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 剑拔弩张

宴会结束后匈奴使者也离开皇宫回驿站了，白染又被刘彻唤到宣室殿了，白染一到宣室殿，刘彻屏退了其他人，然后一把将白染紧紧抱住，好像下一刻白染就会消失似的。

“陛下。”白染开口唤了一声。

“染染，你知道吗？当时那些可恶的家伙让你远嫁匈奴，朕心里有多害怕！朕…朕不想失去你！染染！好在……你赢了他！”刘彻良久松开白染看着她神情认真的说道，白染看着刘彻愣了愣。

“陛下就这么担心我？！”白染抬起头看着刘彻轻声说道。

“嗯！染染，别离开朕好吗？！”刘彻紧紧抱着她说道。

“……”白染听到他这么说愣住了，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他们并没有未来！

“陛下，我们并不合适！”白染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你就这么讨厌朕？！”刘彻一脸复杂的看着白染不解的询问道。

“并非讨厌！我说过，我所求的陛下给不了！”白染看着刘彻认真的说道。

“你不给朕机会又怎知朕给不了你？！朕可以等，等你愿意接受朕！”刘彻看着白染认真的说道，白染抬起头看着他愣了愣。

“陛下，我并不是一个甘于困守后宅、后宫之人，而且终我一生，不过求得一心人，白头偕老。”白染看着刘彻认真的说道。

“你可知，即便是皇后，想要独占圣宠，都是妒忌不贤，大逆不道，朕可以废后！”刘彻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把上前握住白染的肩膀。

“陛下，道分阴阳，人分男女，世有乾坤，缘何男人就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而女子便要三贞九烈，从一而终？我不仅不想入宫，对成为大汉皇后没有丝毫野望，更不想成为一个困在汉宫的宫妃。陛下若是指着我去汉宫之中，整日守着一个小小的宅院，等待着陛下何时想起我，何时再来施舍的宠幸，便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做那黄粱美梦！”白染眼神没有丝毫变化，直直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指着大汉天子守着你一个人，岂非草丛之燕雀，妄图折断鸿鹄之翅？你岂不是让朕大汉国祚就此断绝？”刘彻眼中的怒意就像是一座喷发的火山，突然间就倾泻而出，双手捏得白染的肩膀生疼。

“所以陛下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白染看着刘彻开口说道。

“呵，在朕心中你就是朕的女人，朕倒要看看，大汉天子看上的女人，还有哪家不怕满门被屠，敢迎娶你？”刘彻冷笑道。殿内的气氛已然是剑拔弩张，没有一人肯退让分毫。

白染倏地伸手，轻而易举地就把刘彻铁钳一般的双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然后一个跃身，便到了两丈外。

“刘彻，你是贵为天子，权势滔天。但是我的能耐，远比你能想到的，多得多。我想走没有人能留得住我，到时我忽然从长安消失，全无踪迹？陛下觉得如何？”白染转过头，看着愣住的刘彻，勾唇一笑说道。白染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宣室殿，留刘彻一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坏心眼的小坏包！”待白染离开后，他才忽地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白染出了宫后，抬头望着星空，对于一个知晓历史的后来者，白染十分清楚，刘彻身边根本不缺女人！陈阿娇、卫子夫、李夫人、钩弋夫人，她们那个下场好了？

阿娇婚姻早期的幸福，得益于少年刘彻的单纯弱小，得益于跟刘彻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得益于自己母亲馆陶公主和窦太后，得益于刘彻对于她支持他获封太子和登基的感激，未必是没有得到过刘彻的真心的。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几千年来，男子因为在整个社会地位上的主宰地位，很多都视女子为玩物，妻子如同摆设。陈阿娇作为汉室公主的女儿，即便是身份尊贵，相对于出身更高的刘彻来说，仍然是弱者。

她把刘彻当成了一生最重，期盼着能够跟刘彻白头偕老，只是她的想法太蠢了，在男儿皆是负心薄幸，三妻四妾的世风下，仍然指望着一个帝王能够如同年少时候一般，对她始终如一、绝无二心。而这对于刘彻这位可以轻易拥有无数女子的帝王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陈阿娇即便是跟司马相如千金买赋，也不过得了刘彻一句辞藻甚佳的评语，唤不回刘彻的心。

陈阿娇懂得要有一个子嗣，才能够保住自己和陈氏的地位；她懂得在卫子夫得宠时，尽管内心被嫉妒啃噬，却没有对卫子夫做超出刘彻忍耐的事情；她懂得在失宠后，去寻刘彻颇为欣赏的名士司马相如写赋，用千金相换，试图挽回刘彻；她懂得完全失去刘彻，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被刘彻杀了自己的两个兄长，平静地在长门宫渡过了余生，得到善终，死后以县主的规格，跟自己的母亲、外祖母安葬在一起。陈阿娇是有记载的，刘彻唯一得到善终的宫妃。

卫子夫尽管做了三十八年的皇后，最后被刘彻几乎是亲手逼得自尽而亡。

李夫人一代倾国美人，在死前遮挡住自己的面容，不让刘彻看见自己的憔悴衰败，以便将自己的家人托付给刘彻。她正是看透了自己以色侍人的地位，看透了刘彻刻薄寡恩的脾性，在芳龄因病逝去，早死以得刘彻长思。

盛宠一时的钩弋夫人，因刘彻害怕外戚专权，竟开‘立子杀母’先河，杀钩弋夫人于云阳宫，就地下葬。

相对于这几位刘彻册封过的皇后，陈阿娇诚然是得了善终。只不过这样的人生，也是一个无可置疑的悲剧。

纵观刘彻的一生，白染极为清醒地知晓，这是一个从未把男女之情放在心上过的帝王。说一声刘彻把女子视作玩物，都是不过分的。所以他中意自己不过是因她与其它女人不同罢了，待新鲜感一过，白染的下场只怕与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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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那白染当真是太狂妄了！她这不是想挑起大汉和匈奴的战争吗？”馆陶公主陪着太皇太后回到长乐宫，一进去便十分气愤的说道。

“馆陶！”太皇太后开口唤的，当即让馆陶安静了下来。

“母亲，你就下旨让她去当和亲公主！这不就……”馆陶公主还未说完就被太皇太后打断。

“此事不要再提！馆陶，彻儿和阿娇结婚多年也未有子嗣，哀家看白染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彻儿也喜欢她！她不是没有父母了吗！你可以将她收为义女！若日后她入宫生下彻儿的孩子，那也是阿娇的孩子！”太皇太后拉着馆陶的手开口说道，她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恐怕也没多少时间了，而馆陶和阿娇她却放心不下，白染已无亲人，若成为馆陶的养女亦是不错，而且刘彻喜欢她，凭着这层关系刘彻也不会对陈家、窦家动手。

馆陶公主听后脸色苍白不已，即使是义女那也不如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她入了宫，那阿娇更没机会诞下刘彻的孩子！

“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哀家累了！”太皇太后开口说道，馆陶公主离开了长乐宫。

‘不能，不能再让那个女人活着！不能让她进宫和阿娇抢丈夫！’馆陶公主心里想到。

显然馆陶公主并不明白太皇太后给她费心费力的安排，太后太后已经想到了她离世后窦家和陈家的下场，所以才想着让刘彻中意的白染做馆陶的义女，一旦和陈家绑在一起，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馆陶公主急匆匆的回府之后便安排起人来，无论如何她也必须处理掉白染，为了不让刘彻和太皇太后怀疑到她身上，她只能把这一切伪装成意外。

此时回到自己小院子里的白染并不知道已经有人谋算的她的小命了，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当回事！白染洗漱过后就舒舒服服的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