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小姐见谅。”张伯笑着走上前,“夫人交代,即刻送二小姐回府,不得耽搁。奴才们不敢抗命,还望二小姐见谅。”
张伯说完,冲着身后的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左右搀扶着云青莲,不顾她的愤慨,强硬地将她塞进了马车。
车夫一扬马鞭,两匹骏马即刻飞驰起来。
张伯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影,不屑地啐了一口。
赶走了云青莲,也算是了了云宛央的一件心头事。
这个丫头若是留在孟园,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长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吃点茶点,就见水秀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小姐,宁远郡主出事了。”
云宛央坐着马车匆匆赶到硕亲王府,直奔后院的禹香苑而去。
“孟夫人。”下人们早就认识云宛央,见她匆忙而来,都纷纷退至两侧,为其让路。
“宛央,是你来了吗?”卧房里,被众人簇拥的少女躺在床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宛央,我破相了……我还未成亲就破相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瞪眼吓胡喊的是云宛央最好的姐妹,宁远郡主——霍灵珊。
霍灵珊原本还想喊得再壮烈一点,可是抬眼瞧见云宛央诡异的脸色后,忍不住砸吧砸吧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只是破相,又不是死了。别用一副瞻仰遗容的表情看着我,好不好?”
云宛央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前世,她最好的朋友因她而死。今生,她刚适应自己的身份,就听闻好友出了事。
她当时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闭上眼都是好友临死前的画面。
两世重逢,再次见面,她怎能平静?
云宛央坐到床边,上下打量着霍灵珊,确定她只是脑袋磕了一个大红包之外再无其他伤势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磕了一个小包而已,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凭着你宁远郡主的名头还怕找不到婆家?”
霍灵珊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难得乖顺安抚她的云宛央,阴阳怪气地问道:“你今儿个不对劲啊……不会是在闷声做大死吧?你,说吧,又跟孟九卿闹腾什么呢?不是我说你啊,人家孟九卿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不受你待见呢?还有你那个庶妹,瞧她见着孟九卿那个狐媚样,我劝你离她远点,以后少跟她接触,以免被人玩死都找不到对手。”
这些阔别许久的劝告再次在耳边响起,云宛央只觉得鼻子发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知道,我以后都听你的。”云宛央笑着戳了戳霍灵珊的额头。
有些事情永远都是旁观者清。
前世,她死到临头才看清楚‘好妹妹’的真面目。这一世,她又怎会再重蹈覆辙?
霍灵珊一脸不信任地瞪着云宛央,但见她态度诚恳,完全不似敷衍的样子,有些狐疑道:“你……不会已经和离成功了吧?”
云宛央无奈地扶额,“放心吧,我办事有分寸的。”
“有什么分寸?你要是有分寸,还能在自己大婚之日将庶妹接进孟园?你这分明就是领了黄鼠狼进鸡窝!还有那个孟九卿,人家……”
“好好好,以前是我不对,我保证改。”
“哼,每次说你都是一脸的不耐烦,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啊,我……”
“你最近有见过季闲吗?”云宛央急忙打断霍灵珊的唠叨。
霍灵珊摇了摇头,“问他做什么?”
前世,季闲这个浪荡公子仗着一张巧言善辩的嘴,将霍灵珊哄得神魂颠倒,甚至不惜为他冲撞圣上,险些没命。
这一世,说什么也要断了两人的联系,坚决不能让她重蹈覆辙了。
“我看那个人不牢靠,是个攀附权贵之人。你以后若是遇见他了,一定要有多远离多远,切莫和他扯上任何的关系。”
霍灵珊撇嘴,但在云宛央逼迫的目光下还是乖乖地点头应下了。
云宛央见霍灵珊如此爽快,方才放了心。俩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云宛央才从硕亲王府出来时。
她懒懒地靠在车厢里,手指随意掀起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里有着莫名的心安。
能够重活一世,真好。
放下车帘,云宛央懒洋洋地闭眼假寐,昨晚又没睡好,哎,再这样下去,会老得很快的。
“谁家的马车,这么不长眼睛,不知道让路吗?”
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随即,马车停了下来。
云宛央睁开眼,水秀掀开帘子,脑袋从外面探了进来,说道:“是国公府的马车。”
国公爷张志远虽有国仗的身份,但行事一直低调,绝对不会纵容下人如此横冲直撞。而国公府中的两位公子,一位在西北军中职守,一位在宫里御前当差,都是个为人低调,做事谨慎的主儿。
唯有那位三小姐……为人专横、行事跋扈。
前世就因为孟九卿的缘故,多次与她交恶。俩人之间的关系一度势如水火,而她的好妹妹更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讨好对方,两个人多次联合起来陷害自己。
如今想来,她那个妹妹不外乎就是借着张三小姐的手对付她,让她在皇城贵女圈中失势,然后再利用舆论的压力让她逐渐失去孟老夫人的宠爱,一步步将她打入深渊地狱。
她的妹妹,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你们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快让路。”对方的车夫继续吆喝。
大家族中的马车车壁上都挂有族徽,而云宛央自从嫁进孟园之后就一直张罗着和离,一事一物都不愿与孟家有任何的牵扯。因此,她如今乘坐的还是在云府坐小姐时的马车,马车装饰虽精致,但规格小,因此才被对方瞧不起。
水秀见自家小姐一直没开口,对方又不停地催促,便扬声说道:“这便是孟园的夫人、孟府的少夫人。”
话音刚落,对面便有车帘掀起的声音,尖酸刻薄的话应声而来,“我当是谁摆这么大的谱儿呢,原来是云大小姐啊。你这天天闹和离,不知成功了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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