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但丁眨着眼看着从脚边游过的小鱼,她玩心大起的想去抓鱼,但却被灵活的鱼群给玩得团团转,她笑得很开心,她转头看向坐在树下的兰伟尔,心情愉悦的问:“哥哥,这就是人类世界吗?”维纳但丁等了许久不见兰伟尔的回应,她仔细一看,兰伟尔看起来正在发呆,所以根本没听到维纳但丁说的话,只见他的脸上露出隐藏不住的落寞。
“哥哥?”维纳但丁看见兰伟尔悲伤的神情也跟着高兴不起来。她赤脚走到兰伟尔面前跪下,然后温柔地握起兰伟尔的手,接着以母亲般慈祥的笑脸直直注视着兰伟尔,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但一看见兰伟尔的样子,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全吞回口中。兰伟尔正泪流满面的回视着维纳但丁。
“哥哥你怎么哭了?”维纳但丁吃惊归吃惊,但还是用手抹去兰伟尔的泪水,但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般止也止不住。
维纳但丁想找出他难过的原因拼命的发问:“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还是……”兰伟尔按住想抹去他眼泪的手,他恍神般的喃喃说:“没有了,我真的完全失去大家了,所以……只要一想到这件事,眼泪就……”维纳但丁第一次看到兰伟尔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以前的他不管再怎么痛苦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痛哭,总是把一切的苦楚闷在心里,每次看得维纳但丁心疼不已。虽然不是很明白兰伟尔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维纳但丁可以肯定兰伟尔口中的“大家”一定对他很重要。她阻止兰伟尔继续说下去,她抱住兰伟尔,像是哄小孩般地不断拍打着他的背。一时间,只剩下兰伟尔伤心欲绝的哭声。
夜晚,威廉看着眼前的食物,实在没什么胃口,但臣子劝他要是不吃的话就会没力气管理政事,所以他只好慢吞吞地把夹起的食物放进口中。虽说他在吃东西,其实他根本没注意到他自己在吃什么。罗威纳他们离开宫殿已经快过一个星期了,他们也差不多也快回来吧?威廉担心到食不知味,但也害怕起若是他们太快回来他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兰伟尔呢?道歉?这种心情还真是矛盾啊!在这段时间,威廉大改他施政作风,改回布落基在位时的温和方式,虽然贵族们一开始还不能接受,但见他原谅了想煽动人民推翻他的瑞里,并和平的开会和贵族们平等的对谈,终于在威廉的努力下获得贵族们的信任。现在只要等罗威纳他们回来,然后得到兰伟尔的原谅,和平的日子就会来临了。威廉设想着以后的生活,终于腼腆的一笑。
“陛下。”这时,一名士兵进门来到威廉身旁。
“怎么了?”威廉嗅到不详的气息,士兵着急的模样印证他隐约不好的预感,威廉放下刀叉,催促他赶紧说下去。
“是,罗威纳大人他们回来了。”
威廉闻激动地拍桌起立迅速的下达指令:“叫他们来见我。”他迅速忘却刚刚那不安的预感。
“可是……”
“怎么了?”威廉见士兵犹豫的表情,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越加彭拜起来。
“罗威纳大人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行。”
“诶?”
