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赵良饶有兴趣的看着撒泼的朱搵,冷不声的问着旁边的张五道:“张队正,想不到我长山县还有如此人物呐。”
张五额头上冷汗淋淋,心里暗叫这朱搵蠢货,平日里横行霸道也就罢了,今日偏偏还撞到这新任县令的手上,这新县令可是从京城来的,不像以前的县令一样没有一点儿背景,而且自己跟着这新县令半天,也没有摸透这位县令的性格,只知道他喜爱美食别的东西,一点儿也摸不透。
“回大人的话,这朱搵乃是朱家嫡子,平日里……颇有才名,喜欢与县内士子一同举宴聚会。”张五恭敬的回答道。
“颇有才名?嗯……那就是德行上有欠缺咯?”赵良淡淡的说道,心里给这朱搵定了个调子,又对张五问道:“那我且问你,这朱家又是哪家?本地豪强?还是本州门阀?”
“这县尊大人说的都不怎么对。”张五苦笑着对赵良解释道:“这朱家,与邹平周家平日里守望相助,说他是本州豪强也说不上,毕竟说起来还算是诗书传家,其父朱文翰,本是县中一刀笔吏,后累积升为文书。这朱家,本来平日里也没有做什么危害乡里的事,但自从希文公得了官家的召见,任秘阁校理后,这朱家便兴盛起来,在县里做事也是……稍微有点儿过分。”
“哦,这么来说,这朱家背后的靠山便是范仲淹咯?”赵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五问道。
“算是吧。”张五拱着手,硬着头皮的说道:“这朱家后人自诩为清流一脉,平常总是打着王相功能、晏相公的旗号结交士子,在这长山士林里,也算是颇有人望。”
“这般人渣也算是颇有人望?”小檀听了张五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气冲冲的冲着朱搵他们喊着:“休要再为难那小二哥,这酒是我等让小二哥上的,与他无关,公子看衣着也是诗书官宦人家,何必因此区区小事便去为难一个伙计?”
“好大的胆子!终于敢出来承认抢了乃公的酒了!”那朱搵抬起头来,本欲直接暴起,但看见小檀的容貌,经不住起了一些邪意,嘿嘿一笑道:“乃公先收拾这腌臜,待会儿再收拾你这小娘皮!”
赵良虚眯着眼睛看了看朱搵,眼底藏着一抹杀机,忍了下去,又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道:“朱公子很威风嘛,却不知道朱公子家与那范仲淹有何交情?”
“大胆!竟然敢直呼希文公的名讳!”朱搵一旁的两名士子勃然大怒,出言呵斥赵良。
朱搵看着一旁恭敬的坐着的张五,一摆手,示意那两人别说话,轻轻一笑,对着张五揖了一礼,问道:“张队正别来无恙啊?今日怎么有空上这听雨楼来啊?”
赵良看着朱搵对自己不闻不问,视若无睹,却在那里问张五,心里有些好笑,用眼神示意张五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张五会意,也不敢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官,只得抱拳回了一礼,道:“今日陪着我家远方亲戚和他的夫人一同来这听雨楼吃点儿东西,不巧正撞见了朱公子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朱搵一听,原来这二人是他的远方亲戚,顿时放心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五说道:“夫人?恐怕未必吧?这位小娘子眉角未开,显然是未经人事。嘿嘿,我可是听说今日可是轮到张队正城门当值,这擅离职守,恐怕……”
“哦?那不知道朱公子想要如何?”赵良盯着朱搵,冷冷的问道。
一旁的小檀早已气炸了,但见赵良说话,心知赵良会为自己出头,便忍住暂时不发泄自己的怒气。
“我自问张队正话?轮的到你这小子说话?还未治你一个对我兄长不敬之最?跳出来干嘛?”朱搵不屑的看了看赵良,丝毫没有注意张五尴尬的脸色,又继续淫笑着对着张五说道:“队正,这今日排表可就是家兄来做的表,只要你今晚让我与这小娘子一同共度良宵,这件事便就此作罢,连带着这小子羞辱我兄长一事也看看放过,如何?”
“放肆!”张五唯恐他再说些什么大不敬的话,连忙抢在朱搵之前呵斥道:“这位乃是我长山县新任县令赵大人,一旁的亦是赵大人的夫人,如此放诞,成何体统?”
“新县令?”朱搵斜着眼看了赵良和小檀一眼,哈哈一笑,嘲讽道:“我道你张五是眼瞎了吧,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恐怕连功名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县令?你当我朱搵是傻子么?如此恐吓我,也不看看合不合情理。”
“再者说了,我兄长乃是王相身后的人,亦有圣眷在身,莫要说你敷衍与我,便就是真的县令在我面前,不过区区一美人儿,恐怕都会拱手让与我。”
说罢,这朱搵得意的看了看左右之人,一起哄然大笑起来。
“你!你!你妄为读书人!真是不堪!”张五气的指着朱搵直哆嗦。
“哎,别说那些虚的,张五,就说吧,这小娘子你是让不让与我?”朱搵得意的问着张五。
“哼,休要再提!”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明日午时前把这小娘子送到我府上,我便既往不咎,若是不到,后果自负!”朱搵哈哈一笑,对着张五阴冷的说道。
说完,便领着两个狗腿子进了扬长而去。
“这……”待朱搵等人离开,张五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起身对着赵良长长一揖,道:“大人,下官也不知道会有如此情况,冲撞了大人与夫人,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此事不是张大人的错,妾身不是不通事理的人,张大人切莫自责,赶快起来吧。”一旁的小檀善解人意的对着张五说道。
“看来这朱家之人胆识不小嘛,姑且不论他信不信我是县令,单冲他刚刚那一番言论,嘿嘿,我倒要看到看看,明日午时,他朱家会怎么做?”赵良冷笑道,双拳攥得死死的。
“郎君……”小檀欲言又止。
“怎么了?说吧,檀儿。”赵良见小檀似有话说,便对着小檀说,让小檀把话说出来。
“妾身只是觉得,这朱家与希文公相交莫逆,又是长山县的地头,妾身觉得,郎君稍加惩戒便可,不要这般动怒。”小檀劝道。
“无妨。”赵良摆了摆手,对着张五说道:“将范希文与这朱家的关系仔仔细细的给我说一说,为何这朱搵会称范希文为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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