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先见之明

梓柔之前只知道太子让自己存一下老马的联系方式一定是有用的，但是，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了这究竟是要做什么用。

“收到了，尔老板现在还在北京，或者应该说，她把她的酒吧改开到这里来了。”梓柔电话联系过老马之后，便即刻从老马那里获知了尔老板的店现在的位置。

“好，那我们就去找一下老妖婆吧。”泫珏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先见之明，毕竟他的经验之谈可远比先见之明来的多得多。但他很惊讶，惊讶一向无时无刻不喜欢醉酒的老马竟然能清醒着接了“方澍”的电话。

“老板，泫珏少爷和小鱼要来了。”老马在告知了梓柔尔老板现居何地之后，马上通知了尔老板这件事。

“嗯，你做得对，这种信息还是得大大方方地给他们的。”尔老板并不觉得老马没有通报就告知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毕竟，泫珏不仅是她长久以来的老主顾，更是她的旧主之子，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给予泫珏几分照拂。

“尔老板，您是把海边小镇的酒馆位移到这里来了吗？”走进尔老板的新酒吧，泫珏不无惊讶地发现这一处跟上一处的装潢简直分辨不出区别来。

“哪里的风把泫珏少爷给吹来了呀？”尔老板在看到走进来的泫珏和小鱼之后，笑脸盈盈地迎了上去。

“这不是好久没见到尔老板，甚是想念啊！”泫珏颇为自然地耍弄着嘴皮子。

“泫珏少爷的嘴巴要这么甜吗，喝酒吗？”尔老板看向泫珏，又看向梓柔。

“我还是要喝的呀，但是小跟班还喝果汁吧。”泫珏的安排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没有变化。

“嗯，明白，老样子。”尔老板笑笑开始调酒。

等喝到尔老板调的鸡尾酒和现榨的果汁之后，泫珏示意尔老板把脑袋凑过来。

“少爷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尔老板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洗耳恭听的姿势还是非常配合的。

“我就是想知道我在这里要怎么赚出一套别墅的钱啊。”泫珏说出了自己最近最为膨胀的夙愿。

“哈哈，要我说，水宫里那么多世上无双的宝贝，泫珏少爷还会愁这个问题吗？”尔老板不解地看向泫珏。

“尔老板，不要跟我装了，你还没看出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就算没看出来，也肯定听说了，我为什么会沦落至此。”泫珏的语气非常唏嘘。

“选举少爷，为什么呀？这个我还真没听说呢。”尔老板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显而易见的呀！老家伙把我的宝贝都抄走了，所以这次带上岸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害得我现在都不能继续过我花天酒地的畅快日子了。”泫珏想到这一点，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心里有多么怒火中烧。

“少爷打算这次待多久？我总得知道少爷打算花多久的时间在这个目标上吧。”尔老板直接切入主题。

“欣赏你，要的就是这种实战派。只要老家伙不差人来抓我回去，我肯定是不要回去的，回去多无聊啊。”泫珏边说着，边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就算是待一百年，别墅的钱也不好积累到手，除非……少爷做生意且有做生意的天赋，不然……”尔老板看着泫珏，并不对他可能有生意头脑这件事抱有幻想。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目标定高了呀？”泫珏领悟到了尔老板的意思，但是他一点都不生气，相反，觉得非常无所谓。

“对，其实泫珏少爷现在的情况，应该要在人类世界工作了吧？”尔老板直言不讳地问道，毕竟，作为过来人，泫珏现在的惨淡处境她表示非常理解。

“嗯，那尔老板有什么高见吗？”泫珏不会否认这个事实的。

“不然少爷来帮我经营这家酒吧啊？”其实，在泫珏到之前，尔老板就已经料到了这次他会因为什么而来，并且，这个解决办法也是她提前就已经想好的。

“也不是不行，怎么，尔老板又要去别的地方啊？”泫珏环顾了一下酒吧，觉得谈不上不喜欢。

“经营得久了，总是觉得有些乏，就会想着东奔西走的话，好像也挺有滋有味的。所以，我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帮我打理这家店。”说到这的时候，尔老板上下扫视了泫珏一番，“像少爷这样的长相，不知道会把这里的生意带得多么好。”

“嗯，这句话我倒是喜欢听，但是我的工资怎么算？”泫珏开门见山地问道。

“对，大家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少爷开口了，我怎么可能会让少爷吃亏呢？”尔老板心中已有了打算，“少爷看看这样行不行？店呢，我肯定没有转让的打算，所以，直接这样全权交给少爷来打理，等少爷赚钱了，可以把我目前这批酒的成本结了，然后呢，少爷赚多少我都不会问少爷要的。只是，这家店还是我的，就一点，希望少爷能把这家店经营起来。”尔老板对泫珏报以了厚望。

