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该死的贼子,他们怎么敢这样?早知道我昨天就该把城楼攻下来,也好羞辱他们一番。”
赵破虏觉得就这么转头就跑,实在是一种大大丢面子的事情,然而郑休却并不这么认为,反正他刚才自称的是袁术,就算丢脸那也是丢袁术的脸,和他郑休有什么关系。
倒是吕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郑休要自称袁术的名号?
“汝南袁氏在豫州名望极大,我要是自称我的名号不一定能骗得过那张曼成,但我要是自称袁术的话就完全有可能。毕竟汝南袁氏在朝中势力也是极大,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唤得了袁术的,既然是‘袁术’作为先锋的话,那么他背后的领军之人,除了皇甫嵩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既然皇甫嵩都已经率军至南阳的话,那么南阳作为官兵的主攻方向就可以说是不言自明之事了,这等情况下那张曼成哪怕明知我这点兵力不是他对手,也不可能冒着被皇甫将军全灭于城外的风险出城来和我斗阵。”
“如此一来我军便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接下来不管我们在城外做了什么,那张曼成都绝对是不可能跑出来和我们一战的,那么至少在陈国告急的消息传来之前,南阳兵马肯定是不会出城半步的。”
虽然刚才郑休装模作样的带兵冲了一次,但实际上连城墙都没有靠近,刚进入对方弓箭射击范围内便迅速退了出去,甚至连在城墙下和对方互射的打算都没有,就这么径直退去了。
实际上郑休这几天都打算这么装模作样的糊弄过去,只要他一直装作要攻城的样子,那么城中的黄巾军就只能一直被动的应对,只要他们不敢出城一战的话,那么自己的这场表演就可以说是永远不会穿帮,而且始终处于十分安全的状态之下。
至于说之后陈国告急的消息传来怎么办,一定程度上来讲那是不太受郑休控制的事情,毕竟郑休兵少,想要把南阳城围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陈国那边有求援信过来无论如何都是有办法传得进城里的,他拦不住。
所以接下来的问题只在于一旦城中黄巾执意要出城之后,郑休又该如何应对的问题。
当吕端再度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郑休终于告诉了他答案。
“我已经为张曼成找到一个合适的葬身之处了,接下来只等他自己送上门来而已。”
赵破虏听闻顿时奇道:“那张曼成又不是个傻子,哪里会自己上来送死?”
吕端心里也是这么觉得,就算张曼成决定出兵救援陈国,那么至少也有数千人之众,兵力保守估计也应该在己方的六倍,甚至七倍之上,这等兵力差距若无什么奇策妙计的话,那是绝对无法打破的,哪怕吕端并不怎么通兵事也很清楚这点,就像他们昨天明明有机会攻下城门,但是因为惧于城中兵多而不敢贸然攻城一样。
“这很容易,因为陈国会有人叫这张曼成急匆匆的赶来送死啊。”
郑休此时一定程度上已经可以说是断定了张曼成的结局了。
“南阳距陈国虽然不远,但也没有多近,大军行进要是快些,不过五六日也可以赶到,要是走得慢一些那就不知道得走多久了。”
“若是他走得慢一些,十天半个月才赶到的话,那陈国之战八成也已经落下了帷幕,到时候陈国已陷,皇甫将军也能够腾出手来对付这只南阳兵马,那也没什么咱们出场的机会了,只能算他张曼成多活了几天,不会死在我的手上。”
赵破虏又问道:“那要是他走得快了又怎么样呢?”
