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拿出了最后的刹手锏,况且长篇大论这么下来,苏谨确实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驳了。
但还是垂死挣扎地道:“可是,姐妹共侍一夫,真的很不好啦!”
太后似乎懒得再和她多说,扭头向皇上道:“皇上,其实这件事的最终取决权还在于你。说到底,你也是亏欠于苏茉姑娘的,当初如果不是你不查,被别人冒名顶替进入皇宫成为你的妃子,苏茉姑娘也不会最终嫁给玄宁,又被玄宁休弃这么坎坷。
她现在的悲惨境遇,都是你造成的,更让哀家难过的是,你居然在宠幸了冒名者以后,居然还跑到苏府将她的娘亲归入贱籍,又借口将她打入天牢,可怜苏姑娘一片孝心,却被命运无情的玩弄……”
太后越说越难过,最后居然抹起了眼泪。
这时候的苏谨,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太后一句一个冒名顶替,虽然当初的事已经没办法说得清楚了,但若太后与皇上叫了真,这个冒名顶替之罪,可是要死人的。
现在她反正是向着苏茉的,她再说什么,太后也不会相信的。
果然,太后又继续说:“其实关于皇后在苏府所遭遇的不公平待遇,哀家也有所耳闻。乍然一听,确实令人同情,但是仔细想想,只怪自己出身不好,系庶出。向来正庶待遇不同,都是理所当然的,就如我皇儿能够当皇上,但靖王爷就不行,因为他名不正,言不顺。
你一个庶出的女孩子,用计得到进宫的机会,如今又得圣上隆宠,无人去追究你曾经的过错,你已经该满足了不是吗?
又何必阻止皇上再纳妃呢?反正不是苏茉姑娘,也会是别人的,充裕后宫,从来都是皇上和后宫的责任之一。”
太后说到这里,仿佛并未尽兴,还想继续说下去,已经被萧鸾打断,“母后,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至于苏姑娘的事,朕想最好还是等大司马回来时再行商议,我们总不能在大司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娶了人家的女儿。”
“呵呵那是当然,哀家也正是此意。说起来,大司马也快要回来了。”
“是啊。”
“皇上,你只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哀家便对你也没有什么要求了。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明儿记得早早上朝。”
“是,恭送母后。”
苏谨也跟着一福,终于送走了太后。
……
之后,苏谨默默地看向萧鸾,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真的会纳苏茉为妃吗?”
萧鸾微微一笑,“怎么,你很反对这件事?”
苏谨点点头,又摇摇头,“太后说的对,不是苏茉,也会是别人。后宫这么大,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
因为萧鸾的态度不明朗,也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苏谨整晚都闷闷不乐。直到萧鸾从后面抱住她,揶揄地笑道:“怎么,吃醋了?”
“谁为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吃醋啊,谁就是傻瓜。”
“可你还是吃醋了,那么你就是傻瓜。对了,花心大萝卜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这个暴君可能都没有见过那种缺水老萝卜,心儿里一个洞接一个洞,好像有很多的心一样。岂不是和你这样的男人很像,有很多心,每个心里都装着若干美女……”
“是吗?改天朕有机会,一定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种萝卜。”
“我对你无语了……”
玩笑归玩笑,正经谈起这件事,两人还都是有点发愁的。于萧鸾来说,对苏茉了解的并不多,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也曾令他同情过。只是要纳她为妃,还是意外了些。但是母后的意思,他又不能不完全放在心上。
无仇不成母子。
就算他今天拒绝,使母后没有达到目的,她就会将这件事一直进行下去。母后的性格他也是很清楚的,况且当年,母后能够在有着像玄宁的娘亲那么强大的敌人的情况下,依旧稳居后位,母后的心思之强和深,也是让萧鸾顾及的原因之一。
他已经借着立后之后,夺了她手中的凤印。
如今她让苏茉成为他的妃子,分明又是在拉拢人心,以后苏茉就是她的人。如果他再不应,不知道她还会出什么招儿……
萧鸾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倒也坦白。
不过苏谨也就明白了萧鸾的意思,看来要拒绝苏茉,是不可能的了。
苏谨的心情很不好。
其实在成为萧鸾的皇后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男人是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但是等到真正面对这个现实的时候,当他要娶苏茉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痛了。
难道,只能与别的女人分享吗?
这还是,真正的爱情吗?
……
萧鸾第二天果然准时上朝了。
而苏谨也回到了御秀宫。
屁股还没做热,小月说:“柴凤回来了。”
玄宁还在宫里,而柴凤回来了,这意味着……
心再次纷乱了下,其实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呢?或许玄宁根本就没有必要服下忘情药呢。
让小月先把柴凤请到御秀宫来。
柴凤果然有风尘仆仆之色,“皇后娘娘万安。”
“不必多礼,柴凤,你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柴凤,皇上要你找的东西,你找到没?”
