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5月28日,贵福哥在天王宫举行登基大典,这位不守灵哭孝的混账世子,正式继位成为太平天国的第二代大道天王,史称‘布武天王’。
至此,太平天国的‘虚(圣)京实幕(府)’时期正式终结,两个政治机构合二为一,贵福哥通过登基大典这一正规程序,在法统上获得了太平天国的最高统治权。
登基伊始,随即贵福哥就颁布了一道在中国当前社会堪称奇葩的天王王室继承法令;
这道发令的第一条,就是宣布天王王室遵循长子继承制,册封他的头生儿子(生母满族察而叶氏,尚未立后)洪天宝为世子王储,并且按照出生时间顺序,将其他妃嫔所生儿子陆续排定六名顺位继承人,也就说如果老大夭折了就老二继承,以此顺序类推。
而第二条规定,王储为国家元老院、护法院、立法院三院集体监护,将来继承王爵时,必须经由三院按照顺位继承程序原则召开立储评议大会,集体审议、评定、认可其继承资格,王储才能加冕为新天王···
也就说,贵福哥把选帝权交给了社会精英阶层组成的评议机构,以后册立、废黜国家君主将依法行事,即使天王本人也无权更迭继承者人选,因为有法可依了。
第三条则是限定了王室维护开支,国家财政每年报销天王王室五百万元,用于宫殿修缮、卫队薪金,王室成员生活费等等开支,如果王室花费超出此数,则需天王自掏腰包。
而且从此以后,富贵哥以律法明确规定,天王不得以任何名义挪用国库公款,更不得以任何名义向国民增税增捐,任何人不得侵犯国民私有财产,税赋征收权属于中央政府—— 这一点是贵福哥效法大宪章,笼统的限制了后代天王的专治权力,初步确定了王在法下,以法治国的资产阶级政治观,不过很不完整耶,因为宪法上尚在制定中,国民议会还连个影儿都没有呢。
第三条则是限定了王室成员名号;规定除了王长子称之为王储外,天王其他诸子统称为王子,女儿统称为公主,不再赐封亲王、诸王,郡王,这些皇子公主也不再享有封邑,食邑。
而且除了前五位顺位继承人外,其他皇子不得从军从政,自小只能学习自然百科,行医经商等职业,他们每月生活所需将从天王私人财产中,统一发放一份标准津贴,成年结婚时再由天王酌情从王室财产中分配一份财产馈赠,从此之后,王子与庶民一样生活,一样应征兵役,缴纳赋税,触犯法律同罪受惩···
总而言之,贵福哥通过颁布这部天王王室继承法,向全体国民兑现了他绝不以天下百姓的血汗养皇室一族的承诺,这也算给以后的君主立宪,提早打下了一个基础吧。
私下里,将来儿女们长大成人后,贵福哥也早就有了妥善安排,管教他们个个平安富足,衣食无忧;亚洲储备银行他一人占了百分之五十股份,各个新兴的大型工厂、企业和商行也都有他的优势股份,到时候成立一个天王子弟发展基金会,专门安排自己众多儿女的创业谋生问题。
贵福哥如此规划也是煞费心思,他不想儿孙们为政治权益相互倾轧迫害,也不想让他们无所事事,豢养到最后成为一群八旗特权贵胄,百无一用的社会寄生虫,那么从一开始就剥夺他们的皇族特权地位,将他们推向社会大众,反而是最稳妥的保护方法。
为此,贵福哥不惜进一步削弱皇权,将元老院、护法院,立法院立于三院立于皇权之上,可以制定宪法,决定税率,册立和废黜君主···
反正几十年后,世界将全面进入资本社会,自己那些放弃政治继承权的儿女到时早已成年,俱都开支散叶,在国内外经商行医搞科学,可以安身立命了,到时管他民主还是宪政,自己都可以安然把腿一蹬了。
然而就这么套很不完整的王室继承法令,也在当时的中国大地掀起了轩然大波,北方(满清地盘)广大儒生筒子们口诛笔伐,坚决要维护伦理纲常,传统理学文化!
发逆叛军’竟然又出荒谬绝伦之事,‘帝王册立关乎社稷安慰,竟然太阿倒持,操于权臣(元老院)之手!
自古“天、地、君、亲、师”,君乃仅次于天地的“神”,是“君无戏言”,是“出口成宪”的“天之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权天授,岂能由群臣定夺,那还要“天人感应”干什么?“天人合一”又怎么解释?
王在法下,不能随意剥夺臣民财产,这···这还成何体统!就是放在后世天朝,国民拥有私有财产也是违宪啊!
······
而在太平天国的首相洪仁轩领导的内阁,对此开明法令表示热烈拥护和支持,因为这是迈向君主立宪的坚实而关键的一步。
很多爱国侨胞,海外游子由此看到了祖国振兴的曙光,纷纷如倦鸟归林般踏上归国航程路程。
1862年6月2日,身兼天国特使身份的容闳,遣送完第二批赴美留学童子归国而来。
而他乘坐的美国邮轮刚刚抵达上嗨外滩码头,就远远看到一队太平军战士押送着百多名英国远征军战俘迤逦而行,码头上另有很多匠人和民夫在‘乒乒乓乓’的钉着木架木桩,很快一具具十字架就竖立在码头两旁!
随后太平军们就一拥而上,几人服侍一个英国佬,扯头的,压腿的,摁胳膊的,抡锤开砸的,当即开始了集体行刑!
顿时外滩码头变成了修罗地狱现场版,一片妖哭鬼嚎。
“潘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容闳吃惊的指着那些被活活钉穿四肢,哀嚎着,挣扎着挂起在高高十字架上的英国战俘,询问特意前来迎接的国丈大佬潘启亮。
“哦,这没什么,”特勤情报局长潘启亮面对修罗地狱般的行刑现场视而不见,淡淡笑道;“前几天英国佬为了报复,派舰队炮轰了广詶城,炸死炸伤我军民一百多人,幼天王诏令血债血偿,令先处决相等人数的英国佬,随后咱们的北洋舰队已经驶出长江口,南下讨伐侵略者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
容闳有点尴尬的回了回头,他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红发白种洋人,乃是受他力邀前来的美国人薛斐尔——现任总统林肯派来的秘密特使。
然而美国特使薛斐尔只是微微一笑道;“报复,是战胜者的权利,这是举世公认的真理。我想我已经领略了贵国君主面对侵略者的严厉态度,现在贵国和我们美国一样,也在进行一场国家统一之战,同样面对着同一个强大敌人——英国佬的干涉威胁,应该充满广泛合作的前景吧。”
“特使先生,您这样理解我太欣慰了,”耶鲁大学高材生容闳热情的用英语邀请道;“请吧,暂请特使先生登岸小憩一晚,用顿便宴,明天咱们将换乘‘中国号’国产轮船,前往长江内陆,开始您的特别访问。”
“哦,‘中国号’轮船,我在报纸上看到过,”特使薛斐尔道;“就是贵国九垘洲船厂制造,不久前下水的那艘千吨级木质轮船嘛,听说这艘船已被我国密斯陈的‘亚洲雄狮’公司定购了?”
容闳低声与特务头子潘启亮略一交流,就朗声答道;“是的,正是陈先生购买了此船,陈先生可是我们船厂的大客户,这种吨级的远洋货轮,陈先生的公司一口气定购了十艘,而且还要增订更大吨位,航速更快的大型商船呢。”
“哦,密斯陈倒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热心华裔呢。”特使薛斐尔嘟囔了一句,耸着肩问道;“他人在上嗨么,我倒想见上一见,说不定还邀请这位卓越商人与我同行,一道访问贵国的伟大君主呢。”
“很遗憾,这位陈先生不在。”容闳翻译潘启亮的话道;“他大概早回到了美国纽约,正在大肆采办商品货物吧。”
“哦?我可以有幸知道这位密斯陈都采购了些什么商品么?”美国特使薛斐尔笑容可掬的问。
“当然可以,”容闳不做迟疑的回答;“钢材、生铁、玻璃、汽机、机器、军工等等我国尚不能生产而又急需的货品,我国与贵国陈先生的‘亚洲雄狮公司’签订了四百万关平两的商品订单,如若贵国政府看在同仇敌忾上,能够减免一些特别税收,我想这份订单会以十倍百倍的数额增加,中国的市场将向友邦完全敞开。”
特使薛斐尔热切回应;“那么,我的朋友们,让我们为共同的长远利益努力吧!啊,今晚的夜色真美,我胃口大开啊!”
回应他这句话尾音的,是码头两排的竖立十字架上,英国佬高一声低一声的垂死呻吟。
与此同时,宁啵沿海的海面上,一支悬挂太平军旗的蒸汽舰队正沿着海岸线顺势南下,舰队中部,赫然有八艘乌沉沉的铁甲炮艇,吞吐着不大的浓烟,开足马力驶向广詶沿海,驶向香巷岛方向。
一场激烈鏖战就要不可避免的发生——新北洋舰队衔着国恨家仇,已奋勇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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