“那这南阳和陈国交界之处,便是他张曼成的葬生之地。”
张曼成此时还不知道城外已经有人算准了不出半月就是他张曼成的死期,实际上此时张曼成对于自己守住南阳仍然有着非常充足的信心。
虽然连日以来城外的官兵已经可以说是变着法子的来攻城,真可以说是什么法都试过了简直让张曼成都感觉有些大开眼界。
他们一会造了一架简陋的攻城车就想推着靠近城墙处,张曼成果断下令黄巾军用火箭射之,迅速的就将那攻城车射成了一把巨型的火炬。
等到夜里那些官兵居然还想要偷城,还好张曼成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在那些官兵发起夜袭的时候又把他们打了回去,不过中途差点让那些官兵打上城墙还真是很让张曼成心惊胆战了一会的。
毕竟夜里调兵遣将都不方便,又不知道城外兵马几何不敢贸然分兵,要是被攻下一面城墙那可是非常棘手的事态,还好最终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全都守下来了。
而那些官兵见攻城不成,竟然又使出疲兵之策,在夜里不断的用响箭想要骚扰城墙上的守军,皇甫嵩知道这个消息倒是并不怎么担心。
毕竟南阳城并不大,城中守军也还算充足,于是他索性令守军分批次守夜,夜里城墙之上灯火不断,任凭城外的官兵再怎么闹腾也巍然不动。
就这么有来有回的和城外的官兵过了几招,倒也不落下风,让张曼成感到颇为自得,这些官兵就这两下子的话那他感觉他守下来南阳城没有丝毫问题,没想到这些官兵居然如此没有血性,正面的攻城没来过几次,阴谋诡计倒是层出不穷,但这都是些小道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威胁。
张曼成现在很有把握相信,除非官兵出动数万人发起猛攻,否则他绝对能把南阳城守到地老天荒去。
尽管连日来张曼成见识到了官军各种各样的攻城手段,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坚定了守南阳的决心,因为官军攻城,竟然只能使得出这点不入流的小手段,在张曼成看来都是没有用的,空丧士气而已。
南阳城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城,可是好歹也有万余人驻守,除非官军发动大规模强攻,否则张曼成不认为他们能够靠这种小手段攻得下南阳城来,只要自己以不变应万变,他们还能玩的出花来不成。
不过虽然张曼成对自己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非常洋洋自得,然而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后仍然可以说是打破了他之前所有的设想。
“什么,陈国被皇甫嵩围攻情况紧急,你们需要支援?”
“渠帅,您快些发兵吧,那皇甫嵩不知哪来了数万兵马,四五万人把陈郡围了个水泄不通,小的是趁着他们围城之前才急匆匆的跑出来搬救兵的,现在已经收不到陈郡里的状况了,恐怕是万分危急,还请渠帅快些救援啊。”
“唔,这??????”
可是,这没有道理啊。
张曼成感觉很难以理解,这不符合他眼前所遭遇的状况啊,因为,皇甫嵩明明带着大军在南阳这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陈国那边?自己这连日来一直遭遇的官兵攻城难道是假的不成?
那外边这些攻城的官兵又怎么说?他张曼成确实这几天来都看见了袁术和皇甫嵩的将旗一直飘在城外的大营上啊,怎么会又有个皇甫嵩出现在陈国那边?
张曼成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他看了眼眼前这个自称从陈国来报信的黄巾军,他下意识的觉得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那外面那些官兵又怎么解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张曼成此时已经隐约开始意识到了,自己该不会是中计了吧?
这时候仔细一想,张曼成越想越觉得南阳城外的这些官兵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虽然他们攻城多日,甚至来到南阳的当日差点就攻下了城门,惊出了张曼成一身冷汗。从那时候开始张曼成确定了自己这边定然是官兵的主攻方向,所以一直小心谨慎的应付着,虽然后面官兵又使出一连串的手段来攻城,但终究没有让他们得逞。
可这么一想的话,好像自己确实赢得太轻松了一点。
豫州的官兵实力并不弱,这点张曼成是很清楚的,他们之前能大胜官兵一场,把他们包围在长社城里,很大程度上是占了官兵立足不稳,准备不充分的便宜。
现在官兵在长社反败为胜以后,已经是占据了主动权,现在的局势是他们黄巾军先守,等到官兵势疲以后再发起反击,这是一开始就和波才那边商量好了的策略。
可正因为如此,无论是张曼成还是波才都一致认为接下来必然会引来一场苦战,只有在官兵一阵猛攻之后无法取胜的情况下,他们黄巾军才有反戈一击的机会,在此之前都只能是以守为主的。
可是从这几天的战况来看,好像实际上和他们一开始预料的战斗的强度,确实是差了很远,这几天的战斗基本都只能用雷声大雨点小来形容,实际上压根都没死几个人,基本上就是双方互相放几轮箭雨,对面象征性的攻了一轮失败以后就果断撤下去了,没有丝毫留恋,速度之快好像他们一开始就准备好要撤退一样,这可很不符合他们开战前的预期。
难道说我真的被骗了?那这样的话,得要试试看城外官军的本事才行了。
张曼成还是不太愿意承认他是中计了,但他还是觉得不能莽撞行事,至少试一试城外官军的实力才能再做打算,也不可能说陈国那边一求援,自己这里连南阳都丢下不要就赶过去支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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