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云墨看着林凉凉认真的表情沉默了半响,最后吐出一句话“我还真想就这么干。”
林凉凉想反驳,但是看到阮云墨精致到精致的黑鹰面具下那双灼热烧着的眼睛时,吐在嗓子眼的字字句句,就那么被不知名的东西鼓动压了下去!
严震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军帐,一系列出其意料的突发事件让他有种颠覆了这大半辈子带兵打仗克敌制胜骄傲半生的优越感。
没想到今日遇到的一个来历不明凤来国人身边的一个小小角色,竟让自己三军精锐和自己身边的最得力副将败北,那接下来要对付凤来国开往鲫城的二十万重甲精兵,又要让他如何应对是好?
“将军,属下给你拨亮一点灯油!”军帐中的生活兵用小剪子小心剪掉严震案头摆放着的红色烛灯。
“哦……哦!”严震反应了老半天,思绪完全游离在军帐之外,在方才的决斗场上,在听到生活兵询问之时,这才恍惚过来,吞吞吐吐地应了两句。
军帐中的灯火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专门负责大将军军帐的生活兵唯恐打搅到大将军似的悄声小心地退出了军帐之外。
军帐中出奇地静。
严震看着摆放在案头的龙纹密旨,心中郁结地拿了起来。
拆开一看,皇室明黄色的名贵绢帛上气吞山河的字迹恍若搁在喉咙的硬刺,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北陵王秦炎还是决定用这个来历可疑的凤来人。
我身为臣,尔则为君。臣唯君命,身不由己。严震不是没有怀疑过阮云墨的底细和诚意,甚至背后可能的险恶用心,但面对秦炎的这一道密旨,面对最至交好友聚贤庄庄主莫飞海的一封亲笔书信,严震甚至想不到连莫飞海这样的怪咖,也会倒向了自己所怀疑的人!
严震望着军帐外越来越黑的天色,想着方才林凉凉的身手,用阮云墨还是杀之以除后患,就算自己被秦炎处决,尚诺能够为国尽忠,精忠报国,大丈夫立于天地,也是死得其所!
严震心里的矛盾纠结不开。
翌日,军中的号角如草原的苍狼划破天际才吐白色的黎明。众将士集聚点将台等待着主将之命。
“将士们,这便是我们皇上钦点的三军军师龙云墨军师,众将士听好了额,龙军师是我们三军中除了本将军之外的第二大主帅,你们以后要像尊敬本将军一样遵从和听命龙军师!”
严震能在三军之前说出这一番话阮云墨知道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已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再无别的要求。
“下面便请我们的第二主帅龙军师在三军面前给将士们说几句!”严震看一眼站在一边的阮云墨。
“是!”点将台下如潮水般的声音连绵响起,战士们的呼喊声声势浩荡,底气十足,堪称马背上的英雄们显然非寻常兵士可与其勇猛相提并论!
一袭高大而修长的出众蓝袍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下,这人的身形高大挺拔,卓然的身高和体型甚至比草原伟岸男子的身躯还令人啧啧称赞。他脸上带着黑鹰面具,众人都看不见他的面容,那精致到极致的黑鹰面具下那一双仿佛能看你一眼便洞察你深刻内心的幽邃深瞳,让所有在场的将士都屏住了呼吸!
阮云墨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众将士皆仰望着这个只是站在那儿,便给人产生一种倏然敬畏感的高大修长男子,静静等待着他的发言。
“我现在就是你们的军师。作为北陵国三军军师,我不创造奇迹,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人怎么想的,鲫城易守难攻,城坚不可摧,凤来二十万重甲兵步不日便要奔赴而来,在你们的心中攻克下鲫城几不可望,就是现在多了一个军师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但我既是你们的军师,我便要是带你们夺下鲫城,回去封赏领金,告慰家国父母、妻儿的!”
阮云墨说罢,台下的士兵们一片寂静,如风平浪静的大海,静静地等待着风浪的吹起。
站在一侧的严震看向那精致无比的黑鹰面具,似乎竭尽所能洞察那精致精美的面具之下是一张怎样子的脸。阮云墨方才的这一番话虽然没有在将士们之间激起如潮水般排山倒海的喝彩声,作为三军主帅沙场老将,严震知道这一番话比任何的口号和虚妄的吹嘘更能深入将士们的心。
严震似乎有一点明白北陵王秦炎的用意了。
但这样城府与远谋之深的男人,却并非己国之人,而是敌国之身,为己用则利,弃己国则大弊。
用之?弃之?
