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在缺少高精尖工具的情况下,好不容易弄出了个可以容一人过得探测缺口。不过他想了想,又看了看下边孔一河的体型,擦了一把汗,再次小心翼翼地移动红外探测装置。
抬头看了一下在上边依次通过探测缺口的都国特战队员,孔一河一只手掐着自己不住打晃的大腿。
又想低头看一下脚底下窄的不能再窄的简易工程桥,让他自己失望的是,他低下头却只看到自己的肚子。孔一河的汗水早已将防弹衣都打湿了。简易工程桥的两边各有一个佣兵,将拉紧的绳子系在腰间,硬是给孔大少做了个悬空的扶手。虽然承受不了太大的力量,但也起了些辅助的作用,帮孔大少尽量保持平衡。
看着举步维艰的孔一河,宁思急得在通讯台里小声得喊:“仙鹤,仙鹤,请你离开跑道。不,塔台命令你离开跑道。”
他们所带的通讯装备并不是纯军用电台,极容易遭人窃听,宁思为了保险起见一直都没用。不过现在看着孔一河的样子,宁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宁思暗语的意思就是:孔一河啊孔一河,你还是退出任务吧。
哪料到,孔一河根本没搭理他,此时本就不长的桥已经让他蹭过了大半。孔一河忽然间拿出了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架势,细长的小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放开了手中的绳子,晃动身形,两三大步外加一个前扑,一把抱住了宫墙下边的这个佣兵。看的宁思是冷汗狂流,汗毛孔都立立着。
孔一河虽然走过了简易工程桥,不过接下来可就完全不行了。用壁虎装置往上爬,就是孔一河有这个胆魄,壁虎装置也经受不了他的体重。在最开始的方案中,还有人建议孔一河可以在帮助下自己爬上墙,孔一河也决定一试。宁思根本不信孔一河干脆一言不发准备好绳子,打算把孔一河像拖死狗一般拉上去。
不过只是稍稍尝试,剩下的两个佣兵便立刻决定启动宁思的最终方案。两个人此时也顾不了孔一河的身份了,用绳子一端将孔一河绑结实了。而后他们一行人除了留下一个佣兵看着被麻醉的岗哨,随机应变,其余的人都快速的翻过了城墙。
宁思看到刚刚那样都没有让孔一河打退堂鼓,明白了孔一河参加这次行动的决心有多大。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孔一河不被别的岗哨发现,只好听天由命,把眼睛一闭卯足了力气拉绳子。
孔一河被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向上升,肚子的部分被绳子拉勒着,承受了身体所有的重量,与墙发生摩擦的凯夫拉防弹衣温度急剧升高。但孔一河的大脑此刻却是半空白状态,他看着夜空中灿烂的繁星,将它们的名字一一在嘴里念叨着。智慧而博学的孔家大少这次着实让所有的人都看不透。
孔一河好不容易翻上了墙头,刚想说好了、让我喘口气之类的话。哪想到宁思一直闭着眼睛拉绳子,对于眼前的状态没有一丝察觉,刚好用力一拉。孔一河的平衡能力哪经得住他这一拉,一下就大头朝下栽歪了下去。幸好下面几个都不是一般人,几个人的腰差点没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折断,才将将保护了孔大少安全且无声地着陆。
宁思吩咐其余五个人按照之前布置的方案分三个方向前进侦查,尽量避开王宫的守卫力量,最好是能抓个舌头探探情况。
现在唯独剩下了宁思跟孔一河在一起,两个人根据前方传回来的声音谨慎的前进。宁思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声问道:“我说孔一河,你说你这玩了命似得非要跟来是为什么,除了添乱你能干什么。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没事体验这惊险刺激的事干嘛?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看你愿意干有危险,又有运动量的事儿。你到底犯什么二病啊。”
孔一河此时正回头看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高墙。听了宁思的问话,也没有太诧异。自己今天的举动确实很反常,宁思跟自己认识多年,哪里会看不出异样,只不过因为信任孔一河的决定所以才一直没问。
这时候缓过来一口气的孔一河,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没有像往常一样不高兴别人对他的质疑,而是乐呵呵地说道:“宁愣子啊宁愣子,你小子这次被我骗了吧。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嫌我拖油瓶,不带我来呢。”
孔一河忽然语气一转,叹了口气说道:“哎,我这次一定要跟来就是因为我觉得这次会很危险。阿杜克这人的资料,我详细地看过,可以说他这人非常的不简单,有些乱世枭雄的意思。
