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府当街杀皇卫营侍卫的事,被京城百姓当成美事传了起来。尤其那些义庄被毁的世家大族,对公主的好感度增加了许多。此事,很快就被珡珏知道了。珡珏听完,紧握双手,满眼怒火。
萧梵被大长公主带走的事,硬是被萧如玉给压了下来。若是让朝臣知道此事,定是会多加讽刺萧梵纨绔无能,以及萧如玉教子无方。况且,萧梵是公然杀主的行为,这个事更不能让他人知晓。否则萧家一定会被当朝皇帝怀疑,杀主这个事,一旦证实了,是会被灭九族的。
柳纯嫣和卢长燕前后脚进入大长公主府的事,萧如玉很快也知道了。
萧府内。
“老爷,大长公主的用意应是要钱不要命。”陈氏出声。
“还有柳瑕枫!没有柳瑕枫,梵儿是回不来的。”萧如玉混迹官场几十年,一眼看得出公主的用意。
“大长公主和柳家应无私交!怎么会帮柳家呢?”陈氏想不明白。
“柳家有一个女儿。”萧如玉沉着脸说道。
“大长公主府也没有相配的男儿呀!”陈氏的思维还是处于后院之中。
“正因为如此,公主谋的应是柳家的家产。”萧如玉一猜一个准。
“公主很缺钱吗?”陈氏是没见过当朝嫡公主,会缺钱?
“你想想揽月阁的事吧。”萧如玉有些不耐烦,虽说陈氏能力也很强,但见识局限于后院比较多。
陈氏也听出来了萧如玉的情绪不对,忙说:
“她要什么,就给什么,我们的梵儿才是最重要的。”陈氏低下眉眼,眼下她的儿子才是最紧要的。
“就怕公主要的不仅仅是柳瑕枫!”萧如玉暗恼。
礼荷死后,萧如玉马上知道了。礼荷是难得的一颗棋子,在公主昏迷以前,这颗棋子用的好好的。没想到公主醒来以后,思维大变,竟然看得出礼荷已经变心,而且还借了皇后之名用蚊刑处死了礼荷,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连皇上也没有由头说些什么,毕竟是中宫皇后下的令,公主也只是建议换了个刑罚而已。
当天晚膳过后,萧如玉乔装打扮,坐上了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往大长公主府去。马车上,还有满身是伤的柳瑕枫。马车并没有在公主府的大门口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商会堂所在那个偏门。
任晴在商会堂接见了萧如玉。
“公主有令,若萧副使带着诚意来,就把柳家老爷留在此处,自有人引萧副使去见公主。如无诚意,请自行离开。”任晴沉着淡定,并不会因为眼前站着的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皇卫营副使萧如玉就胆怯。
萧如玉定睛看向任晴,任晴回以一个官方笑脸。若换在平时,萧如玉肯定把对方打趴了,但今日却不能。萧如玉对自己的人点了下头,那下人马上把柳瑕枫交给了公主府的下人,然后自行离开。
“萧副使,请。”任晴带路,把萧如玉引到了碧云居。
蓝筱已经在碧云居坐等了。
任晴进来后,对蓝筱行了个礼,就站到曹岽及齐韵的边上。
曹岽自从当街杀了皇卫营侍卫后,不再以大长公主府的“小厮”身份在公主花园里打杂了,而是和齐韵等人一样,站在公主的身边。曹岽之所以能站到这个位置,也是因为其功劳甚多。比如介绍李长烟到大长公主府里做了端清的师傅,比如泠湘阁被血洗的时候全力护主,比如揭穿礼荷的假面具,比如建议公主拿到黑羽军。更重要的两点是,曹岽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第一个,陈蓼贪污案前后,曹岽的护卫安排工作把公主府的消息死死的留在了府内;第二个,对点点的事,只字未对外人提起来。
萧如玉对蓝筱行了一个非常浅的礼,就如没有行礼过一般。
蓝筱望过去,没有一丝恼怒,也没有任何回应。两人就这样对望,过了许久,蓝筱做了个手势。曹岽看到,立马明白意思。
“抬出来。”曹岽高声说到。
萧梵被绑在一张太师椅上,双手双脚及头部都被绑了几个小红结子,那结子尾部还有一条长线。萧如玉不明白这几个小红结子是什么东西,曹岽等人也不知道。萧梵的嘴巴被堵住了,中间留出了一个小口子,看似是给萧梵呼吸用的,呵呵,实则不是。
那几个小红结子,其实是春节期间常见的鞭炮,但比那普通的鞭炮粗壮一些。这是蓝筱在点点中无意发现的,当下正好拿出来用。
“萧副使,来得可真早。本公主原本还以为你会过两天才来。”蓝筱一脸笑。
