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基奠

刘夫人元氏第二天的确过来了，所以江氏等人请过安后又重新聚在了江夏苑，她过来的时候听到谢嬷嬷正在同季氏说话，大意是要帮徐云景调理身体，泡浴及药膳的事。

谢嬷嬷是宫里的嬷嬷，自然握有一些宫廷秘方，想想宫里那些贵妃啊才人娇嫩的肌肤，如水的容颜，江氏怦然心动，思量着怎样跟人讨取一点用用，免得自家老爷被外头那些狐媚子勾去了魂魄。

徐云瑶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然只有徐云景稳稳的坐着，虽然还有些怯弱，但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畏缩，季氏有些欣慰。

而李氏却是满心的不甘，徐云景越是讨季氏喜欢，她就越是愤怒，可在季氏面前，她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表露自己的心思，只能笑着迎合季氏，阿谀奉承一下。

赵嬷嬷把元氏迎进门，后者先给季氏和谢嬷嬷见礼，然后又跟其他人彼此行过礼后才涉及正事，“老夫人，妾身今日过来呢，是有一事相求，您是知道的，我这肚子不争气，接二连三生的都是猴儿来惹我生气，小棉袄却是一件没有，所以每当我看见那些好看的小姑娘总忍不住想拉她们过来亲亲香为此还吓坏了不少小姑娘，昨日我见着景儿觉得甚是投缘，想把她收为义女，您瞧着……”

季氏眯眼一笑，她其实猜到元氏今天过来很可能是想延续昨天想收徐云景做干女儿的提议，本来就愿意豫王府壮大的季氏当然不会像李氏那么蠢的拒绝了。

元氏笑盈盈的望着季氏，昨日她其实还想继续跟李氏谈这件事的，毕竟只要谈好了，徐云景跟自己儿子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干兄妹，以前的事她再找人放个口风，最后徐云景的没规矩就变成了纯朴且知恩图报，儿子则成了守礼有度的谦谦君子，如此一来便不再有人敢诟病背后编排儿子的是非了。

想了想，她又补上一句，“成事以后我就是您的晚辈，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别心疼。”

“听你这么说，好像还是我这个老太婆赚了啊，逢年过节的，感觉还能收到不少孝敬。”季氏一副贪便宜的样子，屋里的人也都跟着逗趣儿起来，例如“见者有份，祖母您得了好东西可不能私藏”，“老夫人您吃肉，也赏奴婢一口汤喝吧”诸如此类的话。

这事要是成了，季氏跟谢嬷嬷都是笑盈盈的，江氏有些诧异，而李氏则是满脸的牵强。

拜干亲是个隆重的仪式，元氏本来打算一个月后开宴的，但被谢嬷嬷拒绝了，理由是她需要用三个月的时间去教授徐云景规矩和礼仪，保证到时候送给元氏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

元氏要的就是徐家的应承，只要徐家答应了，她就能命人散出风声，至于是提前还是延后举办这个仪式，元氏都没有很介意。

等元氏离开，谢嬷嬷又笑着与季氏说道，“刚才我也同老夫人说了，自明珠公主去后，二小姐也没好好受过教养，加上她体弱多病前段日子又差点火场殒命，虽然现在有点王府小姐的姿态了但还是不够，所以老身想着把她带去先太后御赐的温泉宅邸住上两月，那里的温泉最适合泡浴养生了。”

季氏当然是没有意见的，应允之后，李氏心头不满但还是吩咐下人去帮谢嬷嬷与徐云景收拾行装。

第二日，谢嬷嬷带着徐云景离开了豫王府，还带着老夫人季氏送给徐云景的新丫鬟明乐，之所以带着她是因为后者擅长按摩，还是谢嬷嬷特别跟季氏开口要来的。

在温泉宅邸里，徐云景过上了极端枯燥和忙碌的日子，学站立行走，吃饭喝水，读书习字，厨艺女工，梳头打扮，辨识珠宝玉器，驾驭下人，内宅阴私，同时还要吃谢嬷嬷给准备的药膳，泡浴，养护头发跟皮肤。

近百天的功夫要补上别人十多年的教养知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谢嬷嬷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徐云景多学一点，时间紧任务重，她虽然心疼徐云景但为了她以后好，也只能狠着心用最严苛的标准去对待。

好在徐云景也非常能吃苦，无论谢嬷嬷要求什么她都特别努力的学习，从不喊苦喊累，谢嬷嬷吩咐的事情，她也绝不偷懒的完成。

明乐把自己看到的一点一滴都汇报给了季氏，听着明乐娘亲何嬷嬷的叙述，季氏的眉眼映上了深深的笑意，她看着赵嬷嬷与何嬷嬷，“没想到，我这个二孙女看着不大起眼，倒是个有心劲儿的。”

明乐现在成了徐云景的贴身丫鬟，主子前程好丫鬟的前程自然也不会差，所以何嬷嬷也是希望季氏能看重和喜欢徐云景的，干脆也为她说起了好话，“是呢，明乐也跟奴婢说了，说她从未见过哪家的小姐像咱们二小姐一样能吃苦，能忍耐，关键是悟性还高，不愧是咱们王爷跟明珠公主的女儿。”

“都说蒙尘的珍珠，擦一擦就会光彩照人，这话怕是在形容我们二小姐吧，”赵嬷嬷与何嬷嬷的关系不错，也帮着顺承一两句，“等二小姐回来了，老夫人不妨请人来帮二小姐看看，这右脸上的红疤能不能去掉，再不济能淡化也是好的，怎么说都不是天生的，总有办法去除的。”

赵嬷嬷说的是实话，当初明珠在生产徐云景的时候她去抱过这个孩子，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后来也不知道是下人给喂错了什么东西，这孩子刚学会说话就一直在挠脸还一边叫着痒痒痒的，当时众人还以为她念的是羊羊羊就没有多在意，再之后这斑斑点点就出来了，大夫来过也只说那是过敏，擦点药膏就好了，可药膏也只对肿痒有效果，那红疤反而生的越来越大，也就是今天众人看到的那样，类似碗口大的疤。

这消息后来不知道是谁放出去了，京中好多人都说那是明珠公主的胎毒传给了徐云景，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天生的胎记。

倘若要是没有那块红疤，二丫头的身价起码还能上个五六层，至于是下人喂错了东西还是李氏心胸狭隘容不得原配嫡女才使得这样下作的手段，她还是更偏信于后者，毕竟某人的品性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只要一想到能嫁入高门的孙女现在只配与寒门进士比肩，她就对李氏恨得牙根发痒。

豫王爷徐逸这一次的公差连带在路上的算下来差不多十五日，在回程的时候他就听人说女儿徐云景已经被送去了京郊的温泉宅邸上，由谢嬷嬷正在帮她调养身体，顺便教导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