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曹青青的父亲曹佑福半年前患了一场重病,走遍了国内的大小医院,丝毫不见有效,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
路向北听罢为难的道:“我只是会划几道符篆,并非良医,只怕治不了令尊的病。”
曹青青情知父亲已是不治,死马只当活马医,况且又知道这老道有些本领,怎肯放手让他去?路向北无奈,只好随着她到了市郊的一处庄园。
曹家乃是当地首富,这座庄园也是气派非凡,内中保安、佣人来往穿梭不绝,见了曹青青都恭恭敬敬的问好。曹青青无心应付,直奔父亲的卧室。还没等她进门,一个人急匆匆的冲了出来。
“青青,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吧,你父亲又犯病了。”
曹青青担心父亲,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卧室。路向北待要跟着进去,却被刚出来那人伸手拦住。
这人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皱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路向北道:“我是曹小姐请来为他父亲治病的。”
那人嗤笑一声,撇撇嘴道:“你这道士倒是会做生意。不过我劝你赶紧走吧,这次的买卖一个不好怕是要把自己赔进去。”
见路向北不为所动,那人瞪眼道:“还不走,要等人来请是不是?阿贵,叫两个人来!”
一个甚是高大的男仆立刻气势汹汹走了过来。路向北不欲惹事,况且本来也不是他自己要来,当即向外走去。才走到大厅,就听里面传来一片哭声。那人连忙急匆匆冲了进去,阿贵也顾不得再赶他,带了几个人也跑了进去。
路向北惦念着要见曹青青道声别,住了脚步。看了一会儿,见曹家庄园里这一番忙乱且是不休,正准备离去,就听有人高声叫着跑了出来。
“道长,你在哪里?”
路向北见曹青青终于出来,忙走上去道:“我在这里。”
曹青青一把紧紧抓住他拉进了卧室。先前拦住路向北那人抬头看见他不由大怒道:“这骗人的道士怎么还在这里?阿贵,你怎么做事的?”
阿贵黑着脸过来就要拉人,曹青青道:“你做什么?是我请道长来的。”
那发话的人愣了一下,作色道:“青青,这种骗人的游方道士我见得多了,你可不要上当。”
曹青青也不理他,直接走到卧室床前,拉起布帘,对路向北道:“道长来看看,我父亲还有救吗?”
路向北摇头苦笑道:“青青你别抱太大希望,我不是医生,治不了病,更救不了命。你还是赶紧联系医院要紧。”
曹青青道:“联系医院的事早有人去做了。我只是请道长看一眼,无论结果如何,绝不敢埋怨。”
路向北无奈,走到床边观瞧。
只见曹佑福呼吸若不可闻,面色苍白,浑身冷汗淋漓,眼看性命只在顷刻之间。路向北见他眉宇间隐隐有一道黑气,不禁皱起了眉头。
曹青青一直紧张的盯着他的脸看,见他面色有变,忙道:“道长可是发现了什么?”
路向北没有直接回答,想了想,把毛笔朱砂取了出来。这两样东西如今与他形影不离。转眼就是一道符篆画出,取火点燃,让曹青青命人取来一碗清水,把符灰溶了进去。接着又刷刷点点,最少画了几十道,在床边四周布满。这才让曹青青把符水喂入曹佑福口中。
“姑且一试,不成莫怪。”
曹青青自然是要依言行事,不过旁边有人忍耐不住,拦住了她。正是先前要赶路向北的那人。
“青青,你真要把这来历不明的东西给你父亲喝?”
曹青青皱眉道:“钱超,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这人正是曹青青原本的男友钱超。本来两人的感情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不知何故闹了别扭,自那以后曹青青对钱超就有点看不顺眼。又先后碰上曹青青母亲出车祸身亡,父亲染病两桩大事,故此婚事也拖延了下来。
这次曹佑福患病,钱超跑前跑后,卖力着实不少,自然也是希望青青能回心转意。曹青青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嘴里不说,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不过涉及到父亲的生死大事,她可就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钱超眼看劝不动,转向旁边一位老者说:“二伯,你劝劝他。”
卧室中这许多人里,就属曹青青的这位二伯年龄最高,辈分最大,今年也有六十多了。
二伯道:“青青,我看这事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曹青青虽说是女子,却极有决断,当即道:“二伯不用多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自然有我的分寸。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也不用道长负责,我一个人全担下来就是了。”
二伯气得顿足道:“你这闺女,咋就不听人劝呢?”
