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方向

“嗯，我今天去医院看莫威宇了，他的情况很不好。”话落，黑眸中再次涌上一股迷茫之色，他却恍若未知，以平淡的语气继续着，在此过程中，洛筱一直保持着沉默，安静的听他述说着，直到他将这件事情完完全全的讲完，她才问出了长久沉默得来的第一个问题，也是她认为最关键的问题。

“那现在呢？你是如何选择的，原谅还是不原谅？”

“……我没有原谅他。”是没有而不是不原谅，他说的是已经发生的结果，而不是他坚定的想法，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犹豫了，明明是早已做下的决定，他却犹豫着怎么回答，他的迷茫与纠结在此暴露无遗。

“莫轩。”除去在极度生气或者非常特定的场合，她极少会叫他的全名，所以当她如此正式的叫出他的全名的时候，他下意识对上洛筱的视线，只一眼他便再无法移开。

那双澄澈的眼眸里清楚的印出了满是迷茫之色的自己，那样的自己是他不愿看到的，但是他却舍不下她眼中的温柔与理解。

“那你现在的决定呢？”

“我的决定……”他知道她已经堪破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沉吟了半晌，终究在一声叹息过后，再次缓缓开口了，他的语气已经不再是像之前那般故作平淡的语气，而是染上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不原谅，这是我一直以来都坚持的，至少在见到莫威宇那副模样之前是这样的，当初得知到张局长那所谓的真相的时候，我也不曾变过，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导致悲剧的凶手，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我那时候很清楚的认知，所以他不能原谅。”

说着，他忽然停了下来，有意识的避开了洛筱的视线，随后将她揽进怀里，洛筱只觉得眼前一暗，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随即他的声音再次在她的上方响起。

“可是，当我去病房看到他被插满管子，躺在床上艰难呼吸的时候，我动摇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么脆弱过，他的强硬自以为是让我厌恶。”

“所以我原以为我会很高兴看到他这幅模样，但是当真正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却是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种心疼的感觉，呵，这或许就是血缘关系吧，我身体里始终流着他的血。”他自嘲的冷笑着，语气里是无法挣脱的无奈与痛苦。

“这是本能，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如果一个人连对亲人的这种本能都可以舍弃，那么他的冷血可想而知，我喜欢的是温柔温暖的莫轩，所以能有这种反应的莫轩才是我喜欢的。”

怀里传来的声音轻柔而舒服，慢慢抚平着他的纠结与痛苦，他的不愿是他的温柔，是她所喜欢的，“不用因为这个否定自己，也不必为了这个迷茫，违背心所做的事情只会让你更痛苦，那样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顺心而为，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