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往事

见她连话都说不完整，孟轻遥上前一步，拉她起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先前她给白尾指人家时，选了几家给她挑选，白尾便挑中了何家。

现在看来，白尾似乎并不单纯是看中何家的家世。平心而论，何家公子今年刚刚中了秀才，她一个丫鬟嫁给个秀才，的确算得上高攀，她会选择不奇怪。

这之后白尾出了这档子事，何家立刻派人送回庚贴，直言要退婚，孟轻遥虽然心中不快，但这样见风使舵的人，退婚便退了。

在此之前，白尾同那何家公子可不认识，她现在这名声，人家退婚不足为奇，白尾不是这么不知事的人，怎么会跑去寻那户人家?

“奴婢、奴婢与何家公子在进府之前就已经有婚约了。”白尾不住的用手背擦着眼睛。

“什么？”孟轻遥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为何没有听你提起过?”

白尾小声抽泣，“奴婢的家境原本还可以，只是后来爹爹病重，娘为了救治爹爹，借了不少银子，后来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娘才将我卖进孟府做丫鬟。”

“可你进府的时候不过七八岁，你怎么会和何家有婚约?”孟轻遥依旧不解。

白尾脸颊红了红，“奴婢同何家公子是……是指腹为婚。”

“何家当年家境贫困，奴婢爹爹与何老爷是至交好友，因而时常救济何家，后来……后来爹爹病了，两家的走动便少了。”白尾漆黑的眼眸里浮现出丝丝哀痛来。

孟轻遥明白过来，一股无名火蹿上心头，“何家、欺人太甚！”

白尾一听，嘴巴一扁，又哭了起来，“小姐，奴婢、奴婢……”

“白尾，你受委屈了。”若不是因为她，白尾也不会背下这罪名，“你若是当真喜欢那何家公子，我这就派人将他抓来，当着他的面说个清楚，还了你清白。”

孟轻遥看她哭的眼眶通红，拍着她的手背劝慰。

似是没有想到孟轻遥会说出这话，白尾愣了一下，眉头拧在一处，神情纠结，孟轻遥一直看着她，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犹豫。

可见，这白尾的确是极为喜欢那何家公子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偷摸出府，去寻那何家公子。

若白尾真的放不下，选了那何家公子，日后便不要在她身边伺候了，难保以后被人利用。

“小姐，何家只是听到一点风声，连真假都不问，便急忙派人过来退婚，可见他们压根是不想奴婢嫁过去的。奴婢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此事还是算了。”白尾说着说着，突然咬牙切齿起来，“只是奴婢不甘心，爹爹当年帮他们那么多，他们却这样对奴婢。”

“不过经过这么多事，奴婢早在他退婚的时候便看清楚何家的为人。今儿过去，其实是另有一事。”白尾擦干眼泪，“小姐，奴婢爹爹在世时曾借给何家五十两银子，用作何家公子的束脩，这借条还在奴婢手中，奴婢今儿过去本是想让他们还银子的，但……”

孟轻遥咋舌，“所以，你过去是为了要银子?”

“是。”白尾说着眼泪又落下来，“当初爹爹生病，奴婢便去要过银子的，但是他们说是没有，奴婢不得已，只好卖身为婢女，当时何家还说就算奴婢卖身为奴也不会嫌弃奴婢，日后一定会上门求娶。”

孟轻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何家这是明晃晃的背信弃义，若非白尾的爹娘掏银子，这何家公子连书都没得念，遑论中秀才，更别说是被孙尚书看中收为学生，一家子从郊外搬到京城里头来。

现在这是嫌弃白尾了，想来，他们开始会答应这门亲事，也是蹦着丞相府来的。现在出了这事，他们自知她这位孟小姐没用了，这才火速退婚。

说到底，还是她连累了白尾。

孟轻遥面有愧色，拍了拍白尾的手背，“你放心，很快事情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候，我定要他们跪在你面前求你原谅。”

想到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孟轻遥眉头微蹙。此前就听说孙尚书的小女儿同何家公子关系颇好，当时她还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看来，孙尚书会收他做学生，说不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也不知道这何家公子哪里来的本事，连孙尚书的小女儿都能迷惑。

白尾停止抽泣，重重点头，“奴婢多谢小姐。”

“只是白尾，你方才说的事情可是真心的?”孟轻遥这才重提话题，“跟在我身边服侍，危险重重，你可想好了?”

白尾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重新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奴婢愿一辈子侍奉在小姐身侧。”

经历这些事情，白尾彻底没了嫁人的心思。

孟轻遥同样看出这点，扶着她站起。孟轻遥并无意留白尾服侍自己一辈子，就是绿意，她总要为她物色个好人家的，只是发生了那些事情，绿意短时间是不会打开心扉了。

“白尾，你先出去吧，让绿意过来。”

白尾点点头，转身出去，顺手将门拉上。片刻后，门被人推开，孟轻遥翻着手中的医书，头也不抬，“绿意，你来，我有一件事要你……”

“什么事重要到你连本王都认不出来了？”宇文决的声音陡然响起，截断她的话。

孟轻遥愕然，抬头，看到他，视线向他身后越去，并没有看到绿意。她转回目光，“你怎么来了？”

“本王想你，便过来了。”宇文决抿唇笑起来，“过几日，宇文渊大婚，你随本王一道过去。”

孟轻遥皱眉，“为什么让我和你一起?”

宇文决扬唇，“自然是让你死心，免得惦记你这前未婚夫。”

“无聊。”孟轻遥翻了个白眼，“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宇文决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孟轻遥眉头拧成死结，“你说的是真的？宇文渊竟然这么大胆?”

“你到时候随本王一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宇文决手掌在她头上揉了揉，唇角勾勒出一抹清冷的弧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