。

“所以，重新把房子粉刷一遍吧，可以吗？”

梓柔早就料到泫珏会有其他的要求，“当然，这个交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