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是求婚

“老板，明天我去购入一些新的点心和糖果，您有什么要求吗？”老马在离开别墅之前请示道。

“不用了，”尔老板在沉默过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以后都不用准备了。”

“老板……”老马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毛秋那边应付好了吗？”尔老板说着瞥了一眼玄关处，雨伞还静静地安放在青花瓷花瓶中。

“当然，他没有发现。”

“不过现在倒是不一定了，障眼法这种东西。”尔老板说着轻轻一笑。

“就算知道自己上当了，也没有任何办法的。验货收货都是他亲自上阵的，他向来会利用过时不候的手段。”

“嗯。”尔老板点点头。

“那我走了，老板您早点休息吧。”老马准时退下了。

早点休息是不太能实现得了的，尔老板静静坐在沙发上，反复地想泫珏有意无意抛出的问题。比如问她为什么要固定准备甜食。要不是泫珏的问题，她知道自己应该还沉浸在这样不自知的模式里面。

“是啊，自己又何必这么做呢？”这样想着，她摇头，嘴角的笑带着嘲笑的意味。至于嘲笑的是谁，她清楚得很。

回到家里，换上拖鞋之后，方澍看着一直握在手里的蓝色绣球，想起了泫珏的叮嘱，好在家里还有可以拿来插花的玻璃花瓶。

“……”小喜跟小亚在方澍对面的双人沙发上排排坐，百无聊赖地看方澍打开花束的包装纸。

“是亮晶晶，蓝色的亮晶晶！”小亚突然指着方澍的左手手心，惊呼道。

“什么亮晶晶？”小喜奇怪地看向方澍，以及方澍的手，哪里有什么亮晶晶。不管是他，还是方澍，当然都清楚地知道，小亚嘴里的“亮晶晶”是在指什么。

“这是……”方澍顺着小亚指的方向，也跟着看向自己的左手手心，当她看清楚手心里的是什么之后，她愣了一下。

“这不是戒指吗？”小喜起身，看清楚了方澍的手心里究竟是什么，“天然蓝宝石，目测超过２０克拉，周围的一圈钻石，怎么着加在一起也有３０克拉吧？”小喜本能地用了一下自己的眼力，“水宫太子就是不一样？是这个意思吗？”

方澍看着莫名出现在自己手上的戒指，一阵茫然。

“我就说，莫名其妙地要送花，原来送花不是目的，送戒指才是真的。”小喜体会到了，这个泫珏，实在是难以捉摸的美男鱼啊。

“太子是不是不小心把自己的戒指……”方澍回过神来，猜测道。

小喜摆摆手，打断了方澍如此无谓的猜测，“行了，这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他是去花店买的，要是不小心的话，也应该是花店的店长不小心了吧，可是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方澍自己也想摇头。

“求婚？”坐在沙发上的小亚晃着腿说道，手上拿着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拆开来开始吃的棒棒糖。

“求婚？”小喜刚想说不可能，又觉得也不是那么的不可能。是，对方是水宫太子，宝贝多得很，但是送戒指这种举动，无论如何都不能觉得是“随手就送了一枚戒指”这样的描述吧？

“不会的，太子为什么要跟我求婚？”方澍直摇头，“我得把戒指还给他。”

“为什么？”小亚歪着脑袋看着方澍。

“太贵重了，对了，还有之前的那枚胸针，我也一道还给太子吧。”方澍说着就往卧室里快步走去。

“方澍，你不要冲动。”小喜看着方澍来去如风的架势，他很担心方澍是不是要马上去找泫珏，然后把两次的东西一起还回去。

“但是真的不是我能收下的。”方澍表情为难地看着小喜。

“你先坐下，慢慢来，不要慌。”小喜示意方澍坐下，自己也坐回了沙发上。

“行，你说。”方澍看着小喜，她现在确实很慌，并且失去了思考问题的能力。

“我们总得知道他为什么要送你戒指吧？你先不要觉得求婚这种可能性不存在，万一呢？毕竟这可是戒指。对了，你不要忙着把胸针也一起还了，即使你觉得太贵重了，受之有愧也不要。你要是想看你们太子生气的话，那么做倒是一个好选择。”

“那好，我们先不管胸针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戒指，对吧？”方澍冷静下来，觉得小喜说得都对，很有道理，自己要是贸然那么做了，太子应该会生气的。

“问他，直接问为什么要给你戒指。”小喜看着方澍，神情坚决。

“问？打电话？”