兰伟尔大哭过后,心情稍微平复下来,他的脸上带着泪痕轻轻推开了维纳但丁。维纳但丁注视着兰伟尔刻意闪躲她视线的侧脸,见他一副有愧于她的表情不禁心口一紧,她紧挨着兰伟尔身旁坐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从他的身上传来熟悉到想哭的味道,没想到在有生之日还可以再相见,维纳但丁忽然觉得这三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哥哥,能告诉我你难过的原因吗?”维纳但丁鼓足勇气提问,但兰伟尔却恍若未闻,她侧目着兰伟尔出神想着事情的脸庞,她拉住他的手臂摇了一下拉回兰伟尔的注意。维纳但丁拉高音调再度开口问:“跟那时候我不小心误砍的人有关吗?”维纳但丁想起那时兰伟尔激动的说着“不可以”现在想一想,兰伟尔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只有一个解释能说明,维纳但丁误砍的对象一定是兰伟尔口中的“大家”中的其中一人。
“对不起,我自以为他们都是敌人,所以……”维纳但丁泪眼汪汪的道歉着,语气带着哽咽。
“这不是维纳但丁的错。”兰伟尔叹息说。他硬是转了话题对维纳但丁告诫说:“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生存的世界,为了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就请不要再杀人了。”
“知道了。那时候因为看到哥哥出现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看到有人要伤害哥哥就一气之下……现在仔细想想,那些人由哥哥来出手解决根本不需多少时间,根本就不需由我出手,我太擅作主张了。”
“维纳但丁。”兰伟尔阻止维纳但丁继续说下去,他一改方才心情低落的表情,转而一张严肃的脸和维纳但丁面对面,他认真的问:“要是我说这次我会回到天空城不是为了救你而是利用了你的话,你会生气吗?”
“是为了他们吗?那个被我误砍以及问你有没有背叛他们的人?他们是你的同伴吧?为什么?”维纳但丁追问着。维纳但丁看起来很平静,没有因为兰伟尔的实话实说而生气,兰伟尔看着这样子的维纳但丁,感觉上更是凸显出自己的自私自利。从她问的话来看一副对自己被利用这件事毫不关心,她只困惑兰伟尔为何要背叛自己的伙伴。维纳但丁没有变,不管过了几年维纳但丁还是维纳但丁,兰伟尔感叹的想。她永远都只为了他着想的妹妹。
“因为我知道太多事了,不仅是父亲的计划还是这个国家的秘密或着是百年战争的真正实情,我全都知道了……将来的某一天这个大陆将会再次成为战场,连我也会被牵扯进去,他们只要待在中立国过着他们和平的日子就好,我若是不告而别他们肯定会追上来,所以我要完完全全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因此我决定要背叛他们。”殊不知,维纳但丁也想着兰伟尔相同的想法。“所以你利用了我借此打击他们?”
“你要是恨我的话就尽量恨吧!这是我所做的选择,不管时间再到转几次我都会这么做的,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惜被他们怨恨也要这么做。”兰伟尔的脸庞透出强烈的决心以及必须做这决定的痛苦。
“我怎么可能恨你呢?许久不见了,但是哥哥还是这么的温柔,况且你回来了,至少你没有忘记我,没有被哥哥遗忘这件事比被你背叛还要重要许多了。”维纳但丁握住兰伟尔冰冷的手,她看着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满心的真诚。维纳但丁忽然想起以前的事,她喃喃的说:“你知道吗?那一天看到哥哥发疯似地沿街杀人,我看得心都揪起来了,现在看到哥哥平安无事而且还有值得你哭泣的同伴,维纳但丁就很满足了。”
兰伟尔回握住维纳但丁的手,手掌心传来温暖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时候──活在痛苦与绝望下的时候,只有维纳但丁,只有她会这么的温柔、仁慈的包容一切。就连现在也只有她能愿谅这样的自己。
威廉甫踏进谒见厅就感受凝滞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除了罗威纳外其他人都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威廉一一扫过每个人越发阴沉的脸庞,内心的不安跟着逐渐扩大起来,他坐在王座上着急的问:“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底下的人都面面相觑着,没有人愿意解释给威廉听,众人分分别开视线,就是不敢对上威廉着急的眼神。
威廉环顾着众人就是没人肯回答他的问题,让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这时他注意到哪里不对,好像少了一个人,除了重伤的罗威纳外还有一个应该在这里却不在这里的人。难道这件事跟他有关?威廉再次搜寻一下还是没看到期待中的人影,他忍不住开口问了禁忌的问题:“兰伟尔呢?怎么没看到他?”
