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算账

“当然是来找你们算账的。”孙月燕咧嘴，露出个凶狠的表情来，“何宴呢？他在哪里？”

“孙小姐，是宴儿做了什么事情惹您生气了吗？”何母见她来势汹汹，和以往来时的客气温柔完全不一样，顿时慌了，当即舔着脸问。

看她再次放低姿态，身段都要低到尘埃里，孙月燕冷笑一声，“做了什么事情？你们何家先前已经与别人有了婚约，何宴竟敢瞒着此事，蓄意接近我，害得本小姐成了那坏人姻缘的不知廉耻之人。今儿来，我就是要教训他。”

何母一怔，跟着想到自己已经让儿子和那白尾退婚，死不认账就是了。何母微微松了口气，挺直身子，“孙小姐，您这说的什么？宴儿他并不曾与什么人有过婚约，小姐您可是弄错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丫鬟污蔑他?”孙月燕一瞪眼，上前一步，逼视着她。

何母被她气势所迫，吓的浑身一抖，哆哆嗦嗦的道:“丫……丫鬟?”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视线往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丫鬟看去，等看到白尾时，何母如遭雷击，双唇不住的颤抖，面若白纸，她木然转回目光，“这……此事我……”

何宴这会儿刚刚回来，便看到孙月燕站在他家门口，而自家老娘则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禁不住咬牙，快步冲上前去，扶住何母，扭头看着孙月燕咬牙，“月燕，你对我娘做什么？”

与孙月燕相处这么多日子，何宴早就摸透了孙月燕，晓得她喜欢孝顺的人，自己这么说，不仅不会惹怒她，反而会让她更加觉得自己优秀，可今天他打的算盘落空了。

只见孙月燕一反常态的扬唇，鄙夷的道:“何宴，你问我对她做了什么，我还想问你何家做了什么！”

“白尾，你过来。”孙月燕仔细看了眼何宴，见他皱着眉，满脸的不解，转身招呼白尾上前来，白尾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才顺从的上前。

“孙小姐。”白尾俯身行了一礼，然后站直身体。

何宴看到她的脸，登时睁大眼睛，面上迅速涌出不耐厌烦的神情来，“你怎么在这儿？”

“看样子，你是认识她了。”孙月燕接口，手指甲狠狠攥进掌心，冰冷刻骨的话语落到何宴耳朵里。

对一个给过他恩惠，甚至有十多年青梅竹马情分的人竟然用这种表情说话，孙月燕越想越觉得可怕，何宴压根儿就不是个会感恩的人。

她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自己当初是看中了何宴的哪一点，竟然会喜欢上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白尾神情挣扎，好大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平静的道:“你们何家欠了我五十两银子，我过来，是为了让你们还钱。”

“还钱?”何宴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她的视线复杂起来。

白尾认真的点头，“不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一旁的何母在听到“钱”这个字后，瞬间清醒过来，挡在何宴身前，凶狠的瞪着白尾，“你说我们欠钱就欠钱吗？字据呢？”

白尾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当年爹对何家多加照顾，便是这五十两借出去也没想过让何家写字据，怕伤了情分，谁能知道何家最后会这般过分。

孙月燕看着何母撒泼，面上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丝厌恶。

何宴一直看着她，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悄悄用胳膊肘捅了何母一下，皱眉，“你别闹了，月燕还在这儿呢！”

何母怔住，转而看向孙月燕，尴尬一笑，“孙小姐，我这也是一时气急，我们家和这丫鬟的确是认识的，但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后来自甘下贱卖身为奴，那婚约也就是我家老爷随口一说，哪里能当真?”

“你们……”白尾眼圈泛红，手掌攥的紧紧的。她目光森冷的看向何宴，“何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卖身为奴，自甘下贱?”

何宴撇过脸去不看她，满脸的不耐烦，淡淡的道:“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首先看不下去的是站在孙月燕身后的清月，她是孙家的家生子，可她娘就是自愿卖身到孙家的，按照何母说的，她娘便也是那种下贱之人。

当即，清月便冷笑出声，“何伯母，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来何伯母往日里对奴婢的客气都是装的，这心里头还不知道怎么轻视奴婢呢！”

何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话说的不妥，连忙转头赔罪，“清月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什么不是。”孙月燕打断她的话，原先她还对孟轻遥的话存疑，现在看白尾双目赤红，再看眼前这一对母女惺惺作态的样子，她什么都相信了。“何宴，我便是瞎了眼才看上你，如此品德败坏的人，我孙月燕可不敢要，我爹也不敢收你这个弟子。”

“日后，你再不必出现在我面前。”孙月燕拉着白尾转身，“我们走。”

何宴脸色大变，抬脚便要追，“月燕，我们的情分你就这么不顾，宁可相信一个丫鬟的胡诌吗？”

清月立刻拦身挡在何宴跟前，“何公子，我家小姐说的很清楚了。”

清月除了是孙月燕的丫鬟，还负责护卫她的安全，何宴被她拦着，一时间竟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孙月燕上了马车。清风轻蔑的看他一眼，转身钻进去。

白尾回来的时候，脸上神情平静，孟轻遥看到她这个样子，抿唇一笑，“事情都解决了？”

白尾种种点头，然后对着她跪下，感激的道:“奴婢谢小姐。”

“有些事情，总是要你自己亲眼看到才能死心的。”孟轻遥叹了口气，时至今日，她还是想问问宇文渊当初为何那般对自己，自己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他恨不得自己死！

这无关爱恨，只不过是心有不甘。但宇文渊并不知道前世的事情，她问不了，便只有将这一腔恨意化作行动，报仇雪恨。但她并不想白尾同她一样背着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