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收复

肖帅戈悄悄靠近房门位置，以闪电般的速度将95步枪伸出房间，朝着走廊上一个选定好的敌人射了一个短点射，然后迅速将手缩回房间。

目标在子弹冲击力的作用下迅速应声倒地。而直到肖帅戈把手缩回房间后，走廊上的敌人还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

一般人的反应时间在0.2秒以上，经过训练的运动员也不会低于0.1秒——比如说上海举行的国际田径黄金大奖赛男子110米栏比赛中，刘翔的起跑反应时间是“0.155秒，排在八位选手的第二”。

经过长期专业训练、提前有思想准备、注意力无比集中的情况下，反应时间尚且需要0.1秒以上，可想而之普通人做出反应需要多长时间。

更何况，别说走廊里的敌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哪怕他们能够及时做出反应，但敌人还存在这样一种顾忌：走廊里左右都有敌人，如果对准中间位置射击，那么误伤自己人可能性比打中敌人的可能性更大。

敌人顾忌，肖帅戈可不会顾忌。

肖帅戈事先早就在第五的帮助下确定了目标的位置，所以只需要把手伸出去一点点，根本不用把脑袋探出去。一只手的面积那么小，而且又是高速运动，敌人有这么好的枪法打中吗？

何况，哪怕敌人当中有神枪手，但肖帅戈的速度快若闪电，一套动作做完也只需要0.1秒。除非敌人提前预判，也就是赌肖帅戈何时偷袭然后提前扣动板机，否则即便是神枪手也不可能打中肖帅戈。

肖帅戈从容不迫地三次打死了三个敌人后，敌人终于出现了精神崩溃的征兆。

肖帅戈的动作实在太快，每次只看到一个残影，听见一声枪响，然后就死了一个——不是简单的中枪，而是被爆头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巨大的精神压力下，终于有人忍不住朝着房门处开枪了。但是很显然，当对面有自己人时，胡乱开枪绝对不是正确的做法。

这种时候肖帅戈当然暂时停止动作，免得被流弹误伤。而走廊中枪声大作，不可避免地有敌人被自己人打伤。

情绪崩溃疯狂射击进而误伤自己人，成为了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剩下的敌人不得不逃到走廊另一侧的房间里。

通过第五查知，除了那个精神崩溃打光了子弹，却还在乱喊乱叫的敌人外，连被自己人误伤的敌人都逃离了走廊。

于是，肖帅戈施施然探出身子，一个短连射结束了精神病人的呐喊，成功占领了走廊阵地。

接下来，自然是定点清剿残敌了。

被动声纳只能判断音源位置，却无法分辨敌我。不过不要紧，鼻子底下是嘴。

肖帅戈大喊道：“已经占领了走廊，房间里的自己人可以出来了。进走廊前先说话证明中国人的身份，以免误伤。”

继肖帅戈之后，他所在的房间里的三个人也来到走廊。听到肖帅戈喊话，他们连忙也帮着喊话证明走廊已经被占领的事实。

面向新兵训练营那边的房间，并没有全部被我方占领。里面的敌人听到肖帅戈的喊话，尽管听不懂肖帅戈在说什么，但也足够让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妙。窗口那边是新兵训练营，而走廊如今又传来中国人的声音，很显然他们已经陷入了两面夹击的绝境。

于是这些人只剩下两条路：继续死守房间，承受两面夹击；或者，突围。

而突围也有两种选择：朝新兵训练营那边突围；冲过走廊逃到另一边的房间里。

也许是因为冲过走廊只需要不到一秒钟，所以绝大多数敌人选择了穿过走廊逃生。

所以，在中国士兵走出房间进入走廊之前，敌人便开始疯了似地穿过走廊逃向另一边的房间。

在敌人逃窜的时候，肖帅戈又趁机收割了三条人命——关键时刻枪竟然卡壳了，不然至少还能打死十个。

也幸亏敌人士气崩溃，要不然如果他们趁着肖帅戈卡壳的时候反击，那么肖帅戈也只能狼狈而逃。

大约是因为士气彻底崩溃的缘故吧，敌人穿过走廊逃亡的行为导致了这场战斗的结束。敌人死守不住，于是彻底从办公大楼里逃窜了。无法逃走的此时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在满是血污的地板上等着咽气。

……

当战友们开始欢呼的时候，肖帅戈则盯着走廊上敌人的尸体发愣。

之前在房间里的三具尸体都是衣衫褴褛的黑人，而走廊上，则有两具尸体是全副武装。所谓的全副武装，是指穿着全套的作战服，还戴着防弹头盔。从那作战服鼓鼓囊囊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们穿的是重型防弹服！

肖帅戈看看那两具穿戴齐全的尸体，又看看满地衣衫褴褛的黑人和中东人的尸体，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阵眩晕感袭来，肖帅戈不得不停止了思考。此刻他不仅头晕，而且恶心想吐。

这突如其来的眩晕令肖帅戈有点担心，于是进入意识空间。

第五没待肖帅戈提问便给出了答案：

用脑过度！

之前第五就警告过，祂可以帮肖帅戈通过折射的声波定位音源的位置，但那样做需要超频使用大脑。短时间超频使用大脑没什么问题，但长时间超频，则会产生后遗症。比如说现在这样。