众人的身体不约而同的猛然一阵,不是露出一脸愤恨的表情要不是难过的别过头去,威廉光是看见他们的表情就明白过来这次的事件跟兰伟尔有关,他打算再度开口催促众人赶紧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这时,只有一个人,他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表情述说着他的决意,威廉见状也不禁闭上嘴巴等待他开口。
“陛下。”约瑟夫慎重的欠了欠身。
“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的凝重?”威廉不安的问。
“陛下,兰伟尔背叛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副队长,不对……”约瑟夫像是要断绝什么似的凛然的说:“兰伟尔背叛了我们!”威廉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那哥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兰伟尔和同伴分道扬镳那就表示他已经没有归处,维纳但丁自己更是不用说,她不可能回到空无一人的天空城,于是她试探性的一问。
“接下来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这个土地再度沦为战场时,才有我们再出场的份。”兰伟尔离开草地,像是在确认这里是哪里似的四处看看,他们所待的地方被森林所环绕。
“哥哥的意思是父亲没有死?那么他会在哪里?”维纳但丁跟着站起来,她仰起脖子看着第一次觉得很遥远的天空。
“不知道,他似乎在等待时机吧?等待可以一举天下的时刻,我想应该快了。”兰伟尔随意预测着,接着像是要改变这烦闷的话题,于是朝维纳但丁提议说:“我们去游历吧?维纳但丁也很想见识见识这个土地吧?反正在这段期间呆呆的等也很无聊,我们就到处游玩好了。”
“真的?”维纳但丁扬起如太阳般耀眼的微笑,看来她对于兰伟尔的提议十分赞成。
“这里看起来还是在天宇国的国境内,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尤其是他……毕竟他们不可能放着我们这两个兵器到处乱走吧?所以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抓到……”这些话是兰伟尔的自言自语,兀自陷入开心气氛中的维纳但丁并没有听到。“我们该走了,再不走说不定今天要在外过夜了。”兰伟尔催促着维纳但丁。他在张起翅膀离开地面前,巧巧地挑望着远方。
威廉有种不切实际的感受,尤其是听着约瑟夫过于冷静的语气娓娓道来事情的经过。明明已经决定好了!没想到兰伟尔,他觉得自己的思考变得支离破碎,完全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感受,也不清楚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或许他只是拒绝接受、拒绝思考罢了。
“约瑟夫,这笑话不好笑!”威廉说出逃避现实的话语。约瑟夫只是冷冽的直视着威廉,他无言的表达他是认真的。一直被约瑟夫那冷酷的双眼直视着,威廉也只能败下阵来,相信约瑟夫说的话是属实。“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那威廉每天每天所编织出的和平日子不就永远无法达到了?
“陛下,请你下令。”
“下什么令?”威廉神情呆然的反问。
“让我去把兰伟尔以及兵器给解决掉吧!”约瑟夫的眼中闪过不言而喻的强烈决心。
“约瑟夫?”苏泊温哑然的看着约瑟夫。明明在不久前还是伙伴,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地割舍掉这份关系?他对于约瑟夫无情的一面感到无比的讶异。约瑟夫不理会后头同伴们惊讶的视线,他出声警告道:“陛下,任兵器到处乱走实在不是很明智的选择!”威廉露出挣扎的表情。
“陛下,你难道要因为私情放任他们乱跑吗?”约瑟夫拉高音调质问。威廉的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他沉重的闭上了眼,咬紧了下唇。“知道了。”
“陛下?”苏泊温发出不可置信的哀嚎。威廉忽视苏泊温的抱怨,他朝一旁待命的士兵下令:“你派几个人到那山附近的村落去查探,只要看到一男一女两名年少的旅行着马上回来通报!”
“是!”士兵听命转身离开。
“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等有消息立即出发。”
“遵命。”约瑟夫干脆地行礼转身离去,反倒是其他人挣扎了许久才勉强听命。约瑟夫带头一行人准备回去休息,但是当他注意到站在门边的那个人时不禁停下脚步。是璐璐,她也跟着回宫殿了。
“你怎么还待在这里。”约瑟夫的话中带着满满的厌恶,他已经听奈维尔说过她对他们说的事情。
“就像你看到的,兰伟尔哥哥并没有带我走,所以现在就连你们也不要我了吗?”璐璐原本平淡无奇的语气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带着无助。
“璐璐?”苏泊温瞪大着眼看着神情哀伤的璐璐。“我非自愿的被当成维纳但丁的替身,而且还被强迫改造成和她的长相一模一样,没有人再知道我是谁,只有兰伟尔哥哥一眼看穿我的真面目,那时我就想……只有他,只有他可以证实我的生存价值,可是呢?兰伟尔哥哥的温柔却是有目的的,他要利用我救维纳但丁,明知如此我还是……他明明利用了我,我却还是痴痴的等待着他,这样子的我是不是很傻?”
