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抢风头？

云宛央的小脸一片羞红。

从云宛央梳妆打扮开始，孟九卿就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一边看一边夸，早就将她的小脸夸得一片通红。

梳妆的嬷嬷和水秀忍不住在一旁偷笑、打趣。

马车在新华门前停下，下了马车，云宛央看到附近早已停了许多辆马车，门口更是站了十几名女眷。

按着要求，命妇进宫朝拜，不得带随身丫鬟。而在朝官员，则是先行进宫面圣，随后才能去后宫参拜。

孟九卿牵着云宛央的手，带她走向那群妇人。有眼尖之人，早已看到了两位，稍远时，则是羡慕人家夫君一路陪着。待彼此的距离近了一些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套蓝宝石面首之上。

人群中迅速冲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霍灵珊兴奋地冲着她招手，“我都找了你好久，怎么才过来。”一路跑到云宛央的身边，才指着她那套面首，一脸震惊地说道：“你们家也太奢侈了吧……这得多少银子？”

随后而来的各位命妇也都七嘴八舌地说道：“瞧这做工不像是出自寻常匠人之手啊，难道是宫里的师傅做的？”

“不应该是宫里的师傅啊。我姐姐可是在宫里做妃子呢，连她那里都没有这样做工精湛、用料奢华的首饰。”

姗姗而来的硕亲王妃打量了一眼那套面首，面色有些浓重地问道：“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此时的孟九卿早已经离开了，他见着命妇们都围着云宛央说话，他也不好过多停留，更何况身边还有霍灵珊在，他也不那么担心了。

云宛央笑道：“是宫里的贵妃娘娘送来的，让我今日进宫时佩戴。”

孟贵妃？

硕亲王妃没再说什么，但她古怪的神色却是让云宛央的一颗小心脏霎时间悬了起来。

其他命妇一听说是孟贵妃送出来的，都不再言语，互视一眼之后，相继走开了。

霍灵珊对后宫的事情不是很了解，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但她瞧着这套面首，却是怎么瞧怎么不踏实。

“宛央，皇后娘娘生辰，你戴这套面首进宫，似乎……有点抢风头吧？”

云宛央从未进过宫，自然不清楚后宫娘娘的喜好亦或是她们平日里是如何打扮的。原以为自己的这套面首不过就是漂亮一些，没成想会涉及到抢风头。

云宛央被说得心里没底了，她将霍灵珊拉到一旁，小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重新换首饰已经是来不及了。况且，这是孟贵妃差人送来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这一天佩戴，若我临时换掉，会不会惹来孟贵妃的不高兴？”

霍灵珊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孟贵妃与皇后本来就不合，孟贵妃能在这个时候送这套面首，必然是有深意。

“既然如此，你就小心一点吧。等一下进宫参拜时，你尽量站到后面一些，不要让皇后娘娘看到你。你也知道，皇后奈何不得孟贵妃，却可以在你身上借题发挥。”

云宛央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是孟家的媳妇儿，若她在宫里出了事，孟贵妃的脸面也不好看。既然如此，她为何又要送自己这样招摇的面首？

哎……

云宛央好想同孟九卿商量一番，可此时哪里还能找得到他的身影？

“命妇进宫——”几名太监站在宫门口高声一喊，宫门前的小姐和妇人们纷纷禁声，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去。

云宛央跟在霍灵珊的身后往里走着，此前只觉得这套面首压的脖子疼，现在心也跟着疼。

新华门到坤宁宫之间足有半个紫禁城那么远，云宛央只觉得脚都酸了，可抬眼望过去，依旧是一望无尽的石子小路。

她拽了拽霍灵珊的衣袖，悄声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脚都快走麻了。”

霍灵珊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新华门到坤宁宫其实是有捷径的，不需要走这么远的路。但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为显隆重，所以才被宫女们带着绕路路。”

“……”

