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什么说什么？”凌哲一脸茫然地问道。
方媛缓缓地低下了头，她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杜超，像是希望由他来把话题继续下去。就这样，三个人缄口不语，面面相觑了一分钟。
三个人当中，吕嘉豪的表情显得最为迷茫。他见场面如此尴尬，最终决定自己先说些什么：“冷……哦不，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凌哲冷哼了一声道：“我说，你们三个想要搞什么花样？”虽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理直气壮，但是他自己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吕嘉豪用手掌揉了揉脑门说道：“虽然我没有记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我相信他们没有骗我。”说着，他看了一眼杜超和方媛。
随后又将目光缓缓地朝向了凌哲问道：“你……你真的是冷曦吗？”
“我是冷曦？”凌哲指着自己道，“你们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
“你的确就是冷曦。”杜超打断道，“只不过，你的记忆，和我们一样，都被装进了记忆迷宫之中。还记得那一天，在旅馆里我们三个人商量的计划吗？”
这句话就像一根冰碴子一样扎进了凌哲的心脏，他说道：“什么旅馆？我全都不知道，还有，我说过了，我不是冷曦。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找我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杜超叹了口气，他没有理会凌哲的问题，他双手插进口袋。在办公桌面前来回踱步说道：“那个晚上，你详细地和我们叙述了你的计划。或许你已经忘了，不过我们已经想起来了。”
凌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不知不觉已经背靠在墙壁上了。冰冷的墙壁直接贴在了他的后背，一阵凉意席卷而来。
杜超继续说道：“在入侵顾涛记忆后，你把顾涛杀死梁峰的记忆分享给了我们。原本我是准备报警的，可是你却说有个能够让我们报仇的办法。最后成功地说服了我们，参加了这一场计划。”
说道这儿，他停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凌哲的表情。见他没有说话，他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在我的宾馆策划了这次计划，最后的确成功地杀死了顾涛。至于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难道忘了吗？”
他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加大了语气，似乎在给凌哲故意提示一样。
凌哲不禁打了个寒战，一阵头痛突然袭来，似乎要将他的脑壳撕裂一般的疼痛。疼痛加上紧张，立刻让他一直保持的冷静被瓦解。他双手抱着脑袋，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双眼圆登，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看到凌哲这个样子，杜超叹了口气，上前将他扶到了椅子旁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凌哲喝了一口水，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缓和。
“你全都想起来了吗？”杜超问道，“不过很遗憾，警方似乎没有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调查，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悬案了。”
就在刚才头痛欲裂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大堆的片段，这些片段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地在他的眼前不断掠过。
凌哲猛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纸杯捏成一团说道：“不，我不是冷曦。我是凌哲，我是个织忆师。你们……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看到凌哲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方媛上前安稳道：“总之你先别激动，听阿超先说完吧。”
吕嘉豪也顺势说道：“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这是在帮你。”
凌哲深吸了口气，将情绪稳定了一下。虽然他表面上非常抗拒，但是他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内心探索真实的欲望，已经将他的理智控制。
他打量着面前的这三个人，他们的表情中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凌哲姑且相信他们并不是在演戏，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道：“帮我？你们这是什么意识？难道说我有麻烦了吗？还有，什么叫没有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发展？”
杜超抿了抿嘴说道：“你把你去番市的记忆都遗忘了吗？好吧，那我告诉你吧。我们一起制定的这个计划，的确天衣无缝，警方虽然很快地展开了调查，但是因为记忆迷宫的缘故，我们之间的关系直接被忽略了，反而将这场密室杀人案，当做了一场报复案件处理了。而你，在那一晚杀了顾涛之后，在第二天就前往了番市，利用假的证件躲避了市民检查。并且在番市的一家外资的私人整容医院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也就是现在的你，凌哲。”
凌哲听完后噗呲地笑了出来，他蹭了蹭鼻尖笑道：“喂，我说你们这是在编故事吗？”
杜超没有反驳，他将一旁的记忆读取仪拿了过来递给了凌哲。凌哲指着记忆读取仪，哼声道：“怎么？你们想要做什么？”
杜超晃了晃手中的记忆读取仪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真相就在这个里面，至于你愿不愿意承认。”他耸了耸肩。
凌哲接过了记忆读取仪，半信半疑地戴了起来。手中的这个记忆读取仪是在普通不过的型号，但是里面装着的又是什么呢？
一瞬间，整个房间变得死一般寂静。凌哲举棋不定地看着手中的记忆读取仪，不知道是出于害怕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太荒唐。但是再三犹豫之下，他还是选择了，将记忆读取仪戴上。
…
随着白色光点在黑暗的尽头闪过，记忆中的场景来到了星城宾馆的一个房间内。这个场景凌哲记得，在方媛的记忆中就出现过，只不过当时是以观察者的身份进入的。
而且因为时间的关系，凌哲并没有将这段讨论过程全部看完。从当前的情况来看，4个人已经商量好了谋杀顾涛的计划。
“计划我觉得很棒，不过冷少，万一到时候警察发现了怎么办？”杜超问道。
记忆的主人公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份证件，翻开了这份证件后对面前的吕嘉豪、方媛和杜超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
他将证件给众人看，“这是另一个人的身份，等我们将顾涛杀死之后，我会去番市，那里我知道有一个韩国的整容医院，因为是私人医院，所以他们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到时候我会变成这个人的模样，在番市躲一阵子，等警方按照我们的计划行动之后，我再回来。在这之前，我会把我新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们。”
三人看了一眼这个证件，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吕嘉豪说道：“冷少，这样行吗？话说这个叫凌哲的人是谁？万一到时候警察查到他，或者他们没有把案子破了，那咱们怎么办啊？”
冷曦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如果到时候没成功，我会想办法让你们恢复记忆的。至于我自己……”
虽然这时冷曦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记忆中却非常显然地表达了一句话，并且作为体验他记忆的人，同样也感受到了——“如果真的失败了，我会将我自己的记忆封存，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当冷曦在心中默念完这段话的刹那，他将手中的证件正面朝上。证件上清晰可见的头像，和一旁的那个名字——凌哲。
——“这……这是我吗？不……不对……我是谁？”
凌哲猛地摘下了记忆读取仪，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不！我不是，我……我是凌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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