“尔老板该不会对我……”泫珏觉得听尔老板的话，感觉天上下起了馅饼雨啊。

“哎，”尔老板拿眼睛剜了泫珏一眼，“说清楚了，咱们可是两代人，我的年纪当少爷的妈那可是绰绰有余的。”

“尔老板，我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嘛，逗你玩儿的。”泫珏当然不会觉得尔老板对他有什么想法，他也知道尔老板明知道他在说的是玩笑话。

“对，你知道这一点就好。”尔老板说着笑了，“所以我们是成交了对吗？”

“当然，成交，要签合同吗？”泫珏反问道。

“当然，我都准备好了，这种事情一定要正式一些的。”尔老板并不避讳自己已经提前猜到了泫珏为什么会来，以及她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的事。

“我好歹也是东海水宫的太子，将来是要成为东海水君的，所以，我也不会白占尔老板的便宜，这样吧，将来尔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视线的愿望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怎么样？”泫珏的语气听上去一半是认真的，另一半像是在儿戏。

“好，我就相信泫珏少爷了。”尔老板早就过了要对方给保证的年纪了，所以，她的相信听着也是半真半假。

“尔老板，您说您比我们大一辈？”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梓柔等他们签完了合同，问了尔老板这么一个问题。

“对啊。怎么？看着不像是吗？”尔老板点头，然后笑得非常漂亮。

“当然不像了。”梓柔微笑着摇头，态度很诚恳。

“小鱼可真会说话。”尔老板看上去很受用梓柔说的话。

“那当然，这可是我挑的小跟班。”泫珏“厚脸皮”地把功劳安到了自己头上。

“既然是我要请你吃饭的，怎么可以让你跟我分摊呢？”沈煊的反应一如方澍所料。

看到沈煊这么坚决，方澍知道再说什么应该也是没什么用的，她看了一眼帆布包，觉得自己倒是有了几分先见之明的感觉。

“好了，我们走吧。”买单回来之后，沈煊见方澍已经背上包了。

“好的，今天谢谢你的款待。”方澍认真地道着谢。

等两人出了餐厅门口，方澍停了下来，把帆布包里包好的杯子拿出来递给了沈煊。

“这是什么啊？”沈煊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好奇地接了过去。

“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玻璃杯而已。”方澍笑着解释道。

“这是你送我的？”沈煊很惊讶，为什么方澍会提前准备东西送他。

“因为感觉你不会跟我ＡＡ，所以提前想好了办法。”方澍笑，笑得轻松又开心。

沈煊看着方澍的笑容，觉得好看得像是梦境一样。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心动，但是现在会对自己的心动感到释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面对方澍时加速的心跳，应该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他们不会再见面的，时间久了，心跳的漏拍、加速这种记忆惯性一样的表现，也会渐渐被身体遗忘的。

“那我就不再推让，收下了。”沈煊笑得很释然。

“嗯。”

“对了，真不是我故意看的，就是你在取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瞥见的，里面明明还有什么的，是不是送那个人的礼物？”沈煊觉得既然已经彻底放下了，这些话题聊起来也显得自然了太多太多。

“你是说这个吗？”方澍把雨伞从包里抽出来，“墨绿色的雨伞，这个是给小喜和我自己买的。”

“所以你终于买了雨伞是吗？”沈煊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是因为我吗？”

“是的，昨天是第一次觉得淋雨很狼狈。”方澍坦白道。

“所以我才说我应该道歉的。”沈煊有点理解方澍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感觉。

“……”方澍听沈煊这么说，只是笑，不再去为沈煊“辩护”。

“好像又要下雨了。”方澍突然嗅到了雨水要来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你看外面的天真的很晴很晒啊。”沈煊当然没有这样的感知力。

“嘿嘿。”方澍笑而不语。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还是快点各回各家吧。”沈煊看方澍自信的表情，觉得相信也无妨。

“好，不过如果等车时就下雨的话，我会把雨伞借给你的。”

“你确定吗？这次借我的话，我应该不会还你的。”沈煊已经做好了告别，他不会再试图见到方澍，即使是不得不的情况，他也一定会视而不见的。

“嗯，确定。我之后还会买的，雨伞。”方澍看着墨绿色的雨伞，想起了阳台上的绿植朋友们。她意识到了，原来自己会因为喜欢雨伞的颜色开始买雨伞。还是挺有趣的，这个世界。

“那还是不要借我了，之前因为你的关系，已经多了一把了，上次的那一把。”

“那你要淋雨？”

“对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因为没有伞嘛。”沈煊觉得自己突然回到了恣意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