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 阳石公主㈠

白染离开温室殿，又在温室殿附近溜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白染皱着眉一脸严肃，白染实在不清楚它为什么要附身陈阿娇？！不过好在知道了它在这宫中，也不知道这次她出手，它会不会逃走？

白染检查了一下便直接没有发现任何邪气便出了宫，今天是元宵节，外面街道上十分热闹，到现在还有爆竹声和小商贩的叫卖声。但是听见这些，白染的心里只觉得越发悲凉。

她是在为什么伤心呢？因为刘彻利用了她吗？还是因为看到他对陈阿娇的态度而心寒了呢？那是一个曾经帮他登上皇位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爱着他的人呀！他怎么就忍心这样对待她？

白染又忍不住想到卫子夫的下场，卫子夫虽然最后登上了后位，但是她的下场比陈阿娇更惨，白染感觉凡是和刘彻扯上关系的女人，都得不到善终……

白染皱着眉回忆今日发生的事，以陈阿娇皇后的身份，邪气想附体根本不可能，能被邪气附体跟她本身有关，若不是她心中恨意强烈，又怎么会轻易被附体呢？！不过它敢这么做显然是在挑衅她？！白染想的此**紧了拳头，这邪物胆子不小嘛！若非她神魂受损困在一个凡人体内，也不会至今都找不到它的踪迹！

‘既然你敢挑衅我，最好藏的深些，别让我抓住你的尾巴，否则……’白染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

在椒房殿中，陈阿娇哭的满脸泪痕，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心中悔恨万分！她明知道刘陵故意在激怒她，她明知道在众人之前不能发火，她一定要忍，可是她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她一回想到那一年在御花园撞见的那一幕，她就恨的想把刘陵撕掉！她以为她是刘彻的亲表妹不会出事情，却没想到见到刘陵和刘彻在树丛中甜蜜的拥在一起！当时的阿娇气的连尖叫都不会了！

还有刘彻，她的彻儿！阿娇回想到刘彻看向白染的温柔目光，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为什么他可以那样看待别的女人，却再也不肯正眼看看自己？阿娇不明白，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如今，她被她的彻儿独自抛弃在这偌大的椒房殿中，这是他对她承诺过的金屋，可是却只剩她一个人！低沉的哭声久久回荡在椒房殿中，陈阿娇心中不甘，她不甘啊！

当陈阿娇被禁足在椒房殿之时，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大家都津津乐道着陈皇后大闹元宵宴的事情，一时间，这个‘旷世妒妇’被传为天下笑柄。

当然随之传遍的，还有白染那两首美妙绝伦的曲子。随着那两首曲子从乐教坊流传出来后，大家更多的是谈论这两首曲子。而且没过多久，这长安中的男女老少，人人都会哼上几句。

那些勾栏院和花楼，学得更是快，当天晚上便有姑娘登台弹奏了这两首曲子了，引得不少老少爷们儿前去听。有瞧了白染弹奏的贵公子们，听了百花楼的里的曲子后直摇头。直言这百花楼的姑娘，弹的曲子不及白染所弹的千分之一。并且，还告知楼里的看客们，这白染弹奏的曲子，只应天上有，人间那是听不到的。还说，白染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美的惊心动魄，也不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那些看客们，听了那些贵公子的话，都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到底有多美，好想自己也亲眼瞧瞧。可是他们瞧不见哪！也只有把自己听到的给旁人说。于是这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成了白染的琴艺独步天下，世间没有人能比得上了。

白染在请了几天‘病假’之后，又照常回到太医院当值去了，只是这次回去，她的心情再不似当初了。也许是刘彻看出白染有心事，先后找了她几次，但每次都被白染忽略的带过，什么话也不说。

日子依旧是这么过着，至那日过后，白染和刘彻很少见面，即使见了也说不上几句话。

转眼就到了阳春三月，眼下宫里忙着准备的一件事情就是卫子夫的临盆。与宫人的忙碌相比，白染就显得非常清闲了，白染在元宵灯宴过后就辞了照顾卫子夫的活儿，眼下清闲自在的在书库里落个清净。

从书库南边的窗户望出去，窗外有几棵柳树，才发了新芽，显得生机勃勃。白染问了书库的小太监才知道，早些年，这窗外是有一片荷塘的，只因为这间房被用作书库后，为了防止医书受潮，才将塘填平了，但是那几棵老柳却是留了下来。

春风吹过，新抽出的柳条参差不齐的在空中飞着，白染看着柳条飞舞，闻着风中的草香，一时入了神。一阵人声喧闹从柳树的另一侧传来，只见几个宫女太监从那边的路上跑过，往的正是太医院正门的方向。

