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江浸月

“皇上驾到！”门口忽然有太监喊道。

洛云兮等人赶忙起身跪拜，皇后也从位置上起来，在一旁福身。

皇帝先是走到皇后身边扶起她，然后才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皇上，您来了。”皇后低下头笑了笑。

往年的菡萏宴皇帝都只是派人送些彩头过来，从未亲自出席过，今年也不知吹得那股风，就连皇后也没有想到。

“京城中不乏青年才俊，朕也想来看看这些年轻人，你们已经用完晚膳了？”

“哦。快了，皇上可要用些。”皇后身边的人很有眼力介儿地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皇帝便自然而然地坐在首位。“好香啊，是那西域的厨子？不过可惜朕已经吃过了，不然定要再贪几口的。”

“撤下去吧。”皇后闻言使了个眼色，宫人们迅速把桌子收拾干净，又摆上水果和酒盏。

洛云兮捏着袖口，轻轻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就见他捻了一颗葡萄入口，随意道:“朕听穆将军提过，他有一女穆凝欢，自幼精通音律，不知哪位是穆小姐。”

穆凝欢闻言起身道:“臣女穆凝欢，参见皇上！”

“听闻你如今可反弹琵琶作舞，可是真的？”

“臣女愿为皇上献艺。”

她隐藏在宽袖下面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些贵女们为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费下多少心思和苦工是寻常人想不到的，除有的天赋异禀，哪个没为这事儿掉过眼泪。

拿她来说，为了这一刻，就已经准备了八年。

“皇上，先让穆小姐下去更衣，臣妾想着皇上不爱那些甜酒，特意酿了梅子酒，皇上可要尝尝？”皇后示意丫头带穆凝欢下去，笑着端起桌上的酒盏，递到皇帝嘴边。

皇帝也没有接，就着她的手喝下。

穆凝欢一柱香时间便回来了，换了一身红裙，怀里抱着琵琶。

盈盈站立在中央，穆凝欢深深细了一口气，纤白的指尖缓缓在弦上拨弄几下，如珠落玉盘，身子一转，琵琶就顺势背到身后，节奏渐急，穆凝欢随着乐曲踏着舞步。红衣在众人眼前划过，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此。

琵琶幽怨，配上灿艳的红，竟有莫名的悲戚。

穆凝欢的身子舞动，在踏下最后一个舞点时，琵琶声也戛然而止。

众人看得入神，一时间鸦雀无声。

“穆将军的女儿卓尔不群，一曲琵琶舞动京城。朕今日得见，惊为天人。来人，把江浸月赐给穆小姐！”皇帝率先拍了拍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