云宛央现在是脖子疼、心疼、脚也疼。

她真是无法理解宫里娘娘们的心思，就为了震慑这些命妇或是世家小姐，就要让大家迎着朝阳绕着紫禁城走圈？

霍灵珊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节庆之日会跟随母亲一同入宫，来的次数到了，也就熟了。

比如现在，她走在云宛央的身边，小声地为她介绍着所到之处是何地方。

“前面那个入口就是御花园的入口，也是后妃们常去闲逛的园子。这园子里虽然四季美景不衰，可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偶遇。”

云宛央顺着霍灵珊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行宫中带刀侍卫正在入口处巡逻，见着她们走来，纷纷低下了头，待她们的脚步声一过，立刻抬头接着巡逻。

霍灵珊早已见怪不怪，走着走着，忽然间小声说道：“安国公府的大公子，以前就是宫中的御前侍卫，是那群侍卫的偷偷儿，只是可惜，做了不该做的事儿……”

云宛央转过头朝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们望去，原来张勤以前竟是这么威风。如今被撤职在家，听说一直都是萎靡不振，安国公为此大伤脑筋。

“他家二公子在我哥哥手底下做事，据说也不太老实。我爹让我哥哥留意着点，若是发现不好的苗头，立刻想办法踢出西北军。”

这件事，云宛央倒是听孟九卿提过几次，如今再听霍灵珊提起来，方才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提起安国公府，云宛央四处看了看，“为何不见张三小姐？”她被关禁闭一事不是早就解除了？

霍灵珊不屑地一哼，“她是皇后的妹妹，估计早就进宫了，怎么可能和咱们一同入宫。”

云宛央了然地点了点头，想着自己的头饰有可能引来皇后的刁难，现在又算上了张欢，依着那个女人的性格，没准会借此机会再次与自己发难。

“灵珊……”云宛央有些担忧地看着霍灵珊，“硕亲王府最近可还好？”

云宛央忽然间想起孟九卿曾说的话，或许皇上或是皇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硕亲王府联姻也是说不定的。

霍灵珊开始一脸迷茫，待她看到云宛央担忧的神情之后，立刻明白了，一脸苦笑地叹气，用下巴指了指走在前方的母亲，“你就没发现，我母亲贵妃硕亲王妃，平日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可如今……”

云宛央看去，果然……

硕亲王妃一身显贵朝服，可惜却是形单影只，比起她还不如。可她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份气定神闲，却是旁人如何也比不了的。

“硕亲王和世子爷来了？”

霍灵珊点了点头，“大家都是一起来了，爹爹和哥哥先去养心殿了。”

孟九卿现在也应该在那里。

云宛央握住霍灵珊的手，给她最大的安慰和鼓励，“灵珊，这件事引起的风波很快就会过去，你不用太担心。至少，你父亲还是硕亲王、你的哥哥还是西北军的主帅。”

霍灵珊抿了唇，没有言语，可是她一脸凝重的表情却是满怀了忧心与懊恼。

云宛央见她如此，也不再言语。各有各的烦恼，谁的心里都不平静。

众人沉默地往前走，直到领头的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进去就是坤宁宫了，各位主子且慢着点。”

云宛央的脚步一顿，抬眼望去，朱红色的宫门前，分两排站了十几名的宫女和太监，还有各种位份乘坐的轿撵。

霍灵珊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地说道：“这些轿撵都是后妃乘坐的，等一下咱们进去之后，要先给皇后娘娘问安，随后还要给各宫娘娘问安。对了，坐在皇后娘娘下方的就是孟贵妃，你别忘了打招呼。”

善意的提醒让云宛央的心里暖暖的，她小声回应道：“我记住了，孟府派去的嬷嬷也都告诫过去，我只是怕其他的嫔妃认不全。”

各府的妇人与小姐们在宫女的带领下缓缓走进坤宁宫里，霍灵珊逮住机会，小声地说道：“一般这种情况之下，除了皇后就只有孟贵妃说话的份儿，其他人不会有机会为难大家。更何况，你是孟贵妃的人，若是有人问你什么，估摸着也会被孟贵妃给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