咱们这次不但缺兵少将,又没有情报,又没有顶级的装备。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想要虎口拔牙,说实话,我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宁思觉得这话说到这,他实在不爱听了,接茬说道:“就那个兔崽子还枭雄?孔大军师,你也太看得起他了。要不是这次实在太紧张,我分分钟弄死他。你少在这涨他人威风,灭自己人气势。这次行动要是失败了,等我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回来杀他个屁滚尿流。”
“没时间了。”孔一河一脸认真地说:“你也应该有预感,卫天这小子这回干的事,实在让人看不透,而且动静很大。我觉得他现在仿佛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央,稍一有差池便马上死无葬身之地。
这次,如果咱们救不了他,以后就算他活着,也不能轻易从漩涡里出来了。能把咱们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逼到这个地步,肯定非同小可。我必须要搏上一回,咱们三兄弟不管死活,最后也要凑在一起。兄弟要是生老病死也就算了,现在是遇到人祸了,我是绝不能置之度外的,我可不像历史上的那些软蛋,说什么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都是XxX放屁。”
宁思对于孔一河的话,没有一点触动,没有一点感动,仿佛兄弟情就应该是这样。反而瞪着眼睛大大咧咧地说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有我在,谁想死都没那么容易。搞好了,我还想活捉阿杜克呢,看看这小子到底有没有传的那么野。”
阿杜克的王宫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更加的寂静。
刚刚还平静聊天的宁思在接到前方人员的一则情报后,开始全神贯注起来,孔一河刚刚干了的冷汗又开始止不住的往外冒。
而此时整个王宫紧张万分的人,并非只有宁思他们,还有两个快要将头抓破的家伙正在激烈的争执着。
卫天所在的房间隔壁的监控室内,之前脸上被阿杜克打过一拳的年轻男子一只手掩盖着还有些淤青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我们根本没有时间了,这么等下去可不行,谁知道这个奇怪的都国人会不会就这么坐一辈子。”
另一位年纪稍大的人显然并不赞同他的话,一边摇头一边道:“陛下说过了,这个人非常重要,咱们绝对不能贸然动他,陛下要是发现咱们没有按照他说的做就死定了,你难道能躲过这些监控动手脚?而且要是这个都国人最后招供了,并且告诉了陛下我们干了什么,你觉得陛下会当作没发生么。我们不过是随时可以去死的小砸碎,为了一点点方便陛下都会毫不犹豫杀掉我们的。”
年轻人没有因为自己的观点不被赞同就放弃,“没错,你说得对,如果我们违背了陛下的想法确实很危险,但是如果咱们一无所获,陛下就会原谅我们么?”见同伴并没有马上出言反驳,他继续说道:“我们将气温调低,我们将下了药的水和食物放在他面前,我们或温柔或严厉的逼问他,这些都一点用没有,他就像一个石像一样,就这么坐着。就算我现在不是要审问他,看见他这副样子都觉得烦躁无比,想敲敲他的脑袋,看他是不是死过去了。”
年轻人停了一停,似乎接下来说的话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恐惧:“你说如果,陛下明天早上发现你跟我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别说是让他张开嘴,就是他的眼睛都没有张开一下,我想陛下又很长时用不上他的狗粮了。”
想到了陛下的那些恶犬,想到了他们曾经围观过的血腥场景,两个人瞬间都选择了沉默。昔日那些让他们热血沸腾变态嚎叫的回忆,如今逼迫着他们仔细盘算,该如何才好。
“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来点硬的了。”年轻人似乎想起了阿杜克陛下向他挥舞拳头时的可怕眼神,恐惧瞬间变成了勇气,勇气瞬间战胜了理智。
另一个人并没有太过松懈,没等他起身,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听说这人是都国的高官,就算咱们拷问出来什么,陛下当时不说什么。以后都国一旦发难,咱们就是陛下的替罪羊,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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