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徐逸还是那一副冷淡的样子,心里又暗暗恨起了徐云景,但是嘴上却说的是另一番话,“妾身已经吩咐了厨房,今天晚上好好做一桌子宴席,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让她们姐妹也好好的亲热寒暄一下。”
这个提议得到了徐逸的认可,他本来就希望宅院安宁,儿女和睦,因此点了点头。
等男人洗漱完换了家常的衣物出去后,四个女孩跟徐云阳一个男孩已经在屋里侯着了,而没出现的老四与老六,在几年前盛行的一场瘟疫里不慎被感染而罹难,老六便是徐云景的胞弟。
徐云瑶最是喜欢扮端庄,徐云景不会主动惹事,徐云雪则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徐云乔知道父亲在这里,听进了李氏的劝告,忍着怨气不去看徐云景,只跟徐云阳说话,所以这会儿几人有说有笑的,气氛还算融洽。
看着这一幕,徐逸露出会心的微笑。
跟在他身后的李氏,看着男人笑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瑶儿说的对,表面上先对那小贱-人好一点,王爷才会更加放心的把王府交给她打理,不然一直让王爷插手这小贱-人的事,她就没机会对付这贱-人了。
徐逸跟李氏进去,几个孩子一起站起来,相继给父母亲请过安,才在两人都落座以后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景儿你过来。”男人伸手招了徐云景过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久,禁不住一阵恍惚,这次从温泉宅邸回来,他这个女儿跟妻子长的是越来越像。
虽然现在身子还瘦小伶仃,但脸上已经有了肉肉,皮肤变白了,气色也好了很多,精致的五官展露出来,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清澈的眸能直击进你的心房,叫人心头一软,瞳孔里绽放的水粼粼的波光,更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动人到了极点。
小荷才露尖尖角,单看徐云景现在这样子,就完全继承了妻子的无双美色,所以她站在自己面前时,他总感觉像是看到妻子浅笑轻嗔的眉目。
李氏见徐逸盯着徐云景发呆,心下明白他是又想起明珠那贱妇了,旋即一脸凄苦无处安放,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她想不明白徐逸为什么总掂掂不忘,而自己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儿,却被他忽视的如此彻底,李氏忍不住想要质问徐逸,却被徐云瑶笑着来了个截胡,“父亲都快认不出二妹妹了吧,今儿个二妹妹回来的时候,女儿也险些没认出来。”
徐逸终于回神,笑意忍不住爬上脸庞,他看着徐云景,“长高了,也白了,但还是太瘦了一点,要好好吃饭,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做,知道吗?”
“是,女儿一定把自己当猪崽儿养,吃了睡睡了吃,绝不辜负父亲的期望。”女人俏皮一笑,故意拿自己开着玩笑,惹的徐逸也笑出声来,一时间,气氛比刚才还要热络,李氏压抑着心底的愤怒,也笑着附和两句,“王爷可放过景儿吧,女儿家的瘦一点才好看,真要胖了景儿得哭鼻子了。”
徐逸笑笑没有接话。
食不言寝不语,众人用过晚饭后一个个散去,徐逸跟李氏重新回到卧房,他看着后者道,“我记得当年公主的嫁妆是直接锁进了小库房,钥匙也是放在你这边的吧?现在谢嬷嬷回来了,你干脆把库房的钥匙交给她来保管,这以后景儿要用也方便点。”
免得女儿要出门连个合用的首饰都没有,这句话徐逸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听在李氏的耳朵里却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动弹不得。
把库房钥匙交给谢嬷嬷?这怎么行?
谢嬷嬷不过是一介外人,那小库房里的东西虽然比不上公中的大库房,但当年雍王就只有明珠公主一个女儿,而且在当时,她也只是郡主的封号,还是后来与徐逸定亲之后加封的公主名衔,所以说嫁人嫁人,其实她是把整个雍王府都嫁过来了,王府的奇珍异宝本就多不胜数,更不要说老太后心疼侄女,附加的那些十里红妆的陪嫁了。
一个公主的嫁妆虽然不能跟公中的库房比数量,但无一不是精品,可能公中库房随便拿出一样都不一定比得上小库房里的东西。
李氏很早就偷摸着从小库房里拿首饰出来把玩,就是怕招了徐逸的眼才没敢戴出去招摇,但是心底里她已经是把那些东西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想着将来等两个女儿嫁出去的时候陪嫁一部分,剩下的给儿子娶媳妇用,有豫王府的招牌在,再加上明珠公主的嫁妆做底子,面子里子都有了,她的阳哥儿一定能够求取一名得宠的宗室女为妻。
可要是没有了明珠公主的嫁妆,虽然公中不会亏待阳哥儿,但阳哥儿能出的聘礼就很有限了,想要求取一位宗室贵女几乎是不可能想也不用想的事情,因为自己的身份实在不够看,所以阳哥儿就算是豫王府的嫡长子,也一样会被人看低。
李氏心头涌动着天翻地覆的谩骂,就差没有真的尖叫出声了,但面上还是挂着牵强的笑容,“王爷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怎么?本王不能问?”徐逸放下茶盏,眼眸里带着冷漠,看着李氏。
“怎么会呢,妾身就是好奇,”男人的冷眼让她心头一跳,她急急为自己做着辩解,“这谢嬷嬷毕竟是外人,公主姐姐的嫁妆放在……”
“谢嬷嬷不是外人。”徐逸冷冷的打断李氏的话,后者神色一滞,几近抓狂,对,谢嬷嬷不是外人,她这个妻子才是外人,这么多年,他徐逸几时把她看在眼里过,她想要尖叫,想要质问他到底把她置放在何处,但是,仅存的理智让她按住了这份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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