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兴文?”李纲疑惑。因为根本他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学子的卷子。
但是皇上想看,李纲也没有办法,立刻下去吩咐人开始筛选。
其中一个叫卢贡的监考官说:“李相,这娄兴文的卷子我到见过,写的很差,看一眼就让人上火,您找他的卷子干嘛?”
李纲叹口气,指指上面,说:“皇上要看,我有什么办法,赶紧找。”
“是。”
一刻钟的时间,把娄兴文的卷子算是找出来了。
李纲拿过来一瞧,刚喝的茶水一口就喷出来了。
“这写的什么玩意。”
赵桓出题。
第一,如何做一个高尚的人。
第二,高尚的人如何辅佐帝王治国。
第三,治国又应该怎么做。
古往今来三道特别罕见的题目,也可以说以前就没有这种题。
考生拿到这三样题目,牙都咬碎了,也想不出来什么东西可以写。
但有的人聪明,以物喻人,迁出一个头出来,就可以长篇大论的写。
陈东的算不错,以陈东的文章为本,有挑选出十七份类似的卷子,都写得不错。
可是这娄兴文的卷子,写的什么玩意。
如何做一个高尚的人,如杀猪也。
看见这头一句,李纲就忍不住了,做个高尚的人跟杀猪有什么关系?
接着往下看。
杀猪应立即毙命,乃职业操守也,嬉笑尔,乃薄情也。
杀猪就该一刀毙命,不让猪有过多的痛苦,这是杀猪人应该有的职业技能,反观那些以杀猪取乐的人,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这样人就不是高尚的人。
意思写的很浅显,李纲读了之后,细琢磨,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第二张卷子。
高尚的人如何辅佐帝王治国,亦如杀猪也。
又杀猪?
心有定数,下手乃稳,无定数者,乱也。
杀猪的时候,心里有谱,知道该怎么下刀,能达到出奇的效果,心里没有普,乱杀一气,实则不可取。
辅助帝王治国,首先心中要有江山,如杀猪,都有一套完整的体系,不可乱,乱了就该有麻烦了,猪不死,则人自乱阵脚。
李纲再琢磨,还是觉得有理。
再往下看。
治国又该怎么做?喂猪也。
李纲拍桌而起:“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都跟猪有关系?”
卢贡过来,说:“李相,您怎么了?”
“这卷子我是看不下去了。”李纲拿着卷子说道:“前面这两个题目,都和杀猪有关系,我忍了,最后一道题,怎么能是喂猪呢?怎么喂的肉膘体肥,这是治国,怎么能是喂猪呢?”李纲这个气啊,果然是奇葩题出奇葩卷子。
“就是说嘛,治国怎么能是喂猪呢?”卢贡一边掺和着说。
李纲头疼,挥挥手,说:“忙你们的去吧,我拿给皇上看。”
御书房内。
赵桓看完娄兴文的卷子,哈哈大笑:“人才,绝对的人才。”
李纲纳闷,问:“这卷子还好呢?”
赵桓点头,说:“微言大义。”
李纲不说话了,还微言大义,这根本就不着边嘛。
赵桓把娄兴文的卷子也放在这十八张卷子内,递给李纲,说:“通知这十九人参加殿试,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跟朕说一声。”
“娄兴文也要参加殿试?”李纲不确定问了一遍。
“嗯。”赵桓点头
李纲心里叹口气,说:“这卷子如果要是放出去的话,臣恐怕会找来非议。”
“如何非议?”
“我大宋无人了吗,要用这样的人,臣怕天下的学子会不服,他们十年寒窗,到头来让这样的卷子打败,他们心里岂能罢休。”李纲劝说。
赵桓皱了皱眉头,也觉得李纲谁的有道理。
“那么依你之见呢?”赵桓问。
“臣觉得,皇上肯定看上了这个叫娄兴文的学子。”
“不错,朕正是看上他的正直,坦率,其实书读的所有读的多的好处,这个朕不反对,有些人虽然没有怎么读过书,但是他们天生就是做官的材料,既然是块好材料,那就要给他成才的机会不是。”
“皇上说的是,既然皇上看中了他,那么,就不用他参加殿试了,皇上可以直接安排,把他扔到一个县里,让他自由发挥,如果有了成绩再提拔也不迟。”李纲说。
“你说有道理。”赵桓笑了笑,问:“李爱卿,你觉得娄兴文这个人卷子写的怎么样?”
李纲现在最怕赵桓问他这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皇上说他的卷子是微言大义,臣还能说什么?”
“让你说你就说,说你心里想的。”
李纲理理头绪,说:“这卷子往小了说,写的家不长里不短,往大了说,真的不入流。就是那三道问题的解法,人人写的都比他强,但是要说讲理,他这卷子勉强算说的通。”
“呵呵,讲理?”赵桓说:“这天下的事无非就是一个理字,往大了说,天下有理,百姓之乐,天下无理,乃是朕之过,往小了说,一家有理,能挺直腰杆,一家无理,便是无德之人,这治国就是治一个理字,谁有理谁硬,谁无理谁弱,李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臣惶恐,臣没想过这么多。”
“你那是没想过,你只是不敢说而已。”赵桓看着李纲,说:“李爱卿,外面传言,说你性格刚直,大胆直言,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少言寡语?”
“外面传言不可轻信,臣是有些刚直,可是也跟人有关系,如果臣看到不对的地方,还是要说,皇上现在行事果断,臣看在眼里,皇上确实是为国家、为百姓着想,臣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直言。”
“你的意思是朕身上没有缺点?”
“那倒不是。”
“那朕有什么缺点?”
“这个……”李纲满头大汗,想了想说:“臣现在还没有发觉。”
赵桓乐了,说:“你呀,现在也学会说五句藏一句,阿谀奉承那一套了。”
“臣不敢。”李纲连忙跪下,说:“臣谁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隐瞒。”
“行了,退下吧,都累了好几天了,先回家歇着吧。”
“臣告退。”
李纲刚走。
温平过来,说:“皇上,秦桧回来了,还带着完颜娄室。”
“什么,到那里了?”赵桓忙问。
“就在殿外候旨。”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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