曹青青不管不顾的把一碗符水都灌进了曹佑福的喉咙。初时不觉什么,片刻之后曹佑福腹中咕咕作响,拉下一堆稀屎来。曹青青也不叫仆人,自己收拾干净。见父亲的病情虽然未见得坏了多少,但也没有明显起色,正在疑惑,忽然只觉嗖的一下,一道冷风从床上飞起,直穿过大厅而去,隐隐的还有一声凄厉的哀号渐渐远去。
屋里不少人都察觉到异状,虽然是白天,每个人背后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曹青青疑惑的望着路向北,路向北不待她问就道:“大概是成了。我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也不是太有把握。”
就在此时,就听钱超大叫道:“快看,曹叔叔不行了!”
只见曹佑福脸色苍白,气息全无,已经死了过去。曹青青这下也没了主意,一群人都慌了手脚。
路向北上去搭了搭脉,忙道:“还有脉搏。不妨事,大概是你父亲体质太虚弱,休息一会儿就好。”
钱超怒气冲冲的上来一把把他推开道:“还敢在这里胡说!先把他关起来,别让他走了!”
阿贵早带着几个人过来,把路向北扯了出来,推入角落里的一间小屋里。路向北心中虽然有些看法,但究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也不托底。好在阿贵看在曹青青的面子上,除了推搡倒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
不久就听外面救护车呼啸而来,拉着曹佑福走了。
路向北在这小屋里一直关到天黑,门一开,曹青青走了进来。路向北看她脸色马上松了一口气,问道:“你父亲情况可是有了好转?”
曹青青笑道:“正是如此。才到医院人就醒了,现在情况都稳定下来了。这次真要多谢道长了。下人们先前多有得罪,还望道长不要见怪。”
路向北笑道:“无妨。只要病人没事就好。”
接着路向北就要告辞,曹青青挽留了半天未果,忙令人取了一大包礼物过来。路向北执意推辞,曹青青见他实在不收,最后只好塞了一张银卡在他手里。路向北只当里面钱数不多,也就收下。
告辞了曹青青出来,路向北见天色甚晚,就往市里行去,准备先找个旅馆休息。这曹家的庄园离市区颇远,他走着走着,忽然发觉后面不知何时跟上了几条人影。路向北加快了脚步,那后面的人也快步跟了上来,心中顿时知道不妙。
好在他如今也不是常人,倒也不十分慌乱。有意拐入一条小巷之中,接着昏黄的路边灯光,草草画了一道神行符,一道神力符。两道符篆刚刚画完,后面的人已经围了上来。
五名汉子,看神色就不是善类。除了一人两手空空,其余都手持木棍。
路向北冷静的问道:“几位跟了我这么半天不知有何贵干?”
那空手的冷笑一声,也不答话,直接下了攻击的命令。这人自己倒是没一起出手,因为在他看来,四打一,对方手头还没有兵器,结果实在很容易预料。谁知一动起手来,他立刻发觉自己错估了形势。
路向北加持了两道符篆之后,力量提升至常人的数倍,速度也比常人要快上一半左右。即使他并未有任何格斗方面的经验,凭着这两点优势足以让他大占上风。三拳两脚,四个恶汉被打的东倒西歪。
空手者骂了一句:“都是废物!”
亲自冲了上来。此人拳脚狠辣、招式老道,明显是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被连续两记重拳打中,路向北一阵晕晕乎乎,险些摔倒,立刻知道不是对手。他早过了好勇斗狠的年纪,看到形势不妙,转身就就走。
那人早料到他这一招,一个箭步冲前,又把他拦了回来。另外四人缓过劲来,哗啦啦围了个严实。路向北只得抱着头死挨了几下,只觉对方出手狠毒,尽往胸腹头面要害处招呼,只似要置他于死地一般。无奈之下,一头便向那个空手之人撞了过去。
空手者冷笑一声,正待给出一记重拳,不妨那老道飞快的将一道黄纸啪的一声贴在他面门上。
“搞什么鬼?”
说来古怪,被那道黄纸贴上,空手者惊骇的发现自己忽然不能动了。路向北见定身符得手,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定身符的效果顾名思义,可以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这道符的威力听起来很大,其实要贴到对方的面门上才能起效。在实际搏斗之时,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故此实用性其实有限。路向北也是闲来无事之时,做过这么一张,谁知今天起到了作用。当然,也是对方大意,如果下次再动手,对方有了提放,断无可能这么容易得手。
除了这个为首之人,其他四个倒还好对付。那四个也乖觉,稍作抵挡扭头就跑。路向北也不去追,扭回头来盘问被定住这个。这人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路向北见他一脸凶相,料到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刑讯逼供的事自己又做不来,更别说杀人了。但越想越觉得此事古怪。自己别说多年没有下山,即使在从前也没有什么仇家,为什么才出了曹家庄园就会碰上这档子事?
忽然心中一动,微笑着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钱超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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