“约瑟夫!”奈维尔上前按住约瑟夫的肩,以免他冲动行事。约瑟夫挥开奈维尔的手,他斜视了眼璐璐,接着在离开前抛下了句:“暂且让你留下!”璐璐看着约瑟夫等人离开谒见厅后转而看向威廉,她上前走了几步,可以清楚看见威廉正无声问着她为什么。
璐璐惨淡的一笑说:“我就跟你一样,不管时间再重来几次,我一样会这么选择的。”威廉沉默的和璐璐对望着。
妇人是这村落的旅店老板。最近的她实在是祸不单行,不久前才失去她的??挚爱现在连她唯一的宝贝女儿也要离她远去了。伤心的妇人没有心情经营下去所以也就早早休息了,反正在这种边境村落也很少会有人来。妇人见天色已黑该是就寝的时间,于是她起身正准备进房休息时经过她女儿的寝室忍不住停下脚步,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推门而入,无人的房内还残留着女儿曾在这住过的痕迹,妇人的视线一一掠过屋内的每一样东西,这些东西慢慢地勾起她的回忆,她不禁咽呜出声。妇人赶紧离开房间关上了门,她倚靠在门板上滑落至地,她拼命压抑着哭声却抵不过滚滚而下的泪水,她无法再承受这莫大的哀伤,妇人终于崩溃的哭了。这时敲门声不合时宜的传来,她赶紧擦干挂在脸上的泪珠,她不想让其他人为她担心。妇人匆匆地跑去开门,她只开启一条门缝,想先看看对方是谁再决定是否要放对方进来。
“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来着是名年轻女子,是妇人的邻居好友,听她的声音方才似乎哭过,讲话听起来很沙哑。妇人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放她进来再说,她边把门完全打开边说:“外面很冷先进来再说吧。”妇人后退了几步让年轻女子可以进来,她打算泡杯热茶招呼年轻女子,于是她正打算开口要她先坐下时,却先被年轻女子紧紧的抱住。
妇人虽大感讶异但还是安抚似的轻拍她的背想让她冷静下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妇人持续轻抚着年轻女子的背想平复她的情绪。
年轻女子断断续续的说:“听说为了保全我们的村子,所以要把你的女儿献给盗贼?”妇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年轻女子是想要确认这消息的正确性才深夜跑来这里。“这个边境村落时常受到盗贼的侵扰,我们都无能为力,贵族们更是躲在他们自己的堡垒里不管我们的生死,所以我们只能咬着牙忍受他们的掠夺,从水、食物、金钱,然后他们见我们毫无怨言地给予他们所想要的任何东西竟开始变本加厉起来,前几天他们跟村长要求要一名美貌的少女。”妇人不想让年轻女子因她的话而激动起来,所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若无其事,但这只却显得妇人的冷酷。
“为什么?为什么会选上她呢?”年轻女子仿佛代替妇人发泄心中的不满般声撕竭力替妇人打抱不平,明明不是自己的女儿却这样为她大动肝火,妇人不禁因年轻女子的举止而红了眼睛。
“啊!”年轻女子发觉自己的话让妇人再也忍耐不住而流泪,不禁懊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这次换成她安抚着妇人。
“我也没有办法啊!这村子不仅小人也少,能符合盗贼要求的就只有我女儿了!所以……要是我带着女儿远走高飞的话你们的性命就不保了,要我用几十人的性命换我女儿一个人的命我办不到!可是要我女儿一个人保全所有人的事我也做不到!我该怎么办才好?你说我该怎么做!”妇人把这几天压抑在心里的话语一吐为快,身体顿时轻松了不少,身体一放松就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于是她虚软着身体倒坐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哭声。
