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别、出发

2.分别、出发

第四蓝星，一座小岛上，面色憔悴的海娜正如同木偶般任由机械女仆打扮。

站在她身边的是她的父亲，哈里斯家族现任家主——莫尔比奇。

他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皮肤细腻，令人看不出真实年纪。

“海娜，开心一些，今晚召开的舞会可是为了给你找到夫婿。”

“为了你这颗第四蓝星最闪亮的明珠，莱恩家的四公子正特地从第二蓝星赶来，怎么能用这样冷淡的脸色迎接他？”

“父亲，我已经有丈夫和孩子了。”海娜面色平静地答道，“没有贵族会找一个嫁过人的女人作为正妻，你难道想让我去给别人当情妇吗？”

“住口！”莫尔比奇须发皆张，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你和那个死刑犯的婚姻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也没有任何人见证，而哈里斯家族的小姐更不可能去给任何人做情妇！”

海娜倔强地答道：“我和伊凡在满天的星辰见证下结为夫妇，不需要您的认可。”

从未被人忤逆过的莫尔比奇抬起手想要打海娜一记耳光，却在手即将落到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时猛地一偏，直接把旁边一个机械女仆打飞出去。

倒飞出去的可怜机械掉落在地，浑身散发着电弧不断颤抖，被其他的机械女仆立即拖了出去。

莫尔比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你如果开开心心地参加今晚的舞会，我就把那个囚徒的近况以及他送来的消息交给你。”

一直面无表情的海娜脸色终于有了波动，“一言为定？”

“我还不至于欺骗自己的亲生女儿。”莫尔比奇冷冷地答道。

“我还要见到我的孩子。”海娜趁势提出了更多的条件。

“可以。”莫尔比奇生硬地答道，“做好准备，我是否实现承诺皆取决于你今晚的表现。”

当天晚上，由哈里斯家族召开的盛大舞会上，闪亮登场的海娜是全场最耀眼的明星，诸位单身贵族全都为她的风采倾倒，但她却礼貌地拒绝了任何男士的接近。

散场后，莱恩家的四公子奥古斯都找到了莫尔比奇，对他说道：“哈里斯先生，您的女儿虽然美丽，但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位置。”

“奥古斯都，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让她回心转意的。”

名为奥古斯都的年轻人有着俊美的容貌与金色的长发，他摇头道：“不，哈里斯先生，您不必为我强行扭曲哈里斯小姐的心，那样只会让这朵美丽的花儿凋零。”

“能够一睹她的风采已经令我不虚此行，关于她与伊凡之间发生的事您不必放在心上，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哈里斯小姐。”

“你的宽宏大量实在令我敬佩，错过你是我女儿最大的错误。”

奥古斯都听见后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哈里斯家的别院。

“政务繁忙，我今晚就要赶回第二蓝星，再会。”

海娜的母亲从远处走来，莫尔比奇对她点了点头，外表看上去和海娜如同姐妹的贵妇人松了一口气道：“如果奥古斯都愿意庇护海娜，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对我们可怜的孩子说实话呢？”

“他是在争取我们家的支持啊……蓝星联邦，也许马上就要改名成蓝色帝国了吧……”

“莱恩家的四子，即将成为帝国的继承人之一……”

沉闷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机械女仆走了过来，“老爷，海娜小姐请您过去。”

莫尔比奇对自己的夫人使了一个眼色，阻止她跟着自己一起前往，在后者泪汪汪的注视中离开。

此刻的海娜已经将华丽的衣装脱下，正焦急地在房内踱步。

门禁打开，莫尔比奇带着一个抱着婴儿的机械女仆走了进来。

“我的孩子！”海娜立刻跑到机械女仆面前，轻轻抱过自己的孩子，捂着嘴激动地看着婴儿熟睡的面孔。

莫尔比奇面无表情地顿了顿拐杖，他的手环投射出了伊凡的全息投影。

“海娜，当你看到信息的时候，我已经出发前往黑暗地带探索新的时空虫洞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捂着嘴的海娜因为不敢放声哭泣涨红着脸，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莫尔比奇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

“芙蕾雅。”

海娜带着泪水的眼睛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子，小声说道：“你的名字是……芙蕾雅。”

熟睡的婴儿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莫尔比奇离开了房间让女儿与外孙女独处，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很快又被坚决取代。

他打开了新的全息通话，“将那个混蛋的补给品降到最低限度，不要给他任何士兵！”

“这个混蛋毁了我的女儿……毁了我的孙女……他会为他愚蠢的错误付出代价！”

全息投影单手放在胸前，鞠躬道，“谨遵您的意志，先生。”

黑暗地带中。

伊凡已经换上制式航空服，正在确认飞行器的各个情况。

这是一架有些老旧的机体，都可以直接丢去太空垃圾场报废了。

伊凡张口骂了一句脏话，双手飞快地敲击着全息屏幕，开始重新编写飞船的操控系统。

“他在做什么？”

远处一艘巨舰内，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男子好奇地问着艾利。

“阁下，伊凡正在重新编写飞船的操控系统。”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发挥出这台飞行器的全部性能，阁下。”

艾利在心底骂着眼前这头什么都不懂的肥猪，嘴上却十分恭敬地回答着他的疑问。

这时，伊凡发来了通讯请求。

艾利接受了伊凡的请求，后者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控制室内。

“我的给养呢？我的士兵呢？”

“任何一名被派往未知地区探索的人类都应有不少于一个小队，也就是15名机械士兵的陪同。”

“这是联邦法律规定的！”

大腹便便的贵族男子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艾利见状，忙对他鞠躬道，“请由我来与他交涉。”

在征得许可后，艾利转过身对伊凡道：“作为一个血色阵线的重刑犯，你不再享有任何联邦公民所应有的政治权利。”

“没把你赤身裸体地丢进虫洞你就该感天谢地了，白痴。”

听到粗鄙之言的肥胖男子惊讶地张开嘴，用责怪的眼光看向艾利。

“是我失言了，阁下。”艾利再次鞠躬道歉道。

伊凡愤怒地关闭了通讯，在周围两架战斗飞行器的挟持……不，保护下缓缓起飞。

“好吧好吧，但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会变成我前进的动力。”

伊凡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是以通用语写的海娜两个字的刺青。

他眼神坚决地看向远处的虫洞。

海娜，等我回来！

去你的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