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寿星,李门镖局总镖头李畅甚是开心,来了众多亲朋好友,热热闹闹。就连多年未见的好友,也从各地赶来。众人见了面,喜不胜收。
李长烟在大堂帮忙招呼客人,看到公主来了,马上走到父亲李畅身边耳语了几句。李畅看向蓝筱这边,和身边的人交代几句,就和李长烟一起向蓝筱走来。
“公主亲临贺寿,老夫折煞也。”李畅说完,就想下跪行礼,众人也已经跪下来。
蓝筱赶紧上前两步,轻扶正要下跪行礼的李畅。李畅不敢再继续跪下来,这样就太让公主感到无礼了,只好行了个点头礼。
“李镖头今日是寿星,寿星最大,这些虚礼就免了吧。端清,行礼。”蓝筱对李畅很客气,看向端清时就一脸家教样了。
端清听了,立马跪下,满脸笑容,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清儿恭祝师公日月昌明、松鹤长春、事事顺心,富贵安康。”端清一溜烟就说了几句吉祥话,听得李畅甚是顺耳。
李畅赶忙扶起了端清,对这个世子爷的喜爱比李长暮更甚。李家目前就一个嫡孙女,七岁的李晴菲。忽而看到一个如自己孙女般大小的男娃儿叫自己师公,那不就是孙辈了嘛。李畅笑得合不拢嘴,忙说:
“世子爷,快快起来。来来来,和师公一起来。”李畅扶起端清,就把端清带走了,完全忘了公主。
李长暮和李长烟面面相觑,满脸忍着笑。
“请公主切莫挂怀,家父甚是喜爱孩童,我们家的晴菲都被家父宠坏了。”李长暮赶忙解释。
“无妨无妨。”蓝筱倒是很开心端清能得到李畅的喜爱。
“公主这边请。”李长烟知道公主的性格,倒没多做解释,直接把蓝筱引向主桌那边走去。
众人看到大长公主如此亲民,内心开始怀疑之前听到的风言风语。今日能够来庆贺李畅大寿的,都是官场上有头有脸的或者江湖上有一定地位的人。
这些人平日对朝廷局势也甚关注,而对于大长公主,倒是府内夫人、小姐及下人谈论较多,不免听到公主的零星信息。总体来说,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在大长公主接手揽月阁及陈家所有药铺,几乎独垄了京城的所有药房后,这些人比之前听到了更多关于大长公主在外的好名声。
但这好名声却和内院传出来的恶名正好相反,他们一个个都是大老爷们,也不会仔细去辨孰是孰非。如今正好当面看到大长公主行事颇为大气,对端清的教导也是甚好:毕竟,他们是没见过哪个世子爷会对平民屈膝磕头的。这李畅江湖地位很高,但无官无职,就是平民。
所以,这些人暗暗总结:这大长公主要么是蠢,自降身份。要么是心机很深,懂得讨好李门镖局当家人。
李畅的寿宴是正午开席,酒席就在堂前摆着,中前桌为尊,李长烟把蓝筱引到了最中间靠前那桌。一路走来,众人纷纷对公主行礼,蓝筱一一微笑路过。李畅此时抱着端清,就像抱着自家孙儿似的,满眼欢喜,时不时和身边的宾客介绍端清是自己的徒孙。忽而一位盛装打扮的夫人带着一瓷娃娃似的很可爱的小姑娘走了过来,李长烟对来人微微低头,说:
“嫂子。公主,这是家兄的夫人,王氏。”
“大长公主安好。”王氏倒也知道来人是谁,马上行了礼。
“菲儿,快给你表姨公主请安。”王氏和那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说了这话。
表姨?莫不是这王氏和端辰翎的几个堂弟的祖母是近亲?——蓝筱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姨姨好。”七岁的李晴菲腼腆得很。
“好,菲儿长得真精致。”蓝筱觉得这李晴菲长乖巧可爱。
“烦请嫂子引公主入坐正桌。公主,我先去招呼了。”李长烟倒也不客气,直言直语。
“公主这边来。”王氏得了李长烟的话,知今日的公主是贵客了。
“说起来,妾身还是公主的表姐呢。”王氏边走边小声说着。
呵呵,从前看不起端辰翎,珡筱公主也从来不走动王家这个“亲舅”,如今却攀亲带故了。
“你是?”蓝筱故作不知。
王氏倒有些尴尬了,一般人在场面上都是给几分薄面的,不过王氏也不是脸皮薄的人。身为李长暮的妻子,李家未来的当家祖母,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脸红呢?
“辰翎表弟许久不往王家走动了,两家都生疏了许多。”王氏这话说成了端辰翎的不是了。
“本公主的驸马爷是庶子,自然不敢多走动几位堂弟的外家了。”蓝筱一脸正经地说着,眼里含笑。
王氏尴尬了,直挺挺的尴尬,没想到这公主如此直言。
“你是王家几房的?”蓝筱却如常闲聊,尴尬是什么?不知道!
“妾身家父是王家的当家人王世乐,胜友是妾身的胞兄。”王氏这意思表明了她是王家嫡女。因为,外人都知道王胜友是王世乐的嫡子。
“说来确实走动不多。那日母后家宴上,本公主不曾见到你母亲。”王世乐是刑部尚书,其妻何氏在蕣德太后家宴的时候也去了,但却站了上官家一队,不曾和蓝筱主动打过招呼。蓝筱这么说,是赤裸裸的打王家的脸了。
“那日家宴妾身的母亲也去了,许是人太多,顾虑不周。”王氏当下不好说自己母亲的不是,但王氏也觉得母亲这样做,过了。
王氏把蓝筱引到主桌的时候,王氏的父母兄长及端辰翎的几个堂弟都在,见到公主,都主动行礼了。蓝筱是认不得他们的,也没打算主动说话。
“公主,这是臣的夫人及犬子胜友。”王世乐说完,看向端辰翎的几个弟弟。
“嫂子好。”端辰翎的四个堂弟齐声说到,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客气的在人前称呼一声嫂子。从前,除了大婚那一日和公主见过一面以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起来是一家人,倒觉得谁也不认识,还是唤公主罢了。”蓝筱不屑的笑了。
众人尴尬中,李畅抱着端清走了过来。端清从李畅怀中下来,极有礼貌的对众人稍稍低头行了礼,并没有和从前那般跪下行礼。
“清儿见过舅爷爷和各位叔叔。”昨日,孙冯英还特地和端清说过:从此以后,这舅爷爷和叔叔们都要向你行礼。
王世乐及端家几个堂弟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没想到时隔两月,从前在他们跟前要跪着行礼且一无是处的庶子,如今一跃成了公主的嫡子及世子。端清行礼的时候,他们几个弯下了腰以作回礼,比端清的低头礼还更隆重。
李畅是了解这端家和王家的过节的,倒也没在意,左手拉住端清,右手牵着李晴菲,转头对公主说:
“请公主随老夫去上桌就坐吧。”李畅深知,公主如果和王家及端家几个堂弟坐主桌的话,定会不欢而散。
上桌,比主桌的档次还更高一些。上桌除了李畅父子三人,还有几位江湖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如今多了公主及清世子。
王世乐及端家几个堂弟咋舌。王氏看到公爹把自己的女儿也带了去,内心欢喜,同时更加了解公爹的意思:这公主很得公爹的喜欢,端家和王家以后必须要对端辰翎一脉改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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