年轻女子被妇人哀伤的气息给感染似的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流泪,她蹲坐在地上和妇人视线齐高,她边哭泣边低鸣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讲这些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两人开始相拥而哭,为了束手无策的自己感到悔恨,也为了即将失去的“她”感到悲痛,更是为了只能在这里哭泣的自己感到气愤,她们藉由哭泣把许多许多的情绪发泄而出,顺着泪水抛到遥远的一方。
“真是不好意思还要你替我泡茶。”年轻女子捧着茶杯,手上传来的暖意一路来到全身上下,心情也跟着沉淀下来。鼻子闻着热茶特有的香气,浑身都因此舒畅起来,温热的液体流进口中,脑袋逐渐变得清晰。
“你太客气了!你是客人,招待你是应该的。”妇人拿了盘小点心来到桌边坐下。两人的眼睛都十分红肿但都因为大哭了一场所以心情平复了不少,她们两人回避着方才的话题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两人聊得十分尽兴的时候,有人踏进了这间小小的旅店。
“对不起,打扰了。”进来旅店的是两名少男少女。
“是外来的旅人吗?”刚刚年轻女子的到访以及突来的举止害妇人忘了要栓上门闩,所以这两名年轻男女就轻易地开门进来。
“好年轻的旅人!”既然都进来了就招待他们,妇人站起来和他们搭起话来。
“请问我们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吗?”开口说话的是那名少年。妇人不禁哑然失笑,他问这话还真奇怪,不是知道这里是家旅店才进来的吗?旅店就是要给像他们这种外来的旅人住的才设的,怎么问的话像是拜托她让他们住在这里呢?应该要问还有没有房间吧?
年轻女子也一脸奇怪的盯着少年瞧,少年回看着她,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看来他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奇怪。一旁闭口不语的少女则是拼命地东看看西瞧瞧,眼睛还闪闪发亮着。妇人见状不禁偷偷微微一笑,看来来了两名奇怪的客人。
“当然可以,要是你们不嫌弃这旅店又小又旧的话要住几天都没问题。”妇人提着油灯在前头带路,年轻女子则留下来继续喝茶。妇人带着两名小客人走上一旁老旧的楼梯,踏上去就会发出恼人的吱嘎声响,上到二楼是往左右延伸的走廊,妇人在右手边第一间房前停下来,从怀中拿出一串钥匙打开进去。
房内只有摆放着简单的家具,空气中飘扬着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怪味,妇人把紧闭的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外头的冷风一股脑儿的涌了进来,少女不禁哆嗦了下。妇人把油灯放在桌上,带着歉意说:“这里什么也没有请你们不要嫌弃。”
“这样就很好了……”少女擅解人意的说。妇人见她温柔的笑容也不禁跟着微微一笑。
“请问这里是天宇国吗?”少年唐突的开口问。
“是没错,你们是要到哪里去吗?要是不知道路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方向喔!”妇人以为少年问这话是要去天宇国的哪里,所以好心的主动开口说。
少年没有搭理妇人自顾自的陷入沉思,于是这次是由少女接话说:“哥哥说要带我到处游历所以我们没有特定的目标!”
“原来你们是兄妹啊!年轻真好……那你们要在这里住几天呢?”
少女偏着头,看来她没有头绪,她转头找少年求助,妇人也跟着看向少年,只见他带着宠溺的笑容对少女说:“我们并不急,所以维纳但丁想待几天就待几天。”“真的?哥哥最好了。”名叫维纳但丁的少女高兴地抱住少年,少年虽然带着困扰的表情但还是任由维纳但丁又抱又跳。
妇人带着笑意看着感情十分要好的兄妹说:“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我想不仅是我还是这村里的人都很欢迎你们喔!请你们多住几天吧!我会好好招待两位的。”
“嗯!”维纳但丁兴高采烈的允诺着。
“那我就不打扰了,请好好休息吧!晚安!”妇人退出房间有礼的说。
“晚安!”