严震内心非常挣扎!而在他眼前闪过林凉凉的身影,更是让他加重了这一重忧心,阮云墨已然成了他的心腹之患,林凉凉更是阮云墨身边的助力,有这样身手的助力,阮云墨这颗黑棋放在那里实在不能不让他不时时刻刻在意。
“刚才我看到严大将军看你的眼神。”回到军中特为阮云墨设置的军帐林凉凉提醒阮云墨道。
“你这么在意我了?”阮云墨听罢淡淡地问道。
“说什么啊?我是认真的,他对你动了杀意。”林凉凉没有要跟阮云墨开玩笑的心情,严震刚才的眼神透出厚重的杀意,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她这个对于敌人气息异常敏觉的火凤凰第一号特工杀手!
“我知道。”阮云墨虽然身处险境,但此刻心里却如尝到了青涩的果子刚熟的甜味,心里美滋滋、甜滋滋的。
“知道你还要留在这里当这个军师啊!”三十六计“走为上”啊,她可不想留在这莽荒古代全是北陵猛将剽兵的无聊军营里葬送了自己卿卿性命,她这条命还年轻着呢,可是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可是要留着好好享受这人间欢乐,尝遍五湖三山美味,交遍大江南北极品帅哥,然后右拐一个极品中的极品回一处百里豪宅万顷良田的美宅,和自己的另一半帅哥好好享受这古代醇然如酒的美好日子。
“这不是有‘断袖’的你在这里陪我吗!人生在世,死的时候还有个伴,我怕生什么?”阮云墨说得一脸认真。
“想得美了!如果你死了我肯定一个人逃走,正好可以远走高飞,没有你这个病墩子拖累本神医,本神医游遍大江南北,吃遍天下美食,交遍天下帅哥,人生何其逍遥自在!”林凉凉笑,他想让他作伴就作伴啊,形势不对自己先开溜都不让人知道的!
“那本公子可要拴牢一点了!”阮云墨一把抓过林凉凉的凝脂般白皙柔嫩的小手,猛然一拉将面前耍皮的美人圈了个满怀。
“喂,干什么?!”林凉凉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星眸大眼睛,她可没跟他关系发展到这么亲近,不要以为在北陵皇宫他在深井中救过自己一次就把她的命当他的了,她可是先救了差点丧命金铃之毒的某人啊。一命抵一命,最多也就是两不相欠。
“干什么,当然是跟你亲近亲近啊,不然别人会误会我们的断袖关系是假,做戏是真的!”阮云墨将抱住林亮的强健有力双臂收得更紧。
“军师,漠北雪莫副将求见。”阮云墨身边的侍卫进帐通报。
“快放开!”林凉凉见有人来,心中更是乱跳,想速速从这恶魔怀中挣脱。
“让他进来!”林凉凉难得看到阮云墨对自己这么强硬的语气,精致到极点的黑鹰面具下那双坚毅优雅的唇不再是以往的性感,而是勾勒出了危险的弧度。那双幽邃如深海的眼睛也以一种能冰冻一切的冷厉看着她,让她瞬间在他怀里不能动弹。
就这样保持着两个绝美到让人嫉妒的男人抱在一起的姿势,阮云墨接见了漠北雪。
或许这是漠北雪一生都无法再经历到一次的特殊体验——作为军纪严厉的军中,阮云墨竟然以抱着一个男人的姿势接见了他这个身为整个北陵国守边大军副将的军官。
而更为让他此生难忘的,恐怕是那个躺在阮云墨怀中的“娇小美男子”,这个草原之上他人生中唯一遇到过的可以与他不相上下的对手。
林凉凉看到漠北雪进军帐那个瞬间眼神里闪过的一丝惊愕和别的什么东西,本能地用手肘狠狠撑了撑阮云墨。
阮云墨却完全无视林凉凉的任何动作,淡定自若地开始接待他上任来第一个前来拜访他的北陵军队军官。
“漠副将,有什么事?”阮云墨看着漠北雪便胸中有一丝不悦。这个人昨天差点因他的下手紧逼以致林凉凉身中剧毒毒针。
“没有什么事。只是我觉得自己身为北陵大军的副将,来拜访一下新任的军师是理所当然的事。难道,……”漠北雪停顿了一下,显然他对阮云墨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军师不欢迎吗?”
“哈哈哈哈……”阮云墨突然放声大笑,“当然欢迎!很高兴你给北陵士兵做了一个很好的模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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