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月亮躲在云层后边，始终不肯现身。
顾衍三人吃过晚餐后，便回到二楼的卧室打起了扑克牌。
牌是徐炜出发前就塞包里的，为的就是应付眼下这种无聊的局面。
当然，对任何人而言，没有赌注的牌局，都是无趣的玩闹。因此，三人此时围坐在一起的重点根本不是玩牌，而是聊一些特殊的话题。
“最近网上的风向越来越不对劲了，你们应该都知道吧？”作为一个新闻爱好者，徐炜对网络上高热话题的嗅觉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他所关心的，向来都不是网上最热的话题，而是那些有望成为网络热点的候选话题。
“你是指的哪方面？”
第一个出牌的张继鹏一边问着话，一边打了张单牌“K”出来。这让其余两人不得不怀疑，他的手牌质量是不是好到爆炸，除了顺子就是王炸。
“我们学校前些天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徐炜压了个“2”，口中提示道。
“巨虫事件？”张继鹏惊讶道。
“没错。”徐炜见二人都没有出牌，就直接打了一副顺子，“类似的事件，不仅我们学校发生过，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都已经发生了不下百起。”他看了两人一眼，“这还只是网上能查到的那一部分，还有很多查不到或者已经被撤销的消息，只会比这更多。”
“应该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吧？”顾衍插嘴道。
徐炜略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点点头道：“确实，这些消息就跟我们学校的‘巨虫事件’差不多，要强行用科学解释也说得通，不算太过离奇，影响力也比较有限。”
“但是把这些事件都凑到一起，就不太好解释了？”张继鹏面色微变，打出手中的王炸，压死二人。
徐炜耸了耸肩：“现在网上像你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大家都缺少一个强有力的证据去引爆这一点。”
“如果真的是超自然事件，我只希望它晚一点爆发，多给上面的人一些准备时间。”顾衍忽然说道。
徐炜思索两秒，点头应道：“是这样没错。”
“喂，你们两个够了啊！”张继鹏有些心慌，“突然把这话题聊这么严肃干什么，这些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万一只是虚惊一场呢？”
顾衍和徐炜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张继鹏彻底慌了，就算将手中的顺子打出，赢得牌局胜利，也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喜悦感。
想到了许多电影、小说中的情节，想到超自然事件爆发后的秩序崩坏，他的内心就一阵战栗。
这个世界……真的会变成所谓的末世吗？
……
午夜。
顾衍再次被一阵摇晃和轻声呼唤惊醒。
转头看到张继鹏在手机灯光下的半张古怪侧脸，他沉默一秒，问道：“又要上厕所？”
张继鹏一脸尴尬：“不好意思啊！”
“都知道半夜去卫生间不方便，还不在睡觉前解决？”顾衍看了眼手机，恰好又是12点。
真巧。
“晚上水喝多了，这次是小的。”看到一旁的徐炜翻了个身，张继鹏略微停顿两秒，才压低声音解释道。
“走吧。”顾衍不再多言，钻出睡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屋外依旧下着小雨。
两人先后离开主屋后门，张继鹏径直走进了卫生间；顾衍照例站在一旁等候。
冷风夹杂着雨丝拍在脸上，驱散了仅有的几分睡意。
回想起昨日的遭遇，顾衍下意识朝主屋的拐角处瞥了一眼。
随后，他就突然一怔。
‘这是……’
他侧过身，举起手机，用灯光照射拐角。
雨幕之中，一道黑影正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儿。
与昨晚的那道黑影相比，眼前的黑影要显得更加高大壮实一些，身高大概在一米五左右，勉强算是从低年级的小学生，晋升到了高年级的小学生。
除此之外，它与昨晚的黑影别无二致。
‘同类？’
顾衍目光微凝，死死盯着这道模糊黑影不放。
他的记忆力很好。
根据拐角附近的各个参照物来看，黑影现在站立的位置与昨晚的位置基本相同，误差绝对不会超过十公分。
这样的精确度，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应该要远远高于所谓的“同类”才对。
顾衍思忖两秒，弯下腰捡起地上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石子，对准黑影，甩手丢了过去。
他这一手，旨在试探，因此并没有用上多少力道，瞄准得也只是对方头部以下的部分。
石子在空中穿过雨幕，划过一道绵软的弧线，直击黑影腹部。
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石子临近时，才侧过身，轻松躲过这次试探性的攻击。
‘心理素质满分，反应速度很快，对攻击的判定……至少在近距离上非常准确，如果是敌人的话，光是这三点就很难应付。’
顾衍想了想，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抖掉雨水，挪步朝着黑影快速行去。
他打算直接上前试探一番。
咔嚓——
正在这时，后方的卫生间小门忽然开启，张继鹏举着手电走了出来。
顾衍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你去哪儿？”张继鹏看见他此时的站姿和动作，就知道情况有异，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抓黄鼠狼。”顾衍回了一句，继续向前移动。
张继鹏愣了愣，随后顺着对方手机灯光照射的方向看了过去，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那道人形黑影。
“你管那个人叫黄鼠狼？”他不由提高了音量。
“它不是人。”顾衍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不是人？！
张继鹏的心瞬间一凉到底，血液都近乎凝固。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顾衍很快就到了距离黑影约十米远的位置。
很奇怪……
今晚的黑影没有再做出那个投掷的动作。
而且它的位置……比起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要稍微靠前一些。
顾衍看了看附近的参照物，在心里计算了一秒。
它往前走了两步！
什么时候？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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