妇人回到一楼就见年轻女子紧张兮兮、心神不宁的样子,她带着满腹的疑问走到年轻女子的对面坐下,关心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年轻女子终于等到妇人回来,她赶紧起身,妇人见她慌乱到连椅子都被弄倒,心中的疑问越加扩大。年轻女子凑到妇人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她讲得极为小声让妇人必须非常专心才能够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妇人边听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你觉得这办法如何?”年轻女子说完离开妇人的耳边,着急地征求她的意见。听完年轻女子的话,妇人的表情毫无血色,她颤抖着嘴唇不发一语。
“你既然无法牺牲全村的性命也不想失去你女儿的话,那就……”年轻女子想要劝妇人答应,拼命地说着说服的话。
“不、不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太自私了!”妇人激动地打断年轻女子的话,她一讲话惊觉这样太大声会把吵到对兄妹。妇人闭紧嘴巴,低垂着脸无力地摇了摇头,虽然心里百般挣扎,但内心深处的良心却劝告她不可以这么做。
年轻女子猛力地抓着妇人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她苦口婆心的说:“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女儿落在那群盗贼手中?”妇人看着年轻女子认真的眼神不禁别开视线,她不断地摇着头。
“现在只有这三条路给你选,你认真想一想你要选择哪一条?你想要牺牲谁?你的宝贝女儿?数十名村人?还是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呢?如果只有这三条,你会选哪一条?”妇人不禁语塞,要是真的只有这三条路,要是只能从这三条中选择一条的话,再笨的人也知道要选择那一条的。“最、最后一一条、条。”光是讲这句话就花费她全部的力气。
“好!我去告诉村长!”妇人还未从自己说的话的震惊中回覆过来,年轻女子就冲出旅店直奔村长家去。妇人深深的感到愧疚,一股名为罪恶感的黑洞吞噬着她,让她无法动弹更让她无法阻止年轻女子。妇人茫然的看着年轻女子因为冲忙而未关好的门,外头的冷风冷酷无情的侵入这小小的旅店,妇人的心为之冻结,温暖的屋内也变得冷冰冰的,妇人低垂着眼帘,其实她是很冷酷无情的吧?她不禁冒出这种想法,会讲出这话勉强说是她一时的鬼迷心窍,可是她不去阻止年轻女子的行为,既不能狡辩说是因为震惊也不能说是因为愧疚,这只是借口,因为这只代表着其实她心底深处是这么希望的吧?妇人窥视着往二楼的楼梯,她有点后悔要他们多住几天了。兰伟尔从睡梦中苏醒过来,迷糊的看了眼窗外,外头十分明亮,鸟儿正在高歌着。他从睡起来很不舒服的硬床上爬起身来,身子很僵硬,他左右摆动着舒缓这酸痛感,不禁深深认为还是宫殿里的床铺睡起来比较舒服,可是他已经回不去了。兰伟尔很快从哀伤中振作起来,下床大致梳洗一下就离开房间,走在木制的地板上总是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这里非常的老旧而且非常的落后,不过这里位于国家边境,他也不能期待什么。他听到楼下传来维纳但丁和陌生女性的声音,那是这家旅店的老板,是个很和善的妇人,兰伟尔走下狭窄的楼梯来到一楼,马上瞧见维纳但丁和妇人正很愉快的聊天,看来他们似乎很投缘。
“哥哥你起床了啊?早安!”维纳但丁首先发现到兰伟尔,笑咪咪打招呼。
“早安……额,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妇人招呼兰伟尔坐下,她自己也拉了张椅子坐。
“兰伟尔,你可以叫我兰伟尔就好。”兰伟尔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边望向餐桌上妇人所准备的早餐,只有看起来就很硬的干面包以及牛奶。妇人注意到兰伟尔的视线,她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什么好吃的,所以请你们将就下吧!”
“不会阿!吃起来很有特别的滋味呢!”维纳但丁真诚的说,看她一脸津津有味吃着面包配着牛奶看来所说不假。
“谢谢。”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孩。
“对了对了!哥哥,等等紫云阿姨说要去田里,我也想去看看,我可不可以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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