白染认出那群宫女是清凉殿的人，看来是卫子夫临盆了吧，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了。不一会几个太医还有专门请来的稳婆就被一群宫女、太监拥着离开了。白染看看天边的夕阳，余晖撒下，看来今天晚上未央宫中就会有个新生命降临了。

当夕阳完全沉到地下之后，白染收拾起身边的书简，走出了书库，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回家，白染脚步才出太医院，她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

“白太医留步，快救救我三姐！”卫青开口呼唤道。

“出什么事了？”白染听完卫青的话急忙问道。

“说是逆产，太医都想不出法子，陛下想到你，叫你赶紧过去瞧瞧。”卫青开口说道，容不得白染再考虑，卫青就拉着白染往清凉殿跑去。

清凉殿主殿里，刘彻黑色的身影着急的在大殿里踱步，连卫长公主也被人抱在那里坐着，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众人，刘彻见卫青拉着白染跑进来，眼光不自觉的就看到他们拉在一起的手。

白染和卫青只因为跑的急了就都没有在意，可被刘彻这么一看，就知道违了礼数。卫青窘迫的将白染的手松开，脸上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刘彻的嘴角有些抽动，他看着白染满不在乎的表情就有些气闷，正要喝斥两句时，就被殿里的惊呼声打断了。

“你快进去看看子夫，这呼天抢地的可怎么办！”刘彻开口说道，白染恭敬的领了命，就向殿里走去。

殿里的情况果然是一团乱，宫女跑来跑去的拿着东西，两个太医在屏障外面满头大汗的商量对策，另有两个稳婆和几个主事宫女在屏障里忙着。

平时的卫子夫总是轻声细语，从不曾大声喊过一句，可是今日卫子夫的尖叫声透人心骨，白染全身一颤。

“太医，卫夫人现在怎么样了？”白染回过神询问道。

“危险的很啊，孩子的胳膊先露出来的，胎位不正，卫夫人身子又太瘦弱，再这么折腾，母子都有危险！”一个太医抹了把头上的汗说道。

“放心！你和孩子都会平安，你要坚持住。”白染赶紧来到卫子夫身边，抓着她的手说道。卫子夫现在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但听见白染的这句话，还是吃力的点了头。

白染从太医那里取来银针，一边吩咐着旁边的两个产婆，一边开始对卫子夫施针。也许是孩子在用劲引的卫子夫又是一阵剧痛，撕声的叫了出来。几位太医也顾不了什么缛节，统统招呼了进来。在给卫子夫灌下一碗提神调气的汤药之后，白染继续给她施针，尽量调整孩子的胎位，同时稳婆也手忙脚乱的给卫子夫顺胎。

众人一直忙碌着，那稳婆很卖力，终于在黎明破晓的那一刻，清凉殿中传出一声女婴的啼哭，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恭喜夫人，是位公主！”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太医和宫女的脸上都露出一丝遗憾，毕竟不是一个皇子。

两个稳婆将啼哭的女婴抱到隔壁的房间去清洗，那里早准备好了一干用品。白染见卫子夫无事，也退了出来休息。

她在一旁洗过手后，偏头看见宫女们小心的擦洗着刚出生的宝宝。白染加入宫女们一起，给宝宝洗干净了之后，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处理，随后赶紧用小被毯将孩子裹了起来。白染抱着同卫子夫一样瘦小的女婴，看着她皱巴巴的脸。

“原来你就是阳石公主啊。”白染自言自语说道。

“阳石？这名字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彻已经走了进来，一脸笑意的看着白染和她手中的孩子。

“这孩子就叫阳石吧。”刘彻看了看白染怀中的孩子笑着说道。白染吃了一惊，‘阳石’这名字原来是自己取的？是历史本就这样，还是她掉进了历史的圈套？

“你说这孩子长的像谁？”刘彻没头没脑的问了白染这么一句。

“回陛下，陛下的公主自然是像陛下的。”白染恭敬无比的回答。

“哪里像了？脸这么小一团，朕怎么没看出来？”刘彻这一句话吓的周围一群人都冒了冷汗，说孩子不像他，这不无疑再说这血脉不正吗？白染弄不清楚刘彻到底在想什么，皱着眉不说话，只是担心的将孩子抱紧了。

“朕问你呢。”刘彻抬住白染的下巴，正视着问道。

“孩子这么小，五官尚没有长清楚，哪里看得出像谁，你这样问的太没道理了吧？”白染被刘彻的言语和动作惹恼了，头一次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对刘彻说话不恭敬，周围人更是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难得你又和以前一样了，朕看你恭恭敬敬的跟朕说话就难受。”没想到刘彻却笑了笑说道。

“你……”白染直接被噎的无话可说，狠狠白了他一眼，刘彻看着白染的模样笑了笑。

‘他非得让人骂他才舒服么！’白染心里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