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棠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回到了病房，李得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多时了，看到她进来就走上前接过了轮椅，和医护点头示意之后，关上了门。
“如你所料。”
李得坐下来，拿出了一沓照片，里面是一家精神病院的大观，“宋怡情前几个月被查理斯的随从扔下了船，后来不知道被睡接到了这里。”
“上官枭？”
“对，这家精神病院是上官财团所属的地皮，有很多病人送到这里来然后消失，没有死亡证明，也没有失踪，就像是……”
“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沈虞棠轻轻地说，她知道这种手法要感谢宋怡情，五年前难产而死的唐糖没有掀起一点点的风波，就像是唐家从来没有领养过一个女孩。
就像世界上从来没有唐糖这个人。
“但是，宋怡情在入院以后没几个月就逃了出来，杀了她的主治医师，和上官枭取得了联系。”李得拿出了一部手机，由密封袋装着，“这是案发现场取到的材料，是那个医生的手机，手机屏幕被砸烂应该是她故意的，维修好了之后的数据已经查看过来了，联系人的确是上官枭。”
“等等，你……”沈虞棠指着那个面目全非的手机，“从哪整的？”
李得神秘地笑了笑，“商业机密。”
路南平看着满地狼藉，还有桌子上李得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借用一下，马上归还。
深夜，警局爆发一声咆哮：“李得，你个小王八蛋！”
沈虞棠默默感叹了一下幸亏他跳槽跳的早。
这哪里是警察，这明明是个土匪啊。
“然后我还有其他的发现。”
李得突然严肃起来，“宋怡情和查理斯应该很早就认识，只不过他们互相知晓对方身份是在今年。”
“什么意思？”
沈虞棠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以宋怡情有限的人脉根本不可能有认识查理斯的机会。
“五年前，事故发生之前，有陌生人通过邮件的方式和宋怡情联系，我尝试解 码，也只追踪到id的位置是在巴黎，但是对方的防火墙很强，侵入系统的时间太短，我没有收到更多的情报。”
“你的意思是，在五年前，和宋怡情一起设计要杀我的人，是查理斯？”
沈虞棠有些难以置信，五年之前她是唐糖，来路不明的身世不足以让查理斯感到任何的威胁，也没有充分的动机。李得摇摇头，“那个人的目标应该不是你，他帮助宋怡情也只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我怀疑是他最终的目标是老板。”
“唐慕北？”
这更加说让人疑惑了，唐慕北那个时候不过是个刚接管公司的年轻人，和查理斯就更没有交集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的父亲和唐慕北的父亲是朋友？”
沈虞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父亲是沈鹤之，自己的父亲。素未谋面就急匆匆离开的那个男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过母亲说过这段关系。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查理斯的阴谋？杀死父亲的凶手是查理斯？”
“很有可能。并且很有可能还有别的人，因为商业竞争，利益相同的人都是盟友。”李得仔细地思索，在他的脑子里有一张很大的网，只是这张网密密麻麻地网住了很多人，却不知道最核心的是哪一个。
沈虞棠感到双手冰凉，如果李得地推测是真的，母亲是断然不能跟他结婚的，这个男人太恐怖。
“我需要回去再思考一下。”李得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站起来，拎了公文包就准备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指着沈虞棠的手腕，问：“这是什么？”
沈虞棠看了一眼他指的腕表，“上官枭女朋友送的礼物。”
李得点了点头，轻声地夸奖：“很漂亮。”却把手机掏出来给她发短信：窃听。
沈虞棠心一惊，但还是镇定下来回应；“谢谢，我也这么觉得，那你慢走，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要回公司？”
李得是要回公寓的，但他明白了沈虞棠的意思，她是怕有人会找他麻烦所以故意要调虎离山，所以他将计就计地点头说：“对，公司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又要熬通宵了，你可不可以给老板说一声，给我加个工资。”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沈虞棠起身送他离开，轻轻地关上门。
关门的声音通过腕表上细碎的钻石后的那个小小机器，穿过了电波与空气抵达了尽头，张章摘掉了耳机，电脑的音波定在了门被关上的那一刻。
“这个男人……”张章把音频拉回去，李得的声音被外放，“很聪明。只是很可惜，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抓过座机，拨了一个号码。
“他今晚会去公司，务必把人带回来。”
躲在暗处的人伺机而动，看似平静的街道车辆来来往往，却没有人知道哪一量车上装载了秘密，哪一辆车上又暗藏杀机。
李得站在自己家里的地板上，电脑上是一群穿得去浑身都是黑色衣服的男人窝在了唐氏附近，看书看报，喝咖啡，假装自己是路人。天知道李得有多久想过去把他们都一网打尽了，但是现在他还不能露面，自然会有人代替他去收拾他们。
“狗东西，你如果这次耍我，我就真的扒了你的皮，新账旧账一起算。”路南平身着便衣站在一个报亭前打电话，“今天我可是带了一个小队来的，要是没有你嘴里的那群人，你就等着我抄了你家。”
李得喝了一口可口，“在你的九点钟方位，看报的那个男人，半小时前就只看那一页，所有在你附近的黑衣人都不要手软，宁可错抓一百不能放走一个，对把？”
路南平外头对传呼机发令，“动手，所有黑衣服的人一个不留的全部带走，如果有逃跑的就是心虚，管他什么颜色一并全抓了。”
李得听了之后不禁咂舌，真是姜还是老的辣的啊。
如果你俯瞰这座城市，就会发现一场大型的抓捕游戏就此拉开了序幕，看不出来派别的男人扭打在一起，黑衣服的男人慌忙逃窜，但是很快又被一张更大的网悉数包裹。
“你凭什么抓人？”
为首的一个光头对着路南平咆哮，“老子遛个弯不行啊？”
路南平掏出手枪，“警察执法，有话闭嘴。”
光头慌忙蹲在地上，一脸慌张，谁叫来的警察？
李得看着所有人都被带走之后，给唐慕北打了个电话，“老板，你可以下班了。”唐慕北站在窗户前看着楼下的那场大型的追逐，笑得十分愉悦，首次为自己看人的眼光感受庆幸。
“李得，我考虑给你升职，你对那个位置比较感兴趣。”
李得掀开了外卖盒子，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蛤蜊，而桌子上还有别的吃食，七七八八的摆了一桌子。“升职没必要，你现在赶过来，还可以赶上跟我喝酒。”
唐慕北看了一眼手表，“好。”
拿了外套下楼，给沈虞棠打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啊，唐麟刚刚睡着。”沈虞棠看着那个紧紧抓着自己手的小手，情况开始好转，唐麟看到她已经远远没有那么恐惧了。“你有什么事？”
“我要和李得喝酒，没有别的事情了。”
“思糖呢？”
“在家里，所以想让你帮忙照看唐麟。”
沈虞棠点点头，对于这块木头说的话已经司空见惯了
却在电话挂掉的瞬间，听到他说：“阿虞，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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