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捷足先登：贵人

第二日凌晨，卯时，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云世曼及云笙彻夜未眠，亲自去皇宫门前的广场上督工，确保大雨不会浇洒到每一盆菊花上。望着眼前的大雨，云家两父子眼里不是欣慰，而是愤恨之意：差点就中了钦天监的圈套。

大雨过后，官员们陆续入宫应卯，准备上朝。云世曼本可回府休息，但他却没有，带着一身疲惫和被雨水雾气泡润了的官服，满身臭味，直接入宫觐见：即使这样会惊扰天威，但云世曼就想让皇帝看看他昨夜彻夜赶工的疲惫！

其他官员看到云世曼这般，纷纷退让。大殿上，云世曼路过户部尚书上官庆元跟前时，故意停留了几秒，狠狠的与上官庆元对视了一会。

今日的朝会甚是精彩，云世曼奉上自己的得力师爷们写的折子，言辞犀利地控诉钦天监失职以及声情并茂的表达昨夜云家的艰难万苦。听得满朝文武百官都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皇位之上的珡珏也皱着眉头听完了。反正，不罢免钦天监正使许恪，云世曼誓不罢休。

许恪，是户部尚书上官庆元的妻子许氏的亲弟弟，也是中宫皇后上官静云的亲舅舅。按理说，这许恪也算得上是珡珏舅舅。但是上官静云一直没有生下皇子，端府的国舅爷也还未去世，因此珡珏并没有重用许氏一族。因此这国舅爷只尊珡珏之母、藜皇后名义上的兄长端可仁为国舅爷。

珡珏没有马上同意云世曼的奏请，只把许恪收押了，毕竟涉及中宫皇后族亲之人，不能在收监流程没走完之前就把许恪给下狱了。同时为了安抚云世曼，擢升云世曼之子云笙为皇卫营御前皇卫。这云笙刚入皇卫营试炼没一月，就被擢升为御前皇卫，这是个极大的提升了。云世曼也知道光凭菊花展之事并不能把许恪罢免了，只能徐徐图之，当下只能见好就收。

珡珏身居高位，当然知道百官之间互相排挤的事时常发生，所以在处理这种关系上，不能单单的偏向一方。只有让各方势力均衡了，才能长治久安。但是，帝皇的猜忌都是很深的。钦天监不可能无法测出将会下雨，这只能是因为有人故意为难司藩属。而珡珏最在意的是，上官庆元肯定参与其中。就凭钦天监是不敢为难司藩属的，钦天监举足轻重但又不握实权，而上官庆元是有实权的户部尚书。钦天监正使，恰好是上官庆元的妻弟！

上官庆元这一手，看似是为难司藩属，实则是想换了云世曼。可是，皇卫营世家是珡皇朝开国皇帝设立的只忠心皇位上的那个人的侍卫营！上官庆元想动皇卫营，这是珡珏最不能忍的。如今敢动皇卫营，将来待皇后上官静云生下皇子，岂不是要逼宫了？

退朝后，珡珏回到后殿，萧如玉也跟了进来。摒退宫人之后，萧如玉上前站在珡珏边上，小声说：

“皇上，臣近几日突然遭人跟踪，那些人被臣的人斩杀了，不过却跑了一人。那些人身上并无记号，臣一时查不出来是哪方势力。”萧如玉眉头紧皱，眼神凶狠。

珡珏听了，满脸诧异：竟然有人敢跟踪萧如玉？

“查！”钦珏怒急，再说：

“珡筱府内我们的暗卫这段时间传来的都是无异动，恐怕已经被发现了。”珡珏想不到，安插了多年的暗卫，突然就被发现了？

“近来大长公主确实比较活跃啊！”萧如玉也觉得异常。这位大长公主自从婚后，一次与外界的宴会都不曾出席过，宫里家宴也不再出现。如今接连几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实在是诡异。

“就连朱家的嫡公子朱泽卿也出席了世子的受封礼！这朱家一直是神秘莫测的，从来不参与皇族的事。怎么这次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世子，还送了无殇！”萧如玉这话犹如尖刀，深深的刺在珡珏心头。

那在前朝大晟朝象征着帝皇的宝剑，竟然送给了一个四岁小儿！珡珏每每想到都想吐血。

“把安排在珡筱府内那些我们的人的嫡长子全‘请’来。”珡珏下令。有把柄在手，不怕他们不顺从！嫡长子肩负一族荣辱，都是倾尽全力培养的。

“是！”萧如玉领命，出了皇宫。

珡珏这想法，很早以前蓝筱就派了齐韵等四人去做了。如今这些嫡长子们，全安置在城外一处山庄里。这山庄并未直接挂在公主名下，实际上却是公主的产业。

皇卫营办事向来是横冲直撞的，即使是去‘请’为自己卖命的暗卫们的嫡长子，也是如此。因为有确切的名单，萧如玉带人直接闯入那些人家里，但却找不到一个暗卫们的嫡长子。如果一个两个找不到也就算了，但所有隐藏在大长公主府内的听命于珡珏的那些暗卫们的嫡长子全都不见了。暗卫们的妻子及其余子嗣也都找不到，询问之下，才知全部回娘家去了！用不了半天，萧如玉十分恼火的回到萧府。并且派出了自己最信得过的暗线去查，究竟是谁比他们捷足先登！

皇卫营这番大动作，不仅大长公主的线人也知晓，就连那些隐藏在大长公主府里实则是为珡珏卖命的暗卫们也知道了！他们自是知道皇卫营为何这般做，打蛇打七寸，嫡长子就是他们这些暗卫们的命脉。身为暗卫，本就可能一辈子无名无份。但暗卫之后，不一定都是暗卫，只要他们的父辈有足够的功劳，子辈就可能成为皇卫营侍卫，不再是终日潜伏在暗处的且性命难保的暗卫。

萧如玉在查是谁劫走了那些嫡长子们，那些嫡长子失踪了的暗卫们也纷纷四处托人帮忙在找。入夜，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定的消息：嫡长子们，全被皇卫营正使褚建德藏了起来。名曰：训练。

任晴也把外界传的这个消息告诉了蓝筱。

“公主，您说为何正使替我们隐瞒呢？那嫡长子们明明是我们藏起来了。”任情是在想不明白。

任晴想不明白，蓝筱也想不明白为何皇卫营正使褚建德会放出这个假消息。难道，褚建德为了保护大长公主吗？可是，褚建德这样公然逆了当朝皇帝的意，并没有好处可取啊！

“让曹岽悄悄告知那些个吃里扒外的暗卫，他们的嫡长子们是本公主藏起来的。他们听了，定会疑惑褚建德为何会帮本公主。”蓝筱十分确定，那有异心的暗卫绝不会向珡珏告发是她藏了嫡长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