“犬子叨扰了公主,请公主莫怪。”萧如玉稍稍低了下头,但腰杆子动也不动。
“哦!不怪不怪!本公主得知是萧副使的儿子后,也没多加虐待啊!你看,萧梵一丝伤口也没有哦!”蓝筱一脸客气。
萧如玉的面容缓了些,公主这话,他爱听。
“萧副使想把儿子带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萧副使不觉得该带点礼物来吗?”蓝筱眨眨眼,一脸认真。
萧如玉的脸再次紧绷。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和皇卫营副使萧如玉提条件,竟然还是个女子。萧如玉其实长得也挺好看的,只不过那眼神过于凶狠,白费了哪一张好皮囊。
“萧副使不认同本公主的话吗?”蓝筱轻笑,并不在意。蓝筱也并不打算等萧如玉作何回答,继续说:
“拿只宰好的鸡来~。”
只见侍香捧了只宰好的生鸡过来,蓝筱慢悠悠的走近萧梵,从萧梵的手上拿走了一个鞭炮,然后慢悠悠的把鞭炮塞到了鸡肚子里。蓝筱拿着引线,用火折子点燃了,然后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上座。
几秒钟后。
一声炮响,响遍碧云居大堂,只见那只鸡已经四分五裂。这就是一个威力稍微强一点的鞭炮而已,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晓。
在场的人除了蓝筱以外,全都惊到了,但定力都极好,除了萧梵。萧梵竟然怕得尿湿了裤子。
“哎哟~~”蓝筱拿起帕子捂住嘴鼻,一脸嫌弃。
萧如玉认识到了那几个小结子的破坏性后,有些慌乱。怎能不慌呢?如今萧梵的头、手、脚都挂着这些东西啊!
“曹岽,你把萧梵头上那小红玩意,塞到他的嘴巴里去!”蓝筱一脸嫌弃的看着萧梵,这么大个人,竟然被吓到尿裤子了!
曹岽一脸欣喜,马上去做了。并且很聪明的,就站在萧梵边上,一手拿着引绳,一手拿着火折子。
此时大家才知道,为何公主要给那堵住萧梵嘴巴的布条,留了个小孔,原来是为了塞鞭炮进去。
萧如玉全身僵硬,再看看地上那四分五裂的鸡块,萧如玉此时有想杀了公主的心。
“前段时间啊,不知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把本公主所住的泠湘阁的暗卫全给杀了。哦~本公主想啊,他们不应该只是为了杀几个暗卫吧?你觉得呢?萧副使?”蓝筱如聊家常似的。
萧如玉听了,脊背一紧,望向公主。
蓝筱直视萧如玉,如果她第六感没错,那第二批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和萧如玉有关。
“本公主派人查了查,你猜,怎么着?”蓝筱大笑。
萧如玉满脸煞星一样的,生人勿近。
“你的妻弟陈蓼,你还记得吧?本公主竟然查到,来杀本公主的暗卫的,竟然是陈蓼的两个好儿子陈吉和陈泰豢养的死士。哎呀,没想到陈家胆子这样大,竟然敢豢养朝廷禁养的死士。你说,陈家是不是想改朝换代啊?”蓝筱一脸轻松的说完。
萧如玉是满脸红成酱紫色,陈家豢养死士,他并不知情。但是既然公主敢说了,自然是有证据的。但听到公主怀疑陈家,身心不由得放松。陈家的事,他回头再慢慢算账。
蓝筱观察入微,萧如玉前后的紧张及放松,无不证明,当晚血洗泠湘阁,萧如玉也脱不了干系。不过眼前,不是追究这个事的时候。
“你儿萧梵,当街想杀本公主。你妻弟一家,也想杀本公主。你说,本公主是否该向世人公布呢?”蓝筱呵呵笑。
听到公主如此说,萧如玉深知,要想保命,必须要割肉了。
“请公主明言!”萧如玉跪了下来,尽管他满脸不服。
“爽快!本公主想要,陈家所有的药铺!”蓝筱百分百确定,萧如玉不得不答应,而且也能做到。
“萧梵呢,你就先带回去吧。哦!本公主忘了跟你说了,本公主给萧梵吃了一颗东西。超级苦的!三天之内若得不到解药,呵呵~~下场就不好说了。”蓝筱给萧梵吃得,其实就是一颗原味咖啡糖,当然很苦了。
萧如玉紧握双手,克制自己。用药铺换回两家人的性命,是值得的。只不过,被人如此威胁,萧如玉内心暗暗发誓:定报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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