“你要是有勇气的话就打，没有的话，发短信也可以。毕竟，直接面对给彼此留不了多少空间。”小喜接着建议道。

“好，我知道了。”方澍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

“发过去了。”方澍说完深呼吸了一下。

“好，静静等待吧。”

“少爷，您现在在哪里？”梓柔实在是拗不过珠儿公主，只好打了今晚的第三通电话。不过庆幸的是，这次倒是接通了。

“路上。”

“来酒吧的路上？”梓柔试探着问道。

“不是，”泫珏停顿了一下，“去海边的路上。”

“海边？这个时间去吗？”

“嗯，看过日出就会回去的。”泫珏确实是临时起意的，但是，现在已经有了计划。

“明白了，少爷，您注意安全。”梓柔在这么说的同时，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问题，泫珏是自己去的吗？但是，现在的她显然已经失去了问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于是，叮嘱过后，她知道通话差不多该结束了。

结束通话后，泫珏瞥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未读信息。

“太子为什么要送我戒指？”方澍发的这条信息，内容在泫珏的意料之中。但实际上，这个问题不适合用短信的方式说明。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的时候，客厅里的三只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不好对付，泫珏这个家伙着实不好对付。小喜边看着方澍接通了电话，边在心里感慨连连。

“太子，是我。”方澍这样开口。

“嗯，”泫珏在这边点了点头，“这个问题短信里说着会比较费劲，所以。”

“明白，太子。”方澍连连点头，即使对着的只是手机。

“我来解释一下，尽管是戒指，你也不用紧张，这不是求婚戒指，毕竟，我们也不可能发展得那么快。”

“……”方澍听泫珏这么说，大气都不敢出，毕竟真相不是不可能发展得那么快，而是根本就从未在一起过。

“如果我说这是用来告白的，你是不是能好接受一点？”泫珏接着解释道。

“太子，我不能……”方澍的反应几乎让小喜的心脏跟着悬了起来。

“你先不要忙着拒绝我，”泫珏及时地打断了她，并且接着说，“你的真身已经在变化中了，大概用不了太久就会彻底变成人鱼，到时候，珍珠鱼族你应该是回不去了。这是我能给你想到的解决办法，如果你还打算回水宫的话。”泫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方澍没有什么要说的。

于是他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好好听，并且记住，只要你一天不放弃回东海的话，戒指就要在你手上多待一天。”泫珏说完之后，意识到话语中的歧义，轻笑了一声，“并不是让你戴上的意思，除非你愿意。”

“……”方澍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泫珏的声音，脑袋里一片空白。从泫珏开始说话起，小喜和小亚就已经凑了上来，所以，刚才的话他们两个也听得清清楚楚。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泫珏说罢，挂断了电话。

方澍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声，反应过来了泫珏究竟在做什么。

“方澍，留着吧。”小喜清楚地知道，方澍现在应该没有到可以下决心不回水宫的程度。

“我知道，明天我给它买一个戒指盒子。”方澍回过神来，这样安排道。

“好，是个好想法，我支持你。”小喜点点头。

“方澍姐姐，戴戴看嘛，这个亮晶晶好漂亮啊。”小亚一脸童真地望着方澍。

“小亚乖，该洗澡睡觉了。”方澍笑着摸着小亚的脑袋。

“好吧。”小亚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小喜坐在沙发上，想起了他跟小亚去找泫珏的那一天，他不觉得这样的进展会是他们两个争取来的。没错，泫珏确实在做当时的他希望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这样做的泫珏让他心里这么不痛快？

“小喜，我先去给小亚洗澡。”方澍看出了小喜在出神地想着什么，并且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好，你们去吧。”小喜回过神来点点头，大概是一天下来有点超负荷了，他想舒服地待着，于是，他恢复成真身的模样，在沙发上痛快地伸了一下懒腰。

“不痛快，为什么会这么让人不痛快。”小猫静卧在沙发上，思绪却始终没办法平静下来。

泫珏慢慢地在沙滩上走着，大口呼吸着海边的新鲜空气，湿润的鲜活的从他一出生就包围着他的气息。

当他面对的不是方澍，而是自己的时候，他可以承认了，他做了一件极不潇洒甚至很是猥琐的事。正如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他与方澍的距离，并非方澍单方面促成的，他也有责任，甚至有更多的责任。至少一开始，方澍一门心思想为他做什么的时候，他的确错过了那一步。不对，不只是那一步而已。

所谓的对方澍的告白也好，帮助也罢，更像是为了他摇摆不定的内心在争取更多的余地罢了。

“泫珏，你凭什么呢？”他对着蓝黑色的夜晚的海，轻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