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闵雨站起来的时候,舞台下就已经炸雷一般响起了欢呼声。
“嗷嗷嗷嗷嗷嗷嗷!”
“闵闵!闵闵!”
“闵闵我要为你生猴子!”
校歌赛歌手里,最有人气的女歌手是谁?
如果说流量的话,大概是佟雨,毕竟已经是商业价值榜里的人物,有资本在后面助推。
在各种社交媒体上,她的粉丝数量远远超过了华闵雨,超话活跃度,上热搜的次数之类的,都远远甩下华闵雨。
但如果说在校歌赛的观众中真正的人气和支持度,文小雯和华闵雨两个人平分秋色,比佟雨还是要高一大截的。
而文小雯的男粉丝多一些,谁不喜欢命运女神小雯姐?谁不喜欢小雯姐的软糯歌声?谁不喜欢听着她的歌入眠?
而华闵雨的女粉丝,则更多一些。
因为华闵雨的气质,真的是格外独特。
一直以来,佟雨的扮相都有点“野小子”的感觉,运动风,帅气向,以配合她嘻哈歌手的身份。
而华闵雨日常也是偏中性。
但这种中性,却又不野蛮,不强硬,那浓浓的书卷气,在中性的同时,又让人不会觉得她太“man”,绝对不会出现那种“纯爷们”的感觉。
如若不然,早就有粉丝称呼她为“雨哥”、“雨爷”了。
但是并没有。
她的中性,就像是花木兰替父从军,化身男子。
又像是祝英台女扮男装。
不是为了中性而中性,谁说男装就是man,就是爷们?
喜欢男装,只是因为男装舒服,男装合适。
而不是想要扮演男人。
她的中性,是巾帼不让须眉!是英气更胜男儿。
和男装女装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就算是男装,也没有失去女性的妩媚。
不知道多少华闵雨的粉丝,就是羡慕她这种特殊的气质。
但是学,也学不来。
但今天……
感觉,不同!
华闵雨修改了自己的妆容。
浓了眉,淡了唇,垫了肩,宽带一系,英气勃发。
真得像是一个贵公子!
也难怪舞台下的妹子们喊得那么厉害!
闵闵这么打扮,一定是要出大招!
华闵雨站起来,对着舞台下轻轻挥手,大袖一展,顿时又引来了一阵欢呼。
然后她转身,一只手拎起了自己的古琴,另外一只手,却拎起了一个酒坛子。
“哦哦哦?”
“那是什么?”
“酒吗?”
“闵闵好帅!”
一手古琴,一手酒坛的华闵雨走到了舞台的中央。
她的长袍轻轻摆动,抬眼看向了舞台下。
正色道:“今天我写的这首歌,用的是‘梅’当作意象。”
然后她顿了顿,道:“不过我这个梅,和命题里的梅,略有不同。我用的这个梅,不是腊梅,是青梅。”
舞台下,许多人都有点疑惑:
“有什么差别吗?”
“青梅和腊梅不是同一种东西吗?”
“不都是梅吗?”
华闵雨站在舞台中,将自己的古琴放下,双手捧着那坛酒,道:“北方的朋友或许不知道,青梅和腊梅虽然都叫梅,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在我们南方,春天之后,梅子就青了,不过青梅只青很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就会变黄,这段时间经常阴雨连绵,所以又叫黄梅天。不过两种梅,在我国的文化史上,都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腊梅的梅花,是我们所熟知的‘雪中花’,但是腊梅的果实是不能吃的,有微弱的毒性。”
“而青梅才是能吃的那种。青梅煮酒,望梅止渴,指的都是青梅。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指的也是青梅。”
“鉴于青梅在我国的文化史上也同样重要,我私以为,以青梅为题也不算跑题,各位觉得呢?”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我没意见。”谷小白表态。
“我也觉得没问题。”付文耀想了想道,“命题的时候并没有严格规定。”
“反正都有梅字!”
“虽然一个是腊梅科腊梅属,一个是蔷薇科杏属,但是我不介意。”这是学植物学的同学。
华闵雨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青梅不好吃,酸、涩,咬一口可以酸倒牙,但是青梅却可以酿酒,所以才会有‘青梅煮酒’的典故……而在我的家乡,有一种酒,就是用青梅酿造的,这种酒叫‘青梅引’,我家乡的青梅酒和别处的格外不同,入口酸涩,而后清香扑鼻,回味无穷。”
她举起了手中的酒坛,道:“这坛酒是前段时间我的老家人给我送来的,如果不是这坛酒,我还想不起来写这首歌。”
她顿了顿,道:“我故乡的青梅引,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数百年前,我的故乡出了一个才子,与妻子相依为命。丈夫家贫却胸有大志,十年寒窗苦读,想要名扬天下,为了丈夫能够进京赶考,妻子摘下了梅子,酿造了青梅酒,卖酒三年,终于为丈夫凑够了盘缠,送他进京赶考。一年之后,丈夫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妻子却已经病逝……”
“这是乡野传闻,真实性已经不可考,我将其写成了歌曲,今日与君歌一曲,然后共饮青梅引。”
说完,华闵雨盘膝坐下,古琴横在膝前。
然后“嗡咚”一声,琴弦鸣响。
古琴的声音,韵味十足,只是一声,就已经足以让人动容。
加上华闵雨的那故事,那扮相,那一坛酒,更是让人心神悸动。
就连谷小白,都瞪大眼睛看着她身边的那坛酒。
“小白,想喝吗?”王海侠凑了过来,问谷小白。
谷小白连连点头。
“不行,你还未成年,不能喝酒!”
谷小白:“……”
不行,我一定要喝!
华闵雨柔声唱:
“梅子青青青不尽
竹马搁一旁
青丝指尖缠不住
小院春仍凉
长安遥望
望不见
谁笑声朗朗
煮酒一盏
不思量
自难忘……”
谷小白闭上眼,一幅画卷慢慢在面前展开。
又到了梅子青青时。
青梅树下,不知道谁的竹马,搁在一旁。
一个男子,手中缠着一缕青丝,低头看着那竹马,依稀回忆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后,他抬头,遥望着远方。
他在思念谁?
思念那远方的妻子吗?
只是,距离如此遥远,再怎么思念,又如何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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