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寻倏地想起来,青衣是个孤儿!
他顿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青衣脸色方才还因为和温锦寻逗趣有了些许的红润,此刻又因为温锦寻一句话,迅速苍白下去了。
就在此时,一人推门而入,淡淡道:“我告诉青衣的——我家祖坟,呵,你怕是掘不了了。”
举目而望,却是权宴。
这权少爷自小冷心冷情,听到自己好友要掘自己祖坟也没多大反应,只冷酷道:“你若非要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大概要很快就会进你温家祖坟了。”
温锦寻:“……”
他哽咽,原来是这犊子!恨死他了!白瞎了他疼这犊子十四年!白眼狼王八蛋可恶的地主阶级剥削者!
权宴把拿着的一叠衣服放在床上,面无表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你再骂一句……我就把你丢出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温锦寻满目苍凉,这种有家不能回的凄苦感受几人能懂?
青衣忍俊不禁,权宴竟然会说这么幼稚的话——想来和温锦寻的关系是极好的。
他心底又不禁生出几分艳羡,权宴看似是个淡漠的,实则也是个细心的,余光扫到水杯,见其没冒热气,轻轻蹙眉,有点不放心地问道:“那水是什么时候烧的?你被灌了哑药,徐医生说了,你不能喝冷水。”
他不能说是不放心青衣,只是更不放心惹祸精温锦寻。
毕竟刚还说要掘他祖坟ヽ(‘⌒メ)ノ
温锦寻是乍闻心虚,细想心疼,半恼半心疼的瞪着青衣,青衣装作没看见,含糊其辞:“嗯……我有分寸的。”
权宴便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到玄关口他顿住,淡淡开口:“温锦寻嘴上没个把门的,但心地不至于坏,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谁也没想到权宴居然还会给温锦寻说句好话,不说青衣,就是温锦寻也诧异连连。
权宴鲜少给人当说客,很有点不自在,说完就一点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青衣念及权宴说的冷水,有点尴尬,下意识的想喝点水缓解缓解情绪,不料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先他一步,拿走了水杯了水壶。
不仅如此,这人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他,眉眼梢处仿佛都写着——你给我等着。
青衣讪讪。
烧开了水,温锦寻又心不在焉了。
他试探问:“青衣,你之前,不是在南川的吧?”
青衣点头,如实回答:“嗯,我是在北川训练的。”
在东西南北四川,北川地理位置和城市都很有天然优势,因此很招蛮子喜爱,时不时就要烧杀掳掠一把,北川训练严苛不说,且逆境逼人,去那的自然没几个敢玩。
温锦寻失魂落魄地想:看来除了身份,他竟什么也比不上青衣。
除了有一个好爸,他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人家青衣上过北川,腥风血雨里来往多少次却仍能保存眉眼处的温润,不露杀气暴虐,而他温锦寻在穆城学了什么?
青衣拍了拍他的肩膀,竟已不知何时来了厨房
他笑问:“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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