眩晕等感觉是大脑极度需要休息而给出的信号，没必要大惊小怪。

当然第五也可以帮着屏蔽这种负面感受，但肖帅戈不及时休息，会使大脑不能获得必要的休息，以至于损害大脑。

听第五这么说，肖帅戈只好一言不发退出了意识空间。

当初是他自己坚持的，现在后果也只能自己承担，怨不得别人。

肖帅戈眼前的一切都飘忽了起来，墙壁、地上的尸体、战友们……肖帅戈靠在墙上，慢慢往地上滑。

“见鬼！”

肖帅戈以巨大的毅力使自己尽量坐得端正些——他可不想在这满地尸体的走廊睡觉。

一切依然在颤抖和飘忽，但在恍惚中他还是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亲自带队冲锋的赵副连长一瘸一拐地正向他走来。

朝着肖帅戈走过来时，赵副连长一路上不停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的讶色越来越浓。

站在肖帅戈身旁，赵副连长发出不可置信的感叹。

“几乎都是头部中弹！”

什么叫几乎？百分之百全部都是头部中弹好不好？

肖帅戈强忍着不适，风轻云淡地回答：“那几个头部没中弹的，不是我打死的。”

赵副连长一笑，结果大概是扯到了伤口，疼得一咧嘴。

见赵副连长强忍着痛苦的表情，肖帅戈问：“你受伤了？”

“轻伤，手枪打的，应该没伤到骨头。”赵副连长说：“你也受伤了？”

肖帅戈觉得这个问题很有难度。

战斗结束后别人问自己是不是受伤了，回答说确实受伤了，是因为用脑过度，这么耿直真的好吗？

其实还有右胳膊也肌肉拉伤了。但这种伤说出来会不会影响形象？

总之，肖帅戈很是踌躇。

好在赵副连长也没追问，而是大声发布命令。

“张少尉，你负责布置观察哨；李中士，带几个士兵去每个房间都搜索一遍；钱下士，你去和二楼的友军取得联系。剩下的人打扫战场！”

接下来，赵副连长又转过头对肖帅戈说：“此战你为首功，我将向指挥部汇报你的功绩！保证给你弄个二等功。”

和平年代，军队里三等功比较常见，二等功就相对稀罕了。而一等功由集团军批准，大多都是烈士才能获得。如果哪个活着的军人能够获得一等功，那么他在军中同袍的眼里几乎等同于神一般的存在。

肖帅戈摇摇头。

“我不是军人。”

赵副连长亲切地批评道：“你们加入基地后不是参加过民兵训练嘛？算临时征召，你现在已经是军人了！”

肖帅戈无辜地解释：“我也没参加民兵训练……我昨天才抵达基地。”

赵副连长想了想，还准备说点什么，这时万所长兴奋地跑过来喊道：“兄弟你太厉害了！等会儿你一定记得给我签个名……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粉丝了！”

万所长对周围的人说：“卧槽！你们冲进房间时敌人都倒下了对吧？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

“哈哈，我说了你们肯定不信……别说是你们，我自己都不信呢！”

“你们绝对想像不出这个兄弟刚才做了什么！他背着十袋手榴弹……”

“六袋，”肖帅戈有点头疼，不过看在万所长正在替自己吹嘘的份上，肖帅戈便没制止他。

另外，肖帅戈好像在哪里看过，初上战场的人会因为枪声、炮声、战友的受伤或死亡等各种原因而恐惧。而回避恐惧解除不安的方式也多种多样，比如大声说话，哭泣，尖叫等。

相较其他回避不安的方式，肖帅戈倒是更能接受大嗓门喋喋不休地大声讲话。

不过，肖帅戈还是秉承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对其中的错误进行纠正。

“不是十袋，是六袋手榴弹。”

“哦，”大嗓门不以为意地继续。“他背着六袋手榴弹，在距离办公大楼一百米的地方……”

“五十多米。”

肖帅戈不反对被人吹嘘，但是被人当面吹嘘那就很羞耻了。所以他只好忍着头晕继续纠正其中的错误。

“……他在五十多米的地方，连续扔出二十四颗手榴弹，每一颗都砸进不同的房间爆炸了。”

肖帅戈又想纠正说其实有两颗手榴弹没扔准，但想了想便懒得纠正了。这个数据与实际情况误差不到百分之十，可以容忍。

“不仅是我们这个房间，其他房间里的敌人也被手榴弹炸过！”

“……所以，这位兄弟刚才扔那么多手榴弹，把胳膊给拉伤了。”

得，自己把自己肌肉给拉伤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肖帅戈有点发窘，但好在周围的人眼里都是敬佩，而且赵副连长还伸出了大拇指，肖帅戈这才放心。

看见大嗓门似乎不打算闭嘴，肖帅戈赶紧制止了他。

不能再放任大嗓门继续聊天了，现在毕竟不是在开茶话会。反正大嗓门已经说了那么多话，现在从他身上已经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负面情绪了。

这时一名收集战利品的中士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件防弹衣一件防弹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