“回娘娘,皇上并未要卑职找什么东西。”
他倒也很紧慎。
苏谨只好将人都打发出去才道:“柴凤,你不必瞒着本宫,皇上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本宫了。”
“噢,卑职有负所托,并未找到忘情药。”
“为什么?难道是没有找到虎丘?还是因为巫箬不给?”
“卑职找到了虎丘,虽然它很难找,但卑职有幸去过一次,并且印象深刻,所以很顺利地到达目的地。只是碰巧那巫族王子巫箬离岛而去,族中之人无人知道他的去向,所以没有办法找到忘情之药。不过卑职再三询问之下,他们给了我一种草,叫做忘情草,并且说忘情药就是这种草制成。”
柴凤说着,从怀里拿出些已经干枯的草,递到苏谨的面前。
苏谨仔细地观察了下,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又听柴凤说:“卑职将这种草带了很多回来,现在已经交到了太医院,请他们特密保存。”
“做得很好。”进宫的时日已经不算短,苏谨知道太医院有一类特密保存的药物,这些药物除了皇上,无人可动用。
“这草药的药性如何?”
“据岛上人说,此草药性强烈,从未有人敢在制配成药丸之前尝试。而制做药丸时,里头的配方也很复杂,每代只有巫族王子拥有此药方,所以卑职拿来此草,也只是想让皇上决定最后的用途。”
“哦,原来如此。”
“皇后娘娘,没事的话,卑职告辞了。”
“好,这次你辛苦了。小月也等得很辛苦,皇上反正也没有下朝,你不如先跟小月聊聊天儿。”
柴凤大惊失色,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卑职跟小月是清白的。”
“柴护卫,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本宫的眼睛又不瞎,小月对你有意思,你对小月也有意思,本宫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放心,本宫不会阻止你们交往的,小月跟在我的身边这么久,也已经是大姑娘了,我也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啊。”
听她这样讲,柴凤忽然了然。
“原来娘娘不知道宫中有规矩,护卫对宫婢及任何女眷之间,是不可以有非份之想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她们全部都是皇上的女人。”
苏谨听得不以为然,“他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白白耽误人家的青春。柴凤,你如果真的喜欢小月,自不能负了她。将来如果你们真的能够结秦晋之好,本宫便央皇上给你们赐婚罢了。”
柴凤听得一喜,眸中满是感激,“谢谢娘娘恩典。但卑职请求娘娘千万别再把卑职与小月扯在一起了,就算是娘娘开明通达,但别人却未必是这样。到时候抓了把柄,却教娘娘为难。”
苏谨叹了口气,在这古代,谈个恋爱,可真不容易啊!
罢了,就让他们偷偷摸摸去吧。
当下也就不再劝导,还答应替柴凤保密。
不过,柴凤当然还是与小月聊了一阵子才离开。小月进来后,脸羞得红红的,“娘娘,柴凤说,柴凤说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苏谨故意装作听不明白,“什么事啊?”
小月扭捏地说:“就是,就是赐婚那件啦!”
苏谨哈地一笑,在她的脑袋上狠狠地点了下,“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惹得小月连脖子都变得红通通的,终于嘤咛一声捂着脸羞跑了出去。
……一会儿却又跑进来,眸中满意疑惑,“皇后娘娘,苏姑娘求见。”
“她来干什么?”
“不知道,同来的还有好几位小主子。”
“呵,看来又是她在演什么好戏了,那让她进来好了。”
“是。”
苏谨随后也来到了厅中,过了会儿,苏茉和欣贵人,及另外两位玉美人和陈才人也都一起进入厅中,向苏谨请安。苏谨这才明白小月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原来居然是苏茉的原因,她把自己弄得披头散发,并且在背上披了几根带刺的荆棘,让人把她的手反绑在背上。
这是在干什么?玩捆绑游戏吗?
等众人站起,苏谨才问:“苏茉,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茉本来低垂着脑袋,听闻苏谨问话,抬起一张泪脸,“皇后娘娘,我知道太后已经向您和皇上说清楚,要皇上纳我为妃。皇后娘娘一定被此事气坏了,所以我特地来负荆请罪,请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我自会向皇上说明,这是场误会。”
她的话立刻让陈才人还有玉美人都吃了一惊,“什么,皇上要纳你为妃?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的事?”
连欣贵人也好奇地说:“苏姑娘,原来你也快要成为皇上的妃子啊?这很好,我们又多一个姐妹,我们可以一起照顾皇上了!”
苏茉的眸中闪过几分得色,语气却依旧楚楚可怜,“众姐姐们可千万不要乱说,我哪有那个福气可以伺候皇上呢?况且我也不敢让皇后娘娘生气,今日请罪的目的也就在此,我是绝对不会成为皇上的妃子的